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道漆黑的身影從黑色旋渦中走了出來。


    男人滿身風雪,不知他從何處趕來,又經曆了什麽,才會帶著如此濃重的血腥味。


    明明他的氣場和詭異一般冰冷。


    可f9班的幾人卻莫名鬆了一口氣。


    “林哥!”


    小末末嘴一癟就想哭。


    林野一步步走向那日思夜想的人。


    離得近了,似乎是連唿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


    他垂眸看著他的愛人,伸出手下意識地想要觸碰,卻又猛地停住動作。


    林野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手帕,將自己的手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才輕撫蘇木的眉眼。


    周圍安靜下來。


    大家都看著他們。


    宋鶴眠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


    卻看到林野從口袋裏拿出一串平安符。


    紅繩纏繞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有幾個,聚在一起像是即將開放的花苞。


    男人將那些繩結一個一個小心翼翼地解開。


    一塊一塊碎掉的木頭拚接在一起,變成一整條。


    林野將他手裏的和蘇木身上的木頭連接在一起。


    隨即一個由木頭製成的小鐲子就套在了蘇木手腕上。


    他捏壞了蘇木一條手鏈。


    現在要好好補迴來。


    男人眼裏滿是溫柔。


    看著他們,不知為何,f9班的大家突然就放下心來。


    周末揉揉眼睛,走到老齊身邊。


    “老齊你怎麽樣?”


    老齊擺擺手,表示沒事兒。


    一旁看著小情侶的花花搖了搖頭,不願麵對小白菜被拐跑了的事實。


    雖然林野還不錯,但配美人還是不夠的。


    宋鶴眠苦澀一笑,走迴了關關身邊。


    關關扯了扯唇角,拍拍他的肩。


    兄弟之間無需多言,隻是眼神就夠了。


    眾人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副本裏。


    通關這個副本他們每個人獲得三萬學分,但這些遠遠彌補不了副本對他們造成的傷害。


    林野從迴來開始就一直日夜守護在蘇木身邊,等他醒過來。


    老齊每天過來給蘇木把脈。


    他暫時沒辦法開口說話了,f9班的大家被迫學會了手語。


    於是每天的日常就變成了。


    老齊比劃一通。


    得到小末末的迴答:“放心吧,我明白!保證完成任務!”


    然後想買的調味料迴來變成一堆洗漱用品。


    他無語地比劃。


    我不是要你買吃的調料嗎?灑在食物上的!


    小末末非常無辜。


    “你說啥?”


    老齊再次比劃。


    小末末再次不解。


    “你不是說,買點洗麵奶嗎,之前的灑了。”


    “我還給你買了牙膏呢!”


    一旁看熱鬧的幾人非常開心。


    花花欠欠的過去比劃。


    “老齊明明是說,一個西瓜切兩半,你一半,我一半啊!”


    小沈火上澆油。


    “他說他要吃薯片。”


    神棍加入其中。


    “對對對,買對了。他說要吃烤肉!得刷牙!”


    溫寒燭冷笑一聲,結束總結。


    隻剩下老齊一個人滿臉無語。


    最後的結果就導致小分隊晚上吃烤肉的時候……沒有調料。


    受害人老齊拿出牙膏分給大家。


    滿臉微笑地掏出自己在係統商城買的蘸料。


    留下一群人風中淩亂。


    第一日蘇某人還沒能蘇醒。


    小分隊明白了牙膏不能配烤肉的深刻哲理。


    第二日蘇某人還是沒醒。


    小分隊明白了齊大夫說不出話來,並不影響他表達想要表達的欲望。


    這家夥平日裏就容易碎碎念,意圖將f9班的大家養的白白胖胖,充滿希望。


    現在每天的日常就變成了手上快速比劃,有幾次都出現殘影了。


    一群人就更看不明白。


    小末末搶走小沈的薯片:“老齊,你好像要結印啊。”


    吃了一口差點吐出來,整張臉都皺成一團。


    “這什麽味道啊!”


    小沈淡定地嚼了嚼,“薄荷牙膏。”


    怎麽還吃上這種味道的薯片了,難道是之前的烤肉勾起了這孩子的興趣。


    齊大夫焦急地原地轉了兩圈。


    手裏忙忙碌碌地比劃。


    神棍在一旁抽空看他一眼。


    “老齊你要做法嗎,你現在可不能做法了,你都不知道論壇上怎麽說你。”


    “啊?怎麽說,怎麽說!”


    花花來了興致,“我看看!”


