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劉清波冠冕堂皇的話,葉江南也懶得再跟他廢話。緩緩站起身,說道:“浪費我時間。”


    走到門口,讓手底下的四名組員進來。


    葉江南當即給他們下達任務:“今晚上,就要辛苦一下幾位了。你們兩人一組,輪流跟這位劉書記好好談談。”


    “他年紀大了,瞌睡很少,就讓他多想想身上的問題。”


    他的話,四人幾乎都是秒懂。


    葉江南是打算給劉清波上熬鷹的手段了。


    劉清波臉上表情猛地僵住,但很快又鎮定下來。


    第二天,時間來到十月十五號。


    一大早,天才剛剛亮,青山大酒店的門口就突然來了幾十個人民群眾。


    他們聲稱手裏有劉清波違法亂紀的證據和線索,要對其檢舉、揭發、舉報。


    馮寶寶對此當然相當重視,立馬讓手底下的六個小組都停掉一切工作,接待這些前來舉報劉清波的人民群眾。


    如此這般,六個小組奮戰了足足兩個小時,收獲頗豐。


    這些年,劉清波在青山縣任職的期間,貪汙受賄不說,還賣官鬻爵。


    這一刻,z紀委調查組對劉清波的審查調查工作,已經基本可以宣告結束。


    與此同時,得到這一信息的何斌更加心裏不安。


    他昨晚一夜未眠,此時雙眼裏布滿紅血絲。


    所有的假設和所有的論證,他都推了好幾遍,最終還是拿起手機,翻出通訊錄上一個備注為“趙公子”,歸屬地又在京城的號碼,按了撥出鍵。


    很快,電話接通,但手機裏麵卻沒有任何聲音。


    何斌深吸一口氣,隻得主動開口道:“趙總,實在不好意思,這麽早就打擾你睡覺。但青山縣這邊快要地震了。”


    聽到他這麽說,電話裏才有趙公子的動靜。


    在他說話之前,先是傳來一陣喘息聲。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這位趙公子想必是精通養生之道,已經在做早操了。


    “青山縣區區一個小縣城而已,你好歹也是一個省紀委的副書記,難道還鎮不住?”


    趙公子終於開口了,聽他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滿。


    何斌苦笑一聲,如實說道:“z紀委調查組已經入駐青山縣,此次帶隊的是z紀委出了名的鐵娘子馮寶寶啊。”


    “人家手裏握著尚方寶劍,想斬誰就斬誰,簡直威風了……”


    隻不過,此時的趙公子顯然沒有耐心聽何斌廢話,直接打斷他,淡淡說道:“別跟我繞圈子了,直接告訴我,要我做什麽!”


    何斌捏緊拳頭,吐出一句話:“讓馮寶寶撤離天南省!”


    這在很多人看來是不可能的。


    z紀委到地方辦案,有誰還能幹涉,還能插手呢?


    但電話裏的趙公子卻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就信誓旦旦道:“等著,今天就給你準信。”


    話音落下,直接掛斷電話。


    何斌默默放下手機,心裏陣陣出神之時,又不得不感慨:投胎真是門技術活!


    像趙公子這樣的紈絝子弟,一出生就在京城權貴家族,真正意義上的財官雙美啊。


    ……


    中午,在劉清波的案件上又有了新的進展。


    縣委政法委辦公室主任林洪城、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尹鐵軍,以及縣公安局下轄的三個派出所所長,幾乎同時出現在青山大酒店,選擇了自首。


    他們又說出了劉清波的兩條罪名:劉清波這些年大搞權色交易,而且還長期挪用公安局的各項經費。


    證據確鑿下,劉清波這個縣委政法委書記算是徹底完蛋了。


    ……


    下午兩點,馮寶寶帶著葉江南再一次出現在劉清波麵前。


    劉清波雖然經曆了昨晚的熬鷹戰術,但依舊沒有絲毫屈服的意思。


    看著站在跟前的馮寶寶和葉江南,他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馮寶寶給葉江南使眼色,葉江南立馬打開手裏的文件袋,將一係列證據擺在劉清波麵前。


    與此同時,各種舉報人針對他的舉報視頻也開始放映。


    一時間,劉清波這才看清局勢,他這是真的窮途末路了!


    何斌這個省紀委副書記就算再牛逼,恐怕也保不住他了。


    豆大的冷汗一個接著一個從額頭上冒出,劉清波麵如死灰,口喘粗氣,身子更是像一灘爛泥一樣,軟垮垮地堆在椅子上。


    “我……我說,我這就交代身上的問題。”


    “秦書月一案,的確是我在背後主導和策劃的。秦書月這個同誌很清白,不存在任何貪汙受賄。”


    這些都是意料中的事情,所以馮寶寶並不意外,表現得很淡定。


    隨後,她想到一事,立馬問道:“在陷害秦書月的這個案子裏,你的背後還有其他人指使嗎?”


    劉清波深吸一口氣,迴答:“沒有了。秦書月的案子,完全是我一個人在背後所策劃出來的。”


    早在他接受z紀委的審查調查之前,他就已經跟何斌達成了共識。


    他這個縣委政法委書記如果最終逃不掉中箭落馬的結局,那麽他就把所有的罪名扛下來。


    他保下何斌,何斌日後會照顧好他在國外留學的女兒。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跟秦書月可是一個班子裏的同誌啊。”馮寶寶又問道。


    劉清波迴答道:“秦書月在青山縣主政的這段時間裏,關停了很多家煤礦企業,她斷了別人的財路,砸了別人的飯碗,肯定有很多人記恨她。”


    “其中有幾家煤礦的老板對秦書月的行為更是懷恨在心,他們於是就給我送錢,要讓我搞掉秦書月。”


    “沒辦法,這些煤老板財大氣粗,給的太多,我拒絕不了。”


    “另外,我有個侄兒子,以前在紅橋街道派出所當所長,可被秦書月抓著小辮子後,直接撤職查辦了,這件事也讓我懷恨在心。”


    “在這兩方麵的作用下,我便決定鋌而走險。”


    “……”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劉清波將他身上的所有問題都交代清楚。


    當然,他的這些話雖然都能自圓其說,可馮寶寶和葉江南都知道,他的背後靠山就是何斌。


    “好了,馮主任,我現在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我認罪。”劉清波如釋重負。


    馮寶寶柳眉蹙了蹙,她心裏已經在思考,該怎麽繼續以劉清波為突破口,把火燒到何斌身上。


    “叮叮叮。”


    可就在這時,馮寶寶的手機響起。


    她掏出來一看,頓時臉色微微一變。


    這個電話,竟然是z紀委的頂頭上司打來的。


    在這時候,這種情況下,卻有大老板的電話進來,那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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