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小弟,五姐和你喝一個。”


    魏紅玉一口將杯中酒喝光,臉蛋辣的通紅。


    見她這麽喝,魏建安也不好裝孫子,雖然覺得酒太辣,還是梗著脖子喝光。


    這是他第一次喝這麽辣的酒,喉嚨和胃裏的灼燒感經久不衰,仿佛吃了魔鬼辣椒似的。


    “建安,紅玉,咱們三人一起喝一個。”


    趙信又招唿一聲,魏建安再喝一杯,灼燒感漸漸變成了暖意,就像剛泡了溫泉似的,四肢百骸軟軟的,非常舒服。


    這實際上是喝多了的表現,嘴麻了。


    玉壺春又叫三杯醉,尋常武者喝三杯,就會不清醒。


    魏建安喝下三杯,隻是微醺,已經非常難得。


    趙信又給魏建安倒上一杯,眼睜睜的看著他喝下,俊臉流露出滿意的笑容。


    眼前的少年不過十五歲,就當眾戰勝櫻花國的清水王子,這個戰績太驚人了,潛力絕對是頂級的。


    無屬性體質又如何?


    能渡劫就算不得缺點!


    何況,傳言魏建安曾幫助鳳家發明報紙,其聰明才智更是反抗軍急需的。


    趙信不願錯過這樣的全才,這才拿出珍貴的玉壺春,目的就是灌醉魏建安,誘導魏建安加入反抗軍。


    酒色財氣,最是消磨意誌。


    喝了酒,他勸服魏建安加入反抗軍的成功率,至少增加三成!


    魏建安不知道趙信的目的,感覺酒挺好喝的,就多喝幾杯。


    觥籌交錯間,最弱的魏紅玉率先撐不住,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


    趙信又給魏建安倒上一杯酒,感覺差不多了,目光灼灼道:“建安,你覺得帝國怎麽樣?”


    魏建安神魂強大,雖然身體因為喝酒麻木,腦袋依然清醒。


    聽到趙信的問話,他心頭一凜,立馬道:“帝國腐朽,千瘡百孔。”


    他是懂見人說人話的。


    這話也不算瞎話,蒼穹帝國確實腐朽不堪。


    任何一個王朝,都逃脫不了這八個字。


    更何況蒼穹帝國足足建立了五千多年。


    趙信以為魏建安不滿帝國,拍手道:“說得好,帝國確實腐朽不已,權貴榮華富貴,百姓窮困潦倒,這樣的帝國,早已爛到根子。”


    魏建安隱約猜到趙信想幹什麽,遲疑了一下,附和道:“沒錯,帝國確實處處存在不公,百姓一直生活在恐懼中。”


    “是的,百姓一直生活在恐懼中!”


    趙信對這句話感觸頗深,感歎道:“我小時候生活在偏遠的小山村,最怕的不是豺狼虎豹下山,而是見到武者。


    “每次有武者進山,路過村莊,家家戶戶跟土匪進村似的,大門緊閉,誰都不敢出門。


    “有些武者根本不把百姓當人,動輒打罵,甚至隨意殺人,欺辱女人的事情也不少見,簡直是畜生。”


    說到這裏,趙信迴憶起死去的青梅和父母,眼中全是哀傷。


    他仰頭喝掉杯中酒,憤然道:“這都是帝國縱容的結果!”


    魏建安想到之前破廟的小乞丐們,那些孩子就有很多父母被武者所殺,才不得不乞討,再次點頭讚同:“帝國在律法上確實有很多不足,很多地方都要改進。”


    趙信眉頭一擰:“改?如何改?帝國每一次改進律法,看起來都是好的,到下邊就變成了利於權貴的法度,從頭到腳爛光了!”


    魏建安搖了搖頭,執行方麵涉及太多,確實很難有辦法改進。


    趙信感覺醞釀的差不多了,直視魏建安的眼睛,問道:“建安,你覺得我們反抗軍怎麽樣?”


    魏建安就知道趙信想要引誘自己加入反抗軍,頓了頓,將杯中的酒仰頭喝光,搖頭道:“我對反抗軍了解不多,不好評價。”


    趙信沒想到魏建安喝了這麽多酒,依然滴水不漏,昂揚道:“我們反抗軍的宗旨是推翻腐朽的蒼穹帝國,建立一個人人平等,人人可以修煉的世界,是真正意義的理想世界!”


    魏建安暗暗皺眉,心說這不就是烏托邦嗎?


    什麽人人平等,地球那麽發達都沒能實現,這種高武世界強弱分明,憑什麽讓大家平等?


    還有人人可以修煉,明明有人就學不會唿吸法,過不去唿吸關,如何做到?


    笑話!


    當然,魏建安不傻,趙信這個反抗軍大將明顯信仰堅定,酒桌上和他掰扯,一準沒好。


    這種時候,既需要早點表態拒絕,又需要不激起趙信的逆反心理。


    於是,魏建安略微沉默後,迎著趙信期待的目光,搖頭道:“我的誌向不在廟堂,不在他人的恩怨情仇,一心隻想攀登修行高峰,其他的我都不是很在意。”


    這是跳出站隊給答案。


    趙信沒想到魏建安如此滑頭,難言內心的失望,卻依舊不甘心。


    頓了下,他轉變方法,利誘道:“你想成為強者,就少不了大量資源,這些資源反抗軍都可以提供,就比如珍貴的地甲,隻要你成為五品強者,就有機會獲得。”


    魏建安對地甲還是很渴望的,眼前一亮,很快又黯淡下來。


    他才剛七品,等到五品才有可能獲得地甲,黃花菜都涼了。


    擺擺手,魏建安道:“算了,我還是想自己修行。反抗軍應該是誌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才能發揮更強的力量,加我一個不齊心的,反而容易壞事。”


    趙信明顯一愣,心說魏建安還真是能說會道,總能找到很好的拒絕理由。


    關鍵,這個理由切中要害,說出了反抗軍一直以來的弊病——選人的時候條件放的很寬,良莠不齊,沒有共同理想。


    雖說這是為了壯大不得已的舉措,但確實在很多方麵損害了反抗軍。


    趙信本就詬病此點,猶豫再三,決定放棄勸魏建安加入反抗軍。


    魏建安真是個好苗子,可惜太過理智,玉壺春都沒勾出他內心深處的血性。


    反抗軍倒是有不少強行邀人加入的辦法,得罪一個潛力十足的天驕,不值得。


    “來來,建安,還有小半壺酒,咱們喝光。”


    “不喝了,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魏建安生怕趙信再整幺蛾子,假裝醉酒,晃晃悠悠的跌坐地上,躺下身子,發出有規律的鼾聲。


    趙信沒懷疑魏建安裝醉,五品以下的武者,喝了那麽多玉壺春,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難得了。


    他給自己倒上一杯,放在嘴邊,感受入口的辛辣,淚水不自覺的劃過俊臉。


    五年了,玉兒走五年了。


    當初推翻帝國的誓言,依舊遙遠的像夜空的星辰。


    都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五千多年的蒼穹帝國,怎麽就屹立不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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