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一天,慕容雪收到了同事們關心的問候和親切的微笑,心裏暗暗高興。


    晚些時候,王月嬋過來跟她對接這些日子的工作。


    王月嬋說得很詳細,並且列了一份清單,哪個項目進行到哪個階段了備注的清清楚楚。


    “謝謝。”慕容雪由衷說。


    王月嬋虛心接受了她的致謝,“那我先去忙了。”


    慕容雪點點頭,但馬上又叫住了準備轉身的王月嬋:“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沒問題。”


    慕容雪看了一眼在辦公桌上堆積成小山的蘋果,“我想請大家吃下午茶,但沒有經驗,想請……”


    王月嬋馬上理解的慕容雪的用意。這些蘋果是大家送給慕容雪的,寓意平平安安。


    “好。到時候,我就按照平時的習慣點了。晚點再找你報銷。”王月嬋笑著說。


    “謝啦。”


    王月嬋走後,慕容雪就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了。


    看到呂梁負責的項目失利後,她感覺不可思議,於是讓呂梁把最終方案發給自己。


    瀏覽完呂梁發來的方案後,慕容雪考慮了一陣,總感覺哪裏不對勁,於是讓呂梁來一趟自己辦公室。


    敲門進來後,呂梁看著堆積成小山的蘋果,打趣說:“感覺迴到了讀書時代。每到平安夜,教室裏到處都是蘋果的身影。”


    慕容雪不由地想起自己的學生時代,尤其是高中三年,讚同地點點頭。


    “很高興,你迴來了。”說完,呂梁感覺有點肉麻,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謝謝。”慕容雪發自內心地笑了,然後坐直身子,看著電腦屏幕,進入主題:“我想知道的是,這個項目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呂梁想到王月嬋的叮囑,陷入了猶豫。


    “但說無妨。”慕容雪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我得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好防止類似的情況再次發生。”


    呂梁想了想,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一字一頓地說:“項目本身沒人任何問題,是人的問題。”


    慕容雪專注地看著他,不打斷也不催促。


    “這個項目甲方的負責人是蔡誌文。”呂梁憤憤不平地說,“要不是他從中作梗,這個項目肯定是我們的。”


    慕容雪了然地點點頭,“明白的。”


    呂梁憋在心裏的氣終於找到宣泄口,繼續說:“他明顯是利用職務之便,公報私仇。害我們白忙活就算了,還在其他人麵前惡意中傷你。”


    他突然停下來,擔心地看著慕容雪,不敢把蔡誌文說的那些說出來。


    “他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慕容雪一臉的無所謂,“喪家之犬,除了狂吠也做不了別的什麽了。”


    “本來,我是想發函質疑這個結果並投訴姓蔡的,但老大說這樣隻是浪費時間而已。”呂梁小心翼翼地看著慕容雪,擔心自己把王月嬋牽扯進來,並非明智之舉。


    “王經理說得沒錯。”慕容雪說,“很多事情,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與其浪費時間和精力在這種事情上,還不如轉移注意力,放在更加值得的事情上去。”


    “老大也是這樣說了。她知道我很不甘心,還跟我解釋了‘沉沒成本’這個專業術語。”呂梁笑著說。


    慕容雪也笑了,感覺自己跟王月嬋確實經常能夠想到一塊去。


    因為三觀和想法都很契合,所以相處起來輕鬆又愉快。


    臨近下班,錢多多屁顛顛來找慕容雪,詢問要不要替慕容雪把中午的午飯一起點了。


    “我中午出去吃。”慕容雪笑著說,“明天中午你要是還點外賣,可以幫我也帶一份。”


    “沒問題。”錢多多高高興興地答應下來,轉而表達了自己的不解,“這麽熱的天,你確定要出去吃?”


    “跟林嬸約好了。”


    錢多多立馬豁然開朗,得意地說:“聽小程他們說,每次去平安飯館吃飯,老板娘認出他們是旗聖的人,給的菜量都特別大。大家都是沾了你的光。”


    慕容雪笑了,在心裏感慨緣分的奇妙。


    偏偏林翠萍的飯館就開在公司附近,讓自己身邊的人多了一層聯係。


    “聽說你這次給了老板娘的前夫好多錢。”錢多多露出標準的八卦表情。


    “嗯。”


    “這筆錢,現在怎麽樣了?”


