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說著,揚手就要將繩索勒上抱雞娘子的脖頸,果兒看準時機,如鬼魅般從牆壁中猛地竄出,一記手刀精準地砍在護衛的後頸上,那護衛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軟軟地癱倒在地。


    “快走!”果兒拉起抱雞娘子,朝著暗室門口衝了出去。


    然而,蕭府迴廊錯綜複雜,縱橫交錯,果兒獨自一人還可借助幻術隱蔽躲過巡邏的護衛,帶著抱雞娘子便十分束手束腳。


    抱雞娘子雖聰慧敏銳,但到底不是習武之人,很快便體力不支,跟不上果兒的速度。


    果兒與抱雞娘子匆匆穿過一條迴廊,抱雞娘子拉住果兒:“讓我喘口氣……”


    果兒頷首,卻陡然瞧見前方拐角處轉出幾個護衛。


    抱雞娘子一時也緊張起來,果兒佯裝鎮定,拉著抱雞娘子,低頭加快腳步,試圖借著身上衙役皂服的掩護,與護衛們擦肩而過。


    然而,怕什麽來什麽,一名眼尖的護衛目光在抱雞娘子臉上掃過,頓時瞪大了眼睛,怒喝道:“你是那個給郎君下毒之人?!”說罷,那護衛“唰”地一聲抽出長刀,徑直向她們攻來。


    果兒心中暗叫不好,迅速將抱雞娘子護在身後,同時側身躲避這淩厲的一擊。那護衛一擊未中,攻勢卻不停,刀刀緊逼。


    其他護衛見狀,也紛紛揮舞著長刀圍攏上來,長刀在空中劃過,帶起陣陣唿嘯風聲。果兒身形靈動,仿若翩翩起舞的蝴蝶,巧妙地左躲右閃,避開護衛們的攻擊,同時又要護著抱雞娘子,一時有點左右掣肘。


    果兒知道繼續與護衛纏鬥下去她們必落下風,於是瞅準一個空檔,飛針如暴雨般射出,刺中幾名護衛的穴位,逼得護衛們連連後退。


    果兒趁勢拉著抱雞娘子拚命逃竄,然而果兒對蕭府的地形實在不夠熟悉,仍有幾名護衛窮追不舍。


    果兒心中暗暗叫苦,抱雞娘子也愈發體力不支,緊緊抓住果兒的衣角,憑借本能狂奔,雙腿都開始微微顫抖。


    身後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顯然是護衛們追了上來。


    “你自己跑吧,別管我了!”抱雞娘子說著,試圖鬆開果兒的手。


    果兒咬牙抓緊抱雞娘子的手:“我既來救你,就不會丟下你一人!”


    就在她們幾乎陷入絕望之時,前方的拐角處猛地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這邊!”


    看見隨春生,果兒眸色一喜,拉著抱雞娘子毫不猶豫地朝著隨春生的方向跑去。


    隨春生施展輕功帶著抱雞娘子,果兒沒了負擔,緊跟著隨春生,他似乎對這裏的地形十分熟悉,很快便甩掉了身後的護衛,帶著二人拐進了一條狹窄的通道。


    通道越往深處去,兩旁的牆壁仿佛要擠壓過來,令人十分壓抑。


    但他們顧不上這許多,一路狂奔,腳步聲在空蕩蕩的通道裏迴響,仿佛後麵的追兵就在咫尺之間。果兒一時竟無法判斷是否真的有人追來。


    終於,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座石門,隨春生擰動石門上的龍首,石門豁然洞開,隨春生立刻拉著果兒與抱雞娘子躲了進去。


    石門在身後重新閉合,果兒依舊不放心地附耳在石壁之上,半晌,沒有聽見甬道裏傳來任何聲響,這才放下心來。


    一旁的隨春生與抱雞娘子已經雙雙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果兒小心地打量四周,發現這暗室竟隻是一座古樸的佛堂。


    果兒看向隨春生:“你怎麽會突然出現?薛少卿……”


    隨春生喘勻了氣:“薛少卿料到你們可能會有危險,讓我來接應。”


    此時,抱雞娘子也緩過氣來,看向果兒,真誠道:“我隻救你一臂,你卻救我一命,今後你若有需要,我不會再收你診金。”


    隨春生沒料到抱雞娘子就連感謝的話也說的這麽……自信,一時有些無語地瞪著抱雞娘子:“就這?”


    抱雞娘子看了他一眼,又道:“你也算救了我,待離開這裏,我給你開一副補腎歸元的藥,也不收診金。”


    隨春生一張臉立刻漲的通紅,指指抱雞娘子,又指指自己:“我?補腎?”


    抱雞娘子卻一臉認真:“對,你眼下烏青,麵色虛浮,是熬夜縱欲致使腎氣空虛之相。不過你還年輕,服了我的藥,還有得救。”


    隨春生麵上一陣紅一陣白,一時啞口無言,甚至不敢去看果兒的神色。


    果兒卻無心理會他這些私事,隻小心打量著這間佛堂:“春生,你怎會知曉此處有個佛堂?”


    隨春生目光躲閃,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低聲道:“我……我早年曾來蕭府行竊,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地方。當時也是慌不擇路,誤打誤撞躲了進來,沒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場……”


    隨春生越說越是羞愧:“師父,對不起……我……”


    果兒卻並未過多追問,隻淡淡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今後守諾就好。”


    隨春生見狀頓時鬆了口氣。


    果兒打量著佛堂:“這裏十分幹淨整潔,蒲團擺放得整整齊齊,燭台上的蠟燭也像是剛換過不久,顯然是定期有人前來打掃照料。”


    果兒正說著,一旁正準備往蒲團上坐的抱雞娘子驚唿一聲:“這蒲團上怎麽紮著針!”


    果兒與隨春生趕忙圍過去,隻見在佛堂前的一個蒲團上,插著不少繡花針,針頭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寒光,其中幾根纖細如發,不仔細看幾乎難以分辨,果兒小心地取出一根,借著燭光查看。


    “這繡花針,與殺害常奇勝之人所用的繡花針一般無二。”


    聽見果兒的結論,隨春生疑惑起來:“這些繡花針怎會出現在此處?”


    果兒沉吟道:“若常奇勝是蕭衡所殺,難道這密室佛堂是蕭衡所設?”


    隨春生撓頭:“沒聽說過他禮佛啊……”


    一旁的抱雞娘子雖不知常奇勝是誰,但也能從隨春生的話裏猜出一二,聞言蹙眉搖頭:“蕭衡此人不信鬼神,與佛道更是半點不沾。不僅蕭衡,我數次出入蕭府,整個蕭府上下都沒聽聞有人信佛。”


    果兒蹙眉,將那枚纖細的繡花針小心地收入自己隨身的貨郎包中:“先將這證物帶出去交給薛少卿再說。”


    隨春生頷首:“那我們現在就出去找薛少卿?”


    果兒抬步欲走,卻又停住:“這裏既然有繡花針,說不定還有別的線索,以防夜長夢多,我們先將此處仔細搜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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