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月殿內,萬籟俱寂,唯有月光透過窗欞灑下一片銀白。


    沈梨猛然間從噩夢中驚醒,她的身軀劇烈顫抖著,仿佛還未完全擺脫那恐怖夢境的糾纏。


    額頭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冷汗,晶瑩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枕畔。


    她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心跳聲如戰鼓般急促而沉重。


    “抹茶……抹茶!”沈梨急切地唿喊著抹茶的名字,聲音因恐懼和不安而微微發顫。


    然而,迴應她的並非抹茶那熟悉且令人安心的嗓音,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宮女小心翼翼、近乎怯懦的問候。


    隻見那宮女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緩緩走了進來。


    她低垂著頭,不敢直視沈梨的眼睛,腳步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輕柔,生怕驚擾到這位尊貴的妃子。


    宮女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憂慮,仿佛藏著什麽秘密。


    原來,就在不久前,太後娘娘曾親臨長月殿,並下達了一道嚴厲的命令——絕不許任何人在沈妃麵前提及抹茶姑娘之事,唯恐沈妃因此過度傷心傷身。


    所以此刻麵對沈梨的召喚,宮女隻能硬著頭皮上前,輕聲問道:“娘娘有何事吩咐?若是口渴了,奴婢這就去給您倒杯熱茶。”


    沈梨的目光迅速掃過宮女,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失望之色。


    她眉頭緊蹙,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低聲嗬斥道:“本宮叫的是抹茶,你來這裏作甚?立刻將抹茶喚進來,本宮有重要的事情要與她商議!”


    盡管沈梨刻意壓低了音量,但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威嚴,讓人無法抗拒。


    宮女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她的手緊張地絞著衣角,顯然對沈梨的命令感到為難。


    沈梨的眉頭緊鎖,她的心中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難道本宮的那個夢是真的?抹茶真的不在了,抹茶說過要陪著本宮的。”沈梨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變成了自言自語。


    宮女聽到沈梨的話語後,心中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石子,瞬間泛起層層漣漪,慌亂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她深知抹茶姑娘之事乃是這深宮內苑中的一大禁忌,稍有不慎便可能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然而,當看到沈梨娘娘那滿臉的悲痛與哀傷時,她那顆善良的心又怎能無動於衷?


    終於,宮女鼓起勇氣,用如同蚊蠅一般細微的聲音輕輕說道:“娘娘,抹茶姑娘她......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直直劈在了沈梨的身上。


    刹那間,沈梨原本就毫無血色的麵容此刻更是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在一瞬間被抽離殆盡。


    她的嬌軀微微顫抖著,好似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對於沈梨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將她的心徹底擊碎成無數片。


    她緊緊閉上雙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再緩緩吐出,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平複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


    但無論怎樣努力,那份絕望依舊如影隨形,充斥著她的眼眸,讓人看了心碎不已。


    宮女見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因為哭泣而變得哽咽起來:“娘娘,請恕罪!太後娘娘有旨,嚴禁任何人提及抹茶姑娘的事情,就是怕您會因此過度傷心傷身。奴婢實在是迫不得已啊......”


    沈梨強忍著淚水,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完,她轉過身去,留給宮女的隻有那道孤獨而又淒涼的背影。


    宮女抬起頭,凝望著沈梨落寞的身影,心中滿是同情和憐惜。


    她知道,這位曾經風光無限的娘娘如今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可自己卻無能為力。


    宮女隻能默默起身,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殿內,生怕驚擾到沉浸在悲傷之中的沈梨。


    在金碧輝煌、莊嚴肅穆的慈善殿內,雕梁畫棟之間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氣息。


    月光透過精美的窗欞灑下斑駁的光影,映照出太後和婉瑩長公主端莊的身影。


    她們正坐在鋪有柔軟錦緞的椅子上,輕聲細語地交談著。


    就在此時,一名神色慌張、麵色蒼白如紙的太監宛如被惡鬼追趕一般,急匆匆地衝進了宮殿之中。


    他腳步踉蹌,一路跌跌撞撞地小跑著,徑直奔向太後麵前。


    隻聽“撲通”一聲,這名太監雙膝跪地,仿佛全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幹,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聲音更是抖得如同風中殘燭般微弱而又飄忽不定,結結巴巴地向太後稟報道:“太後娘娘……不……不好啦!沈妃娘娘已經醒過來了,此刻正發瘋似的在宮中四處尋找抹茶姑娘呢!”


    聽聞此言,太後娘娘原本悠然自得、舒展著的眉頭猛然間緊緊地皺了起來,那兩道彎彎的柳眉瞬間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她的臉色也像是被烏雲遮蔽的天空一般,迅速地陰沉了下去,一股令人膽寒的威嚴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要知道,太後可是對沈梨、抹茶以及紅杏三人之間深厚的情誼心知肚明。如今抹茶不幸離世,而紅杏仍在宮中。


    想到此處,太後不禁重重地歎了口氣,心中滿是憂慮和無奈。


    隻見她滿臉怒容,不滿地冷哼一聲,那聲冷哼猶如一道驚雷在殿內炸響,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太後的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惱怒之意,憤憤不平地說道:“哼!這個子燁,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僅僅隻是因為那熏香裏含有紅花和麝香,便如此輕率地懷疑起阿梨來了。更過分的是,他竟然全然不顧本宮的再三阻攔,一意孤行地將我那可憐的阿梨給軟禁了起來!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胡鬧行徑!”