    “林嬸都還給我了。”慕容雪解釋說,“辦理完姓錢的喪事後,這筆錢就作為遺產轉到了林嬸跟她女兒的名下。她們一分不少,全都還給我了。”


    錢多多感慨說:“都還是好人多啊!”


    慕容雪微微頷首,心裏暖暖的。


    正如錢多多所言,這個世界上,好是好人多一點的,更幸運的是,自己現在被很多很多好人包圍著。


    錢多多走後,她的目光重新落在王月嬋留下的那份清單上麵。


    白紙黑字,隻有呂梁負責的項目被橙色熒光筆標記了出來。


    慕容雪深知一點,這個世界有好人,就會有壞人的存在。這兩種人就像是地球的東西兩半,有光明,有黑暗。


    好人有好報,隻是大部分人一廂情願的天真想法而已。


    如果想要讓這個所謂的好人群體繼續存在並維持下去,就必須有相應的壞人從中產生,做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才能守護這份和諧。


    而她自己,正是舍棄‘好人’這個身份的人。


    她拿起筆,在熒光筆旁邊寫下“蔡誌文”三個字,畫了一個圈,然後向外又畫了一個圈,直至之上呈現出一個靶子的圖案。


    她得意地勾起嘴角,在蔡誌文的名字上打了一個叉。


    錢璐特地在店鋪後麵擺開一張木質折疊桌,上麵擺了六菜一湯,等待慕容雪的到來。


    慕容雪被領著來到這個“專屬區域”,看到桌上並不屬於飯館日常餐譜裏的菜品,再看生疏的刀功和火候,欣欣慰地笑了。


    “都是你燒的?”她問。


    錢璐高興地點點頭,看到慕容雪夾起一根可樂雞翅,不由地緊張起來。


    “稍微老了一點點。”慕容雪實事求是地說,“但味道已經拿捏住了。第一次能燒成這樣,沒把廚房點了,已經很棒了。”


    “怎麽說,我也是飯館老板娘的女兒,做飯這塊還是有天賦的。”錢璐驕傲地說。


    “那是自然。”慕容雪附和說,看著一桌子的菜,想到正在外麵忙碌的林翠萍,“你媽跟趙阿姨吃過了嗎?”


    “她們已經吃過了。”錢璐把一碗盛得又滿又高的米飯放在慕容雪跟前,然後在對麵坐下,“我媽讓我餓著肚子,等你一起吃。”


    在錢璐的強烈要求下,兩個人把一桌的菜全都幹掉了。慕容雪自然是主力,幾乎承包了三分二的任務。


    “太飽了。”慕容雪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打趣說:“得虧今天沒有穿係皮帶的褲子。”


    錢璐心滿意足地笑著,“還有二十來天我就要去學校了。這期間,你有空就過來,讓我磨煉一下技術。”


    “好。”慕容雪一臉寵溺地笑著,“但是,下次麻煩少做兩個菜。”


    “沒問題。”許莉莉露出兩顆又大又白的大門牙,讓人馬上聯想到大白兔的形象。


    下午,當王月嬋過來叫慕容雪去茶水間吃燒仙草跟芋圓的時候,她的胃是拒絕的。


    但在王月嬋的強烈要求下,她還是跟著去了。


    遠遠地,就可以聽到茶水間的熱鬧景象。


    大家三三兩兩從走廊的兩邊匯聚迴來,挑選自己心儀的口味後,又說說笑笑地走迴辦公室。


    毫不意外,每個遇到慕容雪的人都向她表示了對這頓下午茶的感謝。


    迴到茶水間,王月嬋馬上忙碌了起來,把餐桌上的芋丸分發給後麵來的人。


    “謝謝老板。”小吳舉了舉手裏的燒仙草,笑著對慕容雪說。


    “不客氣。”慕容雪迴道。


    “愣著幹嘛,過來幫忙。”王月嬋吩咐說。


    慕容雪乖乖地走到餐桌邊,根據打包碗外麵貼著的標簽,把它們發給偏好這種口味或那種口味的人。


    有些人不喜歡紅豆,有些人不喜歡珍珠,有些人不喜歡椰奶……


    慕容雪看著這些標簽,打心裏佩服王月嬋的細心體貼和執行力。


    “這份是給你。”最後,王月嬋從飲水機頂部拿下來一隻打包碗,“少糖的。”


    “我也有嗎?”


    “當然了。你又出錢,又出力的,什麽都沒有,未免也太悲催了吧。”王月嬋開玩笑說。


    慕容雪笑著接過來,指尖涼涼的,心裏甜絲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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