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盡歡試探地看著蘇木,“有沒有自動駕駛的符啊?”


    蘇木抿抿唇,“大師,你問我不合適吧。”


    小末末自告奮勇,“我試試吧,我開過我家的船,這個看上去差不多。”


    “你家住在海邊嗎?”許盡歡有些意外地看著周末,“沒聽你說過啊,可以啊,多才多藝!”


    他讚賞地拍拍周末的肩。


    小末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賽車、飛機、遊艇我都會一點,以前覺得帥,我爸就給我買來玩玩。”


    許盡歡唇角的笑容消失了,他這手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


    最後歎了口氣,慈愛地摸摸小末末的頭。


    “小少爺啊,來這兒吃了不少苦吧。”


    周末搖搖頭,仰天長歎:“還行吧。”


    【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飛機遊艇什麽的是買來玩的?】


    【這哥這沒有被知識汙染的靈魂,原來是個沒有吃過苦的富二代啊。】


    【進了副本世界可能是少爺長這麽大唯一的苦吧。】


    【可惜了,迴不去了。】


    蘇木想到小末末曾經在夢境裏說他家破產什麽的,突然就理解了。


    揉了把手感很好的小卷毛,“想家嗎?”


    “不想,我有很多個兄弟姐妹,他們都比我聰明,比我厲害,我爸他可能巴不得我失蹤呢。”


    “那個家裏多我一個,少我一個沒區別。”


    “在副本世界裏有大家在,我覺得很開心。”


    蘇木舔了舔唇,看著船駛向黑暗的大海。


    “那確實,蘇哥可不能沒有你。”


    許盡歡唇角彎了彎。


    “小夥子前路還長,大師掐指一算就知道你的福氣在後頭呢。”


    周末眼眶紅了,蘇木扯了扯唇角,岔開話題。


    “大師,我們聊聊桃花的事情吧。”


    許盡歡拿下自己的塑料墨鏡,露出那雙有些淩厲的眼睛,他故作高深地搖搖頭。


    “大師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努力沒用,你努力才行。”


    “感情這東西說不清,但你的感情路不會太順,你們之間隔著一道坎,得邁過去才行。”


    蘇木眸光一閃,輕笑一聲。


    “多謝大師。”


    這人第一次見他就好像叫他大師,其他人可沒這麽相信過他。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許盡歡愣了一會兒,也跟著笑了。


    突然,平靜的水麵蕩起波紋。


    夜色裏,黑色的海水中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嘩啦……”


    有什麽東西拍打水麵,發出細微的聲響。


    幾人立即噤聲警惕起來。


    小末末跟隨著漂浮在空中的紅色符咒,直接一個加速前進。


    蘇木默默挪到孫輕語身邊,擋在她身前。


    “嘩啦……”


    “嗚嗚嗚……”


    四周好像又響起了那種類似於哭聲的歌。


    許盡歡抱起自己的抽簽桶,生無可戀地念叨。


    “神明保佑啊,老齊救命啊……”


    【這家夥膽子也太小了,他看著這麽兇,我還以為很厲害呢。】


    【f9班的都人不可貌相,還有某些麻辣小白兔我都不想說。】


    【你沒病走兩步就好到哪去了?】


    【哥你倆這網名,大哥別笑二哥了。】


    黑夜降臨後,溫度也跟著下降。


    寒冷讓蘇木的大腦變得有些遲鈍,突然出現的危機,讓他被迫打起精神。


    “小末末繼續開,保持勻速就行。”


    “嗯?好嘞!接著哥!”


    周末把自己的大砍刀扔給蘇木,許盡歡眼疾手快地攔了一下,蘇某人差點被大砍刀掄下去。


    “這麽沉!”


    這孩子還耍的這麽六,蘇木一下子沒舉起來,有些懷疑人生。


    許盡歡拿起刀,把自己的小破包遞給蘇木。


    “你看包吧。”


    黑色的怪物躍出水麵,漆黑的鱗片遍布全身,整條魚大約兩米左右,肚子上有金屬的魚骨,魚尾的部分被分成了兩半,不知名的水草纏繞起來。


    魚頭的部分長了兩個蝴蝶翅膀,最讓人不適的就是它頭上生長的亂七八糟的許多眼睛。


    那是人眼。


    彈幕停滯了一瞬,開始刷屏。


    許盡歡提著砍刀阻擋魚尾的攻擊。


    “叮!”


