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吃街買了兩份大份的黃燜雞米飯,在服務員詫異的眼神中若無其事吃完付款後,又去隔壁買了兩個小小的慕斯蛋糕。


    傅沅走在街上,不遠處是杜江大橋,橋上人來人往,偶有幾輛車子在中間穿插。


    橋很寬,不長,大概二十來米。河水在下麵急切地流著,分隔了兩岸,岸邊的濕地上種著樹,再上方是護欄,有人靠著護欄叫賣。


    現在十月下旬,天氣有些轉涼。


    橋上刮起風,傅沅眯了眯眼,瞧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她眼神空洞地趴在橋的護欄上,穿著秋季校服,此時正因為風大,外套在風中獵獵作響。


    是夢裏那個女孩子!


    風吹起她的頭發,露出稚嫩又稍顯倔強的臉龐,傅沅隻一眼,便認了出來。


    女孩抬手,雙腿也有了動作,似要翻欄、跳江!?


    想到夢裏女孩悲抑的淚水,她不由加快了些步伐。


    “姑娘,你別想不開。”


    傅沅衝她喊了一句,因為長時間沒有運動,這猛地小跑,她的臉色有些紅潤,聲音也帶上了些急切。


    因為怕她繼續跳江,傅沅特意拽住了她的衣袖。


    女孩猛地迴過頭,見是一個陌生女子,眼神微沉,臉色有些晦澀不明:“對不起……你誤會了,我隻是想靠近一點看看看江水。”


    傅沅皺了皺眉,心中的疑慮沒有消散,但還是鬆開了她的手。


    “你怎麽道歉?”


    傅沅跟她之前一樣,雙手放在護欄上,輕聲問。


    女孩抬頭看了她一眼,又馬上低下了頭,聲音有些無措:“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讓你擔心了,就……”就下意識地道歉。


    她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若不是傅沅聽力好,怕是什麽都聽不清。


    傅沅歎了一口氣。


    兩人一起靜靜地看著江水,它一刻也不停息地流,就像太陽每天從東邊升起,又落到西邊去。


    “我隻是最近有點累……看著這些江水,感覺煩惱也會隨之被帶走。”女孩小聲地說。


    說話時,林中恰好驚起一群飛鳥,她目露豔羨:“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世界的萬物,哪怕變成一隻飛鳥,都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


    看著她的樣子,似乎完全不記得她們在夢裏見過。


    傅沅心中的尷尬緩解了幾分。


    也許是怕再發生前幾天那樣的事,她看著這個瓷器一般脆弱的女孩,難得地多說了幾句:“你看這江水,它雖然奔騰不息,但也被河道束縛,並不能做到隨心所欲。”


    她頓了頓,看著女孩,“你羨慕林中的飛鳥,因為它們能在空中自由翱翔。說不定那些飛鳥也在羨慕了地上的人們。”


    說到這裏,她重重歎了一口氣,模仿著少女的口氣:“有時候真羨慕那些兩腳獸,不早起也不用忍受饑餓,隻要付出一點點的勞動,就能免於一天的奔波。”


    女孩被她逗笑了。


    過了一會,她長長歎了一口氣,還是小聲地說:“可我還是想變成飛鳥,不用去想那麽多,隻要為今日活著……”


    傅沅知道少女暫時打消了輕生的念頭,不過也沒指望能把人勸迴來。


    許是看過的病人多了,看誰都像是精神病院裏麵的患者。


    “哎……這裏風大。”她捂了捂外套,示意兩人換個地方。


    少女跟在她身後,聲音有些怯生生的:“姐姐,你叫什麽名字?”


    傅沅笑了笑,迴頭跟她說:“傅沅。”


    一個名字而已,並不是什麽不能說的,想到這,她翻了一下口袋,沒翻到名片,便口頭跟她說:“我在隔壁的江市工作,無憂精神病院,做心理醫生,你要是有空可以來找我談心。”


    女孩終於笑了,脆生生喊了一聲:“傅沅姐姐。”


    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她的神情,見她沒有反對,又說:“我叫傅思喬,我倆居然還是同姓,真是太巧了……其實我之前不姓這個,這是我媽媽的姓……”


    她小聲說著家庭裏的事情,說母親和父親離婚,而後又再嫁一人,其實她很懷念自己的親生父親。


    她又說到小時候的很多事情,傅沅在一旁聽著,時不時“嗯”了幾聲,表示自己在聽。


    傾聽這事,她有經驗。


    兩人沿著河邊的護欄走,不知多久,女孩眼睛瞪得老圓,揮舞著拳頭,“去他的張辰溪,我才不要當替身!”,說著,又跑到護欄邊,雙手作出喇叭狀,對著下方的江水大喊:


    “我才不要當替身,以後我要、獨自美麗——”


    見周圍人的目光朝他們看來,傅沅的尷尬症又開始犯了。


    但想到這個城市也沒幾個認識的人,還是緩解女孩的情緒比較重要,她將外套往上拉了拉,擋住了部分臉頰後,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鼓勵:“嗯,是這樣,喊出來就沒事了。”


    但是如果真的患有抑鬱症,還是需要盡快就醫。


    她有些擔憂地看著少女稚嫩的臉龐,此時已經褪去了憂鬱,看上去活力滿滿,又把話咽了下去。


    女孩喊完話,小臉紅撲撲的,她蹦跳著迴到傅沅身邊,主動牽起她的手:“傅沅姐姐,我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傅沅:“?”


    不是很習慣跟人肢體接觸,但女孩看上去已經活力四射,不好在這種關頭潑人冷水,便任由她牽著。


    也許是陌生人的緣故,又或許是傅沅看上去太過可靠,不用擔心會傳開,被周圍人非議。女孩像倒豆子一樣,將近段時間的不愉統統說了出來。


    傅沅隻是聽著,很少發表意見。


    中間,傅沅順勢詢問起附近有什麽量大管飽又便宜的飯店,哪裏的風景更偏僻之類,女孩都一一迴答,還說如果多停留幾日,還能親自帶她去玩。


    傅沅:你們學校周一還放假?


    看著她的表情,她沒有多問,隻是點頭應允。


    天色漸傾,夕陽的餘暉灑在金黃色的江麵上,像是灑下了一片碎銀。


    傅沅見女孩似乎完全解開了心結,借由少女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意見,買了四杯奶茶,一人兩杯。


    女孩有些驚訝,表示自己隻要一杯。


    傅沅便獨占三杯。


    兩人揮手道別,約定等她考上大學,傅沅便再來臨市給她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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