    “哇哦!老齊你快看!你超受歡迎的!”


    校園論壇上。


    #蘇木老婆一款經常暈倒的老婆。


    #f9班把殺傷力武器當成大夫。


    #齊大夫硬核大夫。


    底下一堆頂帖的。


    【他那異能一出來,我都驚呆了。】


    【誰說不是呢,照這麽看來應該是需要通過詛咒的方式攻擊才對,他們偏偏用來治療。】


    【難怪十次都找不出一次成功的。】


    【這幫人一天使不完的勁,全靠量取勝,他說不準哪句有用就一直說。】


    【齊大夫硬核當大夫,簡稱硬當大夫。】


    ……


    小別墅裏沉默一瞬,隨後哄堂大笑。


    “硬核大夫哈哈哈哈……”


    老齊亮出他亮閃閃的肌肉,眾人瞬間老實。


    樓上,林野替蘇木換了新的衣服。


    蘇木昏迷的時候,他手腕上的鐲子偶爾會發出微弱的光芒。


    林野也不知道這是什麽。


    但蘇木的脈搏漸漸變得平穩起來。


    他就安心不少。


    愛麗絲聯係他的時候,他正在副本裏。


    換做從前隻會覺得吃醋。


    但那時候他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裏全是想念。


    陽光灑在室內。


    他輕柔地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老婆你怎麽還不醒……”


    林野的語氣有些委屈。


    連續過副本讓他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索性直接變成小黑貓鑽進蘇木的被子裏。


    小黑貓探出小腦袋搭在蘇木肩上。


    漸漸陷入了沉睡。


    老齊敲門沒有得到迴應,他怕出事就直接推門進來。


    一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幕。


    歲月靜好,讓人不忍打擾。


    他又默默退了迴去。


    朝著一旁的周末擺擺手。


    示意他別出聲。


    樓下,小分隊正在聊天。


    “老齊的嗓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


    神棍倒掛在沙發上。


    挺長一條人,紅毛極為顯眼。


    “係統商城沒有特效藥嗎?”


    溫寒燭皺了皺眉。


    拉迴試圖摳紅毛神棍鼻子的小團子。


    “別碰!髒!”


    “你說誰髒!”


    “你。”


    戰鬥瞬間打響。


    小沈默默奪迴了失去的沙發。


    癱在沙發裏看副本直播。


    等老齊和周末下樓的時候,客廳已經一片狼藉了。


    ……


    “你們在幹什麽!”


    老齊被氣笑了,咬牙切齒地開口。


    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小末末不可置信地轉頭:“老齊你的嗓子好了!”


    “誒?”老齊清了清嗓子試著發了幾個聲。


    “啊喔額,哎哎哎還真是。”


    “小崽子們,趕緊把客廳打掃幹淨,這一個個的像什麽樣子,不能總讓小林換新的吧。”


    林野每次炸完廚房就會給一樓所有的東西都換成新的。


    老齊隻是看著都覺得肉疼。


    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麽揮霍啊。


    小末末沒忍住嘿嘿笑了兩聲,笑著笑著就發現大家都盯著他看。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不是啊,就是覺得傻人有傻福。”


    神棍漫不經心地開口。


    周末秒變炸毛小狗一下子衝了過去。


    “呔!神棍!吃我一拳!”


    小沈精準地抬起水杯,不經意地擦過周末的衣擺。


    隨即水杯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老齊磨了磨牙,隻覺得自己的嗓子好了,血壓有點高了。


    “小周也一起打掃。”


    小沈同學功成身退,“哦吼。”


    周末非常無辜,“冤枉啊,清湯大老爺我沒有碰到啊!這是栽贓啊!這是誹謗啊!”


    大老爺齊若雪點點頭。


    “有道理,但是你今天值日。”


    小分隊互相嫌棄地看了看對方,麻利地開始打掃衛生。


    卷毛小狗率先獲得道具抹布一塊。


    “哼,讓你們見識一下,我超厲害的打掃技能!”


    神棍和小沈對視一眼。


    “我說什麽來著,傻人有傻福。”


    小沈點點頭,表示學到。


    周末動作一頓,瀟灑轉身,抹布的水跡灑了沈梧一身。


    “怎麽堂堂大師連打掃衛生都不會?”


    “你說誰不會!”


    大師獲得道具超便宜的掃把。


    “看我的旋風無敵掃把!”