    金屬撞擊的聲音傳來,鱗片毫發無損。


    小末末停住動作,念了一句老天保佑,抬手打了個響指。


    衝天的火光一下子炸開,直衝大魚的眼睛。


    那魚瞬間失去行動力。


    “哦吼吼吼!哦吼吼!吼吼吼……”


    小末末瞬間興奮起來。


    “誒嘿!這迴大啊!我大了!蘇哥!我大了!”


    【嗎嘍限時返場?】


    【???什麽虎狼之詞?】


    【吃吧,大饞小子,你要的烤魚。】


    【好惡心啊,我要吐了。】


    沒等小末末興奮地叫幾聲,無數條魚衝出水麵,朝著小船遊來。


    蘇木立即衝向周末。


    “我開!你來打!”


    兩人擊掌換班。


    許盡歡將大砍刀扔給周末。


    “還你!太沉了!用著不順手。”


    周末將他的包甩給他。


    “臭神棍不要臉!你還讓我蘇哥看上包了!”


    憑借著記憶力,蘇木大致掌握了駕駛的方法,隻是不太熟練,偶爾來個大拐彎什麽的,差點誤傷友軍。


    “小蘇啊,你的桃花還是有救的!”許盡歡崩潰大喊。


    “大師你今年多大了?”小蘇同學意味深地迴答。


    “小蘇啊,人生的路還長呢!”許盡歡更加驚恐地大喊。


    “大師你說人生有什麽意思呢。”蘇某人不懷好意。


    “小蘇,你聽哥說啊……”


    “大師,風太大,我聽不見!”


    蘇木輕笑一聲,餘光瞄到大魚進攻的軌跡,一個甩尾撞了上去。


    “嘭!”


    【老婆你是故意的吧,我看到你笑了。】


    【主播白切黑,怪可愛的。】


    【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


    【你別說他們三個配合地還是挺默契的。】


    【老師你要不再看看呢,我家神棍好像有點碎了。】


    小船橫衝直撞,竟是真的漸漸遠離了那些奇怪的魚。


    許盡歡趴在船邊吐得昏天黑地。


    抽空抬頭看了眼蒼白著臉淡笑的蘇木。


    “你……嘔……”


    蘇某人還是沒挺住。


    “好……嘔……”


    開船的,坐船的都吐了,唯有周末拿著大砍刀戳了戳掉在船上的魚尾巴。


    “這應該不能吃吧。”


    【好家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嘶,你這個敵,指的是魚還是神棍啊。】


    【老婆好棒!學會開船了!太厲害了!】


    【高成小號是吧,舉報了。】


    【???我不是啊……】


    ……


    天空中紅色的火光微微閃爍,突然開始繞著原地打轉。


    蘇木停住小船,仔細觀察周圍沉寂的海。


    “這東西不是壞掉了吧?”許盡歡摸摸下巴,“該不會他們掉進海裏了吧。”


    小末末仰頭,“啊?誰下海了?”


    蘇木慈愛地摸摸小末末的頭。


    看給孩子餓的都幻聽了。


    “可能是看不到的地方。”


    詛咒之地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神秘的玄學色彩。


    加上許盡歡進副本前說的話,蘇木下意識地想到很多恐怖遊戲中出現的情況。


    可能是看不到,或是鬼打牆,再或者說就是有什麽東西阻擋了他們的路。


    “嗚嗚嗚……”


    哭聲又一次響起。


    這次似乎離得很近。


    可以清楚地聽到她的哽咽。


    聲音像是一位年輕的姑娘的,溫柔又哀怨。


    許盡歡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我覺得吧,咱要不迴去吧,可能是走錯了。”


    周末直接無視他。


    “蘇哥,我們怎麽辦?”


    蘇木指了指天上漂浮的紅光。


    “我們試試看吧。”


    “啊?”


    兩人不解,但他們很快就知道了蘇木所說的試試是什麽意思。


    蘇某人學東西很快,小船一圈一圈地跟著紅光打轉,每一個角度都一模一樣。


    這次連周末也沒停住。


    “蘇……嘔……哥……嘔……”


    許盡歡更是直接直不起腰來。


    孫輕語悠悠轉醒,迷茫地看著幾人,倒是乖的不像話,就這麽靠著船板一動不動。


    【???醫學奇跡啊,主播牛啊。】


    【這姑娘竟然有意識了,該不會是主播給人家腦漿子搖勻了吧。】


    【哈哈哈哈哈物理治療是吧。】


    【周末你就寵他吧,這找路的方式能對嗎?】


    【嘶……你別說看的我也有點想吐。】


    【好家夥,群體攻擊異能是吧。】


    在不知道多少圈之後,蘇木看到紅色的光芒又一次閃爍了一下,小船一下子翻了過去。


    眾人眼前一黑。


    什麽都不知道了。


    “蘇哥!蘇哥!醒醒啊……”


    耳邊傳來周末焦急的聲音,蘇木艱難地睜開眼。


    看到一個鼻青臉腫的人。


    “……小末末你這是?”