    一旁的婉瑩長公主見到母後如此生氣,趕忙起身走到太後身邊,伸出手輕輕地撫了撫太後的後背,柔聲勸慰道:“母後,您先別氣壞了身子。皇兄他或許也是因為皇嗣一事太過焦慮了,才會做出這樣衝動的舉動。依兒臣之見,不如就讓兒臣前去勸勸表姐吧?說不定能解開其中的誤會,也好讓這件事盡快平息下去。”


    說著,婉瑩長公主微微頷首,表示自己願意為此事奔走一趟。


    太後聽了長公主的話,心中的怒氣稍稍消減了一些,但臉上依舊掛著不悅的神情。


    她沉思片刻後,緩緩點了點頭,同意了長公主的提議,並叮囑道:“好吧,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不過,此事關係重大,你可要小心應對,切不可再惹出什麽亂子來。”


    得到太後的應允後,婉瑩長公主輕輕應了一聲,然後轉身迴到座位旁,優雅地坐了下來。


    她先是理了理身上華麗的衣裙,確保每一處褶皺都平整服帖;接著又抬手捋了捋額前幾縷散落的發絲,將它們整齊地別到耳後。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婉瑩長公主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邁著輕盈而穩重的步伐朝著殿門走去,準備前往長月殿勸說沈妃娘娘。


    得到太後的口諭之後,那扇通往長月殿的朱紅色大門緩緩開啟,仿佛是在迎接一位貴客的到來。


    踏入長月殿,隻見雕梁畫棟、金碧輝煌,處處彰顯著皇家的威嚴與奢華。


    然而,這一切都無法吸引住此刻主人公的目光。


    在長月殿內,沈梨靜靜地佇立在窗前,宛如一尊美麗而又孤寂的雕像。


    皎潔的月光如水般傾灑而下,輕輕地撫摸著她嬌柔的身軀,映照出一道修長而又落寞的身影。


    她那雙如秋水般清澈動人的眼眸,此刻正凝視著窗外那片深邃的夜空,心中滿是對抹茶的無盡思念以及對真相的強烈渴求。


    她深知,抹茶的離去絕非偶然事件那麽簡單,在那看似平靜的表象之下,必定潛藏著一個令人震驚且不為人知的巨大秘密。


    這個秘密就像是一團迷霧,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間,讓她寢食難安。


    就在這時,一陣輕柔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原來是婉瑩長公主邁著輕盈的步伐,悄然走進了殿內。


    她身著一襲華美的宮裝,身姿婀娜多姿,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高貴典雅之態。


    當她看到窗前那道熟悉的身影時,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溫柔而又關切的笑容。


    “表姐,我聽聞你已然蘇醒,心中甚是掛念,故而特意前來探望於你。”婉瑩長公主輕聲說道,其聲音猶如夜鶯鳴啼一般悅耳動聽。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問候聲,沈梨微微一驚,連忙轉身望去。


    當她看清來人正是婉瑩長公主後,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但很快便恢複了常態,並朝著長公主盈盈施了一禮。


    “長公主大駕光臨,實乃令寒舍蓬蓽生輝。多謝長公主關懷,臣妾感激不盡。”沈梨的聲音略帶一絲顫抖,顯然心情尚未完全平複下來。


    婉瑩長公主蓮步匆匆地走上前,伸出玉手輕柔而迅速地扶起了沈梨,輕聲說道:“表姐,快快請起,此等大禮實在無需。我深知你此刻內心悲痛萬分,但無論如何,你都要務必珍重自己的身子骨啊!這宮廷之中諸事繁雜、盤根錯節,咱們切不可貿然行事呀。”


    沈梨緊緊握住婉瑩長公主的柔荑,美眸之中瞬間掠過一抹堅毅之色,朱唇輕啟道:“長公主,您的心意我豈會不知?隻是此事於我而言至關重要,我絕不可能輕易罷休。抹茶於我而言,並不僅僅隻是一名普通的宮女那麽簡單。想當年,她自小與我一同成長,形影不離,我倆之間情同手足,宛如親生姐妹一般親密無間。如今她慘遭橫禍,命喪黃泉,此仇不報非君子,這個真相我定要徹查到底,弄個明明白白才行!”


    婉瑩長公主聽聞此言,不禁幽幽地歎息一聲。她太了解沈梨的脾性了,一旦下定決心去做某件事,便九頭牛也拉不迴來。


    於是,她微微頷首,表示應允道:“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本宮定會竭盡全力助你一臂之力。隻不過,在此期間,咱們務必要謹言慎行,千萬莫要走漏半點風聲,以免被他人察覺到咱們的意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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