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秦書月已經被送到醫院搶救室後,馮寶寶也當機立斷,帶著葉江南和王平川前往醫院。


    半小時後,三人抵達目的地。


    而在剛剛來的路上,王平川這個合格的秘書就已經將秦書月所在的急救室情況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剛進入醫院,他就輕車熟路地在前麵帶路。


    想領導所想,急領導所急,這都隻是一個秘書的基礎素養。


    幾分鍾後,當葉江南他們三人出現在急救室門口的時候,發現門口已經站了三個人,分別是省紀委副書記何斌、縣委辦主任高誌遠、縣紀委書記張登雲。


    一見著馮寶寶出現,何斌就趕忙迎上來,臉上帶著一絲笑容,說道:“馮主任,沒想到您親自過來了。今天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實在是抱歉,這也是我們沒想到的。”


    他的言辭雖然很誠懇,但是,他在心裏卻很得意。


    今天中午,在秦書月吃完午餐後,何斌就趕忙讓手底下的人將秦書月送到醫院進行洗胃。


    其實,他們給秦書月投的藥,也不是什麽毒藥,隻是能讓血壓飆升的西藥。


    本來按照原定計劃,在秦書月吃完藥,血壓急劇上升後,他們會安排一個紀委的替死鬼去審訊秦書月。


    隻要盡量地刺激秦書月的情緒,讓她激動起來,她就會死於突發性心梗。


    馮寶寶一眼就看穿對方的假惺惺模樣,不由得冷笑一聲,說道:“何書記,我也是從事多年紀委工作的人了。”


    她故意這麽說就是想警告何斌,別想用這些話來糊弄她。


    對於那些死在審查調查過程中的絕大部分幹部,裏麵的內幕,她比誰都清楚。


    政治鬥爭的殘酷,不亞於戰場上的廝殺。


    何斌當然能聽懂馮寶寶的言外之意,但他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說道:“這我知道,馮主任的紀委工作可比我們出色多了。正因如此,馮主任還被稱為z紀委的鐵娘子。”


    他故意挑著不痛不癢的話來講。


    馮寶寶臉上的表情很冷,淡淡說道:“在省紀委調查組牽頭,地方縣紀委全力配合的情況下,都還能發生這種事情。你們的工作失誤,很令人擔憂啊。”


    何斌點點頭,麵不改色、厚顏無恥地說道:“是啊,我也跟馮主任有同感。”


    說著,他扭頭看了看身邊的高誌遠,語氣裏帶著責備:“青山招待所是你們縣委辦直屬的單位,我們紀委工作人員在裏麵辦案,竟然會發生這種失誤,真是讓人不寒而栗。你們有沒有想過啊,要怎麽向我們的人民交代?”


    到了何斌這種級別,說官話那是信手拈來。


    高誌遠抹了下額頭上的冷汗,顫顫巍巍說道:“馮主任、何書記,這青山招待所的分管領導,是我們縣委辦副主任李曼茹同誌,這純屬是她的工作失誤,禦下不嚴。我會向組織上如實匯報,撤掉她的職務,甚至有必要的話,開除她公職。”


    如今既然事情都發生了,那就必須要有一個背鍋的站出來。


    至於誰背鍋,那不好意思,當然是級別低的先來。


    馮寶寶柳眉蹙了蹙,依舊不滿,冷漠問道:“完了?”


    高誌遠沉默,不敢再說話。


    張登雲臉上掛著一抹苦澀笑容,接過話說道:“在紀委工作人員辦案的期間,我們縣紀委的生活組負責工作組的吃喝拉撒。”


    “如今,秦書記竟然食物中毒,那就是生活組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我提議,將縣紀委生活組組長林健同誌撤職,然後再開除黨籍和公職。”


    聽到他的話,馮寶寶依然冷著一張臉。


    她當然看得出來,無論高誌遠拋出來的李曼茹,還是張登雲拋出來的林健,都隻是替罪羊罷了。


    可他們這樣的處理方案,又合乎規矩。


    她不好再多說什麽。


    何斌則是又一次假惺惺地說道:“發生今天這種事,可不是處置一兩個分管領導就能夠平事的。你們這兩個部門的一把手也要檢討,必須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樣才能做到後續工作裏也防微杜漸。”


    張登雲和高誌遠聞言連連點頭。


    這何斌雖然表麵上在訓他們,但其實是在力保他們。


    何斌隨後又看著馮寶寶,跟個笑麵虎似的問道:“馮主任,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馮寶寶不鹹不淡地迴了一句:“今天你們地方上的紀委人員辦案風格,我算是見識了。”


    聽著她還是不滿意的話,張登雲和高誌遠都覺得心驚肉跳,小腿肚打鼓。


    要不是有何斌在前麵頂著,做賊心虛的他們倆連跟馮寶寶對話的勇氣都沒有。


    何斌的臉上全程帶著笑容,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自嘲道:“馮主任,我們地方上的紀委人員辦案風格強悍,那也是無可奈何啊,畢竟我們麵對的群體都是些頑石。”


    他這裏所說的頑石,當然也包含了秦書月。


    所以,他的話已經和馮寶寶針鋒相對。


    雖然馮寶寶是z紀委辦公室副主任,手裏握著很多幹部的生殺大權,但他這個省紀委副書記也不是吃素的,他同樣有靠山在京城。


    馮寶寶就算真的對他不滿,想動他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除非馮寶寶能夠拿到確切的證據。


    但很遺憾,現在所有的確切證據都已經被他處理幹淨了。


    就連秦書月洗胃出來的那些東西,都被銷毀幹淨。


    曆來,在官場中,想上去很難,可一旦上去後再想下來,往往更難。


    馮寶寶已經清晰地感覺到對方傳來的挑釁,也不生氣,隻是麵無表情地說道:“既然何書記對自己的辦案風格如此自信,那在秦書月同誌的這個案子上,我一定會查清楚。”


    何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道:“能查清楚秦書月同誌的案件,那當然是好的,免得會冤枉了她,致使我黨損失一個好幹部。”


    他越說越顯得有恃無恐。


    這些年,他憑借著青山煤礦這個提款機已經撈了一筆常人難以想象的巨款。


    隻不過,這一筆巨款的大頭並沒有進入他的口袋,而是送給了背後的各個保護傘。


    因此,現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個紀委副書記可是京城眾多官二代的白手套。


    這些人可都離不開他每年賺的錢。


    所以人啊,一定要活出價值來,方能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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