    “我和臭神棍打了一架。”


    蘇木皺了皺眉,“他打你。”


    許盡歡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一聲,“小兄弟,你要不要看看我再說呢?他這是虐待!完全是虐待!”


    “我那是正當防衛!”


    蘇木起身,一眼就看到渾身是血,還缺一顆牙的許盡歡,唇角抽了抽。


    “兩位在副本裏研究上自由搏擊了?”


    “我沒事兒,蘇哥。”小卷毛嘿嘿一笑,有些心虛。


    “我有事兒!”


    許盡歡當場炸毛,看見周末的眼神又坐了迴去。


    “但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蘇木眯了眯眼,“為什麽打架?”


    周末不吭聲了,許盡歡也不肯說。


    彈幕卻整個一個大漏勺。


    【這題我會!老婆看我!】


    【許盡歡說你命不久矣,還說你注定孤身一人,還說你命裏有一個死劫!】


    【周末聽不了這話,兩人就打起來了。】


    【老婆嗚嗚嗚,你別信嗚嗚嗚,你這麽好的人肯定會沒事兒的!】


    【這神棍嘴裏沒一句真話,上次他給我算命說我懷孕了。】


    【然後呢?你懷孕了嗎?】


    【怎麽可能!老子是男的!】


    蘇木揉揉小卷毛的腦袋。


    “大師啊,別嚇唬孩子,有什麽事兒直接和我說就行。”


    蘇木將治愈藥劑遞給小末末。


    起身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裏似乎是一座小島。


    小島附近的海水,顏色有些奇怪,看上去竟然閃爍著淡淡的綠色熒光。


    小島上光禿禿的,植物稀少,也沒有動物,唯有不遠處有一棟看上去年代很近的建築。


    “那是什麽地方?”


    “不知道,我們也剛醒沒多久,醒了之後也沒看。”


    【光顧著打架了。】


    【我早說過這神棍早晚挨打,這不晚上就挨打了吧。】


    【你的早晚是這個意思啊,那一天得打兩遍。】


    【周末這孩子,就是勁兒大,你看這牙都掉了,這神棍打什麽唇釘啊,這下牙沒了,吃飯得漏吧。】


    【算卦這麽危險嗎?】


    【純是他危險吧。】


    “休息一下,我們去看看。”


    蘇木寫的符咒已經消失了,可能是失效了。


    但更有可能的是:他們已經找到了。


    既然顧乘風在這兒,那就再殺一次試試好了。


    蘇木垂下眼簾,仰頭喝掉一瓶治愈藥劑。


    【他怎麽總喜歡不用手,用嘴叼著喝藥啊?】


    【以我對主播的了解,他可能是裝起來了,覺得這樣很帥。】


    蘇木眸光一閃,咬了咬唇,輕聲道。


    “不要拆穿我啊,我隻是想讓大家喜歡而已。”


    “你們要是不喜歡的話,我下次不這樣了。”


    【主播兩眼一睜就是媚,太會了,要不怎麽他粉絲多呢。】


    【住口!老婆沒事兒,你想怎麽喝怎麽喝!】


    【我知道他這出就是演的,偏偏我就吃這套,快來姐姐抱抱!】


    【老婆好乖啊,要哭了,他隻是想讓我們開心,他有什麽錯!】


    【喜歡,你怎麽樣我都喜歡。】


    【那許盡歡為什麽也不用手,咬著喝藥啊。】


    【……他手骨折了……】


    蘇木差點沒憋住,他看了看天空,緩和一下情緒,剛剛一動,就感覺自己身上的棉服像是鉛塊一樣沉重。


    蘇某人歎了口氣,脫掉了棉服一號二號三號。


    要脫裏麵的衣服的時候,彈幕突然默契的停了。


    他愣了一下,微微勾唇,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怎麽不說話了?”


    【怕直播間沒了,就看不到了。】


    【彈幕會擋住直播畫麵的。】


    【素未謀麵的網友竟然這麽默契,佩服佩服,我剛剛還以為卡了呢。】


    【嘖,主播你要不別換了,我真怕你直播間沒了。】


    【等等?那這麽說的話,上個副本他是不是故意的。】


    【嘶……不懂,主播能親嘴嗎?】


    “咚!”


    不知是什麽東西撞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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