韓元正揉了揉眼睛,他沒有看錯,這個人確實是宋池,他怎麽會來這裏?


    此時,宋池也看到了韓元正,他嘴角微揚,這是遇到熟人了啊。


    “你還愣著幹什麽?陸學長讓你來清客亭,你竟然不快些作楫感謝。”


    在陸成舉身邊的一個青年喝斥,這個小子實在太不懂事了。


    “沒關係,有才學的人有些傲氣也正常。”


    陸成陸倒覺得這樣才是正常反應。


    像江州八大家族子弟哪個沒有幾分傲氣,濟縣雖然是個小地方,卻是首輔家鄉。


    他名宋池,跟鳴公子名字相近,說不得就跟首輔關係親近,有些傲氣也是正常的。


    “我倒是想來就是不知道你們要不要我。”


    宋池看向韓元正,“不如聽韓少爺說說。”


    他語氣有譏諷之意,不過幾人並未聽出。


    經宋池提醒他們才注意到韓元正過來,陸成舉迎過去,笑著道:“韓兄,你們濟縣來人了。”


    江州八大家族,除袁家之外的其他家族隻是在地方上勢力極大,跟韓家卻沒法相比。


    濟縣韓家不過是分支,主家在京城,可是大周望族之一,陸成舉自然不敢怠慢。


    “你說的人是他嗎?”韓元正看向宋池,語氣冰冷。


    “是啊,想必韓兄你也認識吧?”陸成舉並未聽出韓元正語氣中的異常。


    “我已經把他招入清客亭,此子連續拿到縣案首和府案首,值得培養。”


    “你竟然把他招進清客亭?”韓元正的麵色更是難看。


    “怎麽了?這有問題嗎?”陸成舉發現不對勁了。


    宋池笑道:“好徒兒,我們又見麵了。”


    “徒兒,你叫韓兄什麽?”


    “我叫他徒兒啊,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宋池故意道:“徒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麽不把為師介紹給大家。”


    聞言,眾人麵色變換。


    陸成舉恍然道:“莫非那個人是他?”


    在場有幾個人已經反應過來。


    他們都聽過韓元正打賭輸了的時候,又是拜人為師,又是給人下跪,卻不知道當事人是誰。


    這種丟臉的事情韓元正自然也不會說出去。


    “這是南都書院,容不得你放肆!”


    韓元正冷聲喝斥,麵色近乎扭曲。


    他沒想到宋池竟然來這了,父親不是說吳管家親自來處置他了嗎?為何還活著。


    “這是南都書院,江州第一大學府,最講求尊師重道,你身為書院學子,卻對師傅如此不敬……看來為師教你的還不夠啊。”


    宋池搖頭晃腦,一副歎息模樣,卻氣得韓元正麵色發青。


    “閉嘴!”


    “你給我閉嘴!”


    他大聲喝斥,宋池卻像是沒聽到一樣,直接道:“我閉嘴?你忘了當初拜我為師的時候了嗎?你忘了給我下跪的時候了嗎?”


    “你……”


    韓元正麵色漲得通紅,周邊人卻麵麵相覷。


    現在他們才知道這個少年是誰了。


    當初濟縣發生之事鬧得沸沸揚揚,江州離濟縣雖遠,但也大概聽過一些。


    首輔迴鄉,在女帥歸鄉宴上有個少年大放異彩,就連首輔公子都比不過,又贏了兩次賭約,讓韓元正失盡顏麵。


    這個少年就是他!


    陸成舉這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錯誤,一個跟首輔大人完全不對付的人,竟然要被他招入清客亭。


    過幾天等首輔公子前來,豈不是麻煩大了。


    “誰讓你來的書院,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韓元正惱羞成怒。


    “我是縣案首,又是府案首……我為何不能來?”


    宋池轉向陸成舉問道:“陸學長,你剛才說招我進清客亭,我答應了。”


    “閉嘴!”


    韓元正直接道:“清客亭也是你能來得地方。”


    他知道的更多,宋池不僅是跟他們這些小輩不對付,他是直接跟首輔大人作對。


    若是讓其進了清客亭,等宋鳴前來他們必會被問責。


    “我剛才是亂說的。”陸成舉直接道:“像你這樣的人怎麽有資格進清客亭!”


    “能不能驅趕出去!”


    韓元正走向報道處。


    幾個院務麵麵相覷,“他是縣,府案首,有入院資格。”


    規矩就是規矩,就算書院亂象嚴重,有些規矩還是不能破。


    真搞成一言堂,學子們鬧起來,書院也有失聲名。


    該死的!


    韓元正咬牙握拳,周府尹為什麽要給他一個府案首,竟然讓他走到這裏。


    “實話跟你們說,他是鳴公子極其厭惡的人,就連首輔大人對他也很不滿。”


    韓元正直接道:“你們掂量掂量,就算不能把他驅離,也不能讓他好過。”


    “還有……他的名字雖然跟鳴公子相近,但跟鳴公子沒有任何關係,隻是巧合而已,你們不要自誤,將來有麻煩找來可別怪我沒提醒。”


    幾個院務當然認識韓元正,也知道他說話的分量。


    先前給宋池辦理手續名叫胡舉的青年從桌案後走出。


    “你的住所已經更改,就住在學丁……不,住在書院西北角落的雜舍,你可以不住,那就隻能自己離開。”


    胡舉語氣急促。


    現在他已經知道,這個少年根本不是大神,而是一尊瘟神,且還是沾之即亡的那種。


    周邊人議論紛紛。


    今天是學子報道日,其中不乏濟縣來人或濟縣周邊,都知曉宋池事跡。


    “莫非他就是那位連鳴少爺麵子都不給的宋狂士?”


    “就是他讓韓少爺都下跪了。”


    “真跪了?”


    “那還有假,他在濟縣知縣身邊做師爺,那些事跡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韓元正麵色鐵青,他竟然成了為宋池揚名的墊腳石。


    人們議論著,卻都對宋池避而遠之,根本不敢靠近。


    宋池神色平淡,把先前的木牌交出去。


    “我不會離開。”


    “那你就住西南角雜院。”


    “無所謂啊。”宋池淡然道:“我來書院是為學習又不是來享福,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聞言,眾人眼睛一亮。


    想不到宋池隨意所言就是勸學名句。


    “好一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宋兄有此心境,將來必成大器!”


    這時有一道爽朗笑聲響起,一個穿著青色書生袍,麵目方正的青年走過來。


    “想必這些社團都已不敢要你,不如加入我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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