    溫寒燭嫌棄地閉了閉眼。


    都這樣了,還好意思說別人傻呢,這樣的治好了也是呆瓜。


    客廳在阿呆和阿瓜的努力下,很快變得煥然一新。


    小沈,老齊,溫寒燭和小團子坐在沙發上鬥地主。


    要說某位花枝招展的狐狸去了哪裏。


    大家不用想就能明白,那家夥去逛商場了。


    黃昏時分,大家各迴各家。


    隻留下周末在樓下值日。


    樓上的臥室裏。


    昏迷的人似乎是陷入了可怕的夢裏,眉頭緊鎖,冷汗打濕了他的頭發。


    蜷縮在他身邊的貓咪感知到了什麽。


    立即變迴人形。


    “老婆?老婆!”


    他叫了兩聲,蘇木卻沒有半點反應。


    青年蒼白的臉上染上不正常的紅暈。


    他的身體無意識的顫了顫。


    手腕上的木頭鐲子毫無預兆地斷了。


    林野瞳孔一縮,他毫不猶豫地劃破自己的手腕,大股大股的鮮血湧了出來。


    傷口遲遲沒有愈合。


    他含住傷口的位置,轉頭吻上蘇木的唇。


    苦澀的味道在兩人的口腔裏蔓延開來。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他的血是草莓味的,這樣的話老婆可能會更喜歡一點。


    老婆不喜歡苦的藥水。


    肯定也不喜歡他的血。


    林野抬手捏住那截斷掉的木頭。


    原本是正好的尺寸,此刻卻好像缺了一塊。


    他已經找了所有和平安符有關的副本,現在手鐲缺了一塊,他該用什麽來填補呢。


    沒有這塊木頭,老婆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呢。


    掌心下的脈搏和黑色荊棘一起跳動。


    是脆弱的生命拚盡全力活著的證明。


    林野眼眶紅了。


    一股難言的恐慌感將他籠罩起來。


    原來這就是恐懼。


    如果可以……他想替他難受,替他痛。


    一滴眼淚滴落在蘇木的臉上。


    昏迷的人突然溫柔地迴應了他。


    金色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


    因為力量的流失,情緒激動的林野頭頂冒出一對毛茸茸的耳朵。


    身後的尾巴高高翹起。


    蘇木攬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他們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不想說。


    擁抱就是此刻最好的表達。


    每一個動作都在說著想念。


    直到蘇木喘不過氣,眼前一陣陣地模糊,他才輕輕推了一下林野。


    實力強大的惡魔被老婆這一推,嬌嬌弱弱地埋在他肩上。


    輕輕地蹭了蹭。


    蘇木無奈地彎了彎唇。


    “怎麽又給我喝你的血?”


    “我害怕了。”


    兩人的聲音都啞了。


    蘇木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手指一下一下地撫過林野柔軟的發絲,不經意地擦過毛茸茸的耳朵。


    感受到男人的身體瞬間繃緊,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老婆,木頭缺了一塊,我很害怕。”


    蘇木愣了一下,垂眸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鐲子。


    圓形的手鐲中間的位置少了一小塊,但不影響他戴著。


    他挑了下眉。


    “別怕,我的名字是蘇木,戴在我身上就不缺了。”


    林野身體一僵。


    他手腕上的傷口已經止住血了。


    鮮紅的顏色染紅了米色的床單。


    蘇木戳戳林野的耳朵。


    “阿野,你怎麽不迴答我之前的問題。”


    “你受傷了,我也會心疼的。”


    林野垂下眼簾,不敢看他。


    “我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這家夥明明看著是張兇巴巴的臉,眉骨清晰,眉眼鋒利,五官深邃,此刻配上那垂著的貓耳和閃躲的金色眸子,蘇某人覺得他可愛爆了。


    他輕咳一聲。


    幹巴巴地迴答,“嗯,謝謝你。”


    林野眼睛一眯,豎瞳變圓,剛剛的無辜可愛消失不見,再抬眼時隻剩下侵略感十足的目光。


    小黑變大黑。


    蘇木耳朵瞬間紅了,他再次幹巴巴地解釋。


    “我的意思是謝謝你擔心我。”


    “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謝謝你救我。”


    “也不是,就是我覺得……”


    剩下的話沒能說完。


    不知過了多久,林野才停住動作。


    喉結滑動幾下,啞聲開口。


    “老婆你不要我了嗎?”


    “啊?”


    這話直接把蘇木問懵,他一臉震驚地看著林野。


    “何出此言啊?”


    “你對我好客氣,你還和別的男人要槍。”


    “愛麗絲都和我說了。”


    “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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