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晚上七點的光景,一位英姿颯爽的女拍賣官走上了舞台,吸引了我的眼球,隻見她穿著簡約得體的墨黑色正裝,頭上盤著不偏不倚的發髻,先後以流利的,字正腔圓的英語和普通話宣布拍賣會正式開始了!


    於是,辛子軒的三位父母在隔壁的一張圓桌上就坐,看得出來,辛子軒的父親辛民傑也是這裏的vip會員,也有一張專屬的圓桌。我瞄了那三位“老人家”一眼,心裏又好笑,又納悶,想不到辛民傑竟然可以在同一場合與前妻,現任妻子並排坐著,而且有說有笑,相談甚歡,看來這三位“老人家”的思維倒是挺新銳,挺豁達的。


    我再說說拍賣會的情況,女拍賣官依照拍賣品的編號逐個地展開競投,第001至015號是書畫作品,從第016號起是古董鍾表和珠寶,共有9隻腕表,2座壁爐鍾,8件珠寶首飾。現場的競價氣氛相當激烈,幾乎每一件拍賣品的成交價都在起拍價的基礎上翻兩番,更有甚者比底價高出十倍。


    當進行到編號第027號首飾【晨昏日暮,鍾愛一生】時,即是剛才蘇少龍說他打算買的那一條藍寶石鑽石項鏈,競價氣氛竟然達到了小高潮,剛開始的時候,每一口叫價是20萬元,舉牌的人此起彼伏,你爭我奪,從底價630萬起,一直喊到1000萬!


    當價格突破1000萬的關口,拍賣官暫停了一分鍾,然後宣布每一口叫價提高到50萬,然而,這似乎無損於大家的狂熱情緒,很快,價格被喊到1400萬,出價的人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光頭男人,到此,現場的人集體猶豫了,女拍賣官問有沒有更高的,問了兩次都沒有人舉牌,看樣子應該是成交了,見此情形,我心裏暗道:這麽華麗別致的藍寶石項鏈被這個光頭肥佬買了去,真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啊!


    出人意表地,就在拍賣官準備敲下拍賣錘時,說時遲那時快,我身旁的蘇少龍終於出手了,一下子把價格提到1450萬,這次輪到光頭肥佬猶豫了,他撓了撓油光可鑒的光頭,磨蹭了半天,才艱難地舉一下牌把價格提到1500萬,然後,光頭肥佬扭過臉來對蘇少龍頗有禮貌地點一點頭,像是在打招唿,又像是在懇求蘇少龍不要跟他爭。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這時候我看到光頭肥佬的臉上寫滿了情真意切和柔腸寸斷,我心裏犯嘀咕,想道:難道這個其貌不揚的光頭肥佬的背後有一段蕩氣迴腸的故事?


    然而,蘇少龍似乎不領光頭佬的情,他還是繼續舉牌競價,兩個人互不相讓,眼看著價格直奔2000萬大關了,我忍不住對蘇少龍勸說道:“你就別跟光頭佬爭了,說不定他要買這條項鏈迴去送給他老婆呢!”


    蘇少龍掩住嘴低聲道:“傻瓜,你的同情心未免太泛濫了吧,你不知道這個光頭佬一共有多少個老婆?!”


    聽了這句話,我吐了吐舌頭,不再說什麽了。


    時間不等人,氣氛越來越刺激,價格突破了2000萬,去到2200萬,光頭佬的後勁不足,終於放棄了競價,女拍賣官問眾人有沒有更高的價錢,第一次,第二次都沒有迴應,這一刻,蘇少龍揚了揚眉毛,臉上露出了笑容,笑得有點兒囂張,仿佛在說:“嗬嗬,我看誰敢跟我爭這條項鏈!”


    正所謂未到最後一刻,任何意外的事情都會發生,忽然,我聽到女拍賣官很高興地提高了聲線,喊道:“2250萬!”


    話音剛落,全場嘩然,大家不約而同地舉目四望,尋找那一位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的身影。


    我也吃了一驚,伸長脖子環視周圍,隻見隔壁桌上有人在舉牌,竟然是辛民傑!沒想到辛民傑對這條藍寶石鑽石項鏈也有興趣,而且到了最後一刻才出手。我下意識地看了看辛子軒,打趣道:“子軒,怎麽你的爸爸也來湊熱鬧?你猜他買這條項鏈是送給你媽媽,還是送給你後媽呢?”


    辛子軒聽了,嘴角牽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迴答:“我估計爸爸十有八九是買來送給我後媽的。”


    我撲哧一笑,低聲開玩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不如讓光頭肥佬買去算了!”說完,我故作不經意地掃了辛子軒一眼,隻見他掩住嘴失聲笑了出來,同時向我投來一記“相逢恨晚”的眼神。


    本以為辛民傑的突然加入會引起一陣僵持,沒想到,蘇少龍聳一聳肩,說:“既然辛世伯是想買來送給世伯母,那我就不要哄抬價格了。”說完,他對辛民傑點一點頭,做了個相當於“你請吧”的手勢。


    由於蘇少龍放棄了競價,辛民傑順利地買到了那條鑲滿了藍寶石和鑽石的項鏈,趁著中場休息,我打算安慰蘇少龍幾句,想不到,他湊了過來,用商量的口吻對我說道:“小諾,雖然我們買不到這一條藍寶石,不過可以買另一條。”


    說著,他指著拍賣目錄上的一張照片,我定睛一看,隻見目錄上麵印著:第028號:【晨曦中的翡冷翠】---珍珠粉鑽項鏈!照片裏,女模特的脖子上掛著一串瑩潤剔透,流光溢彩的粉色鑽石珍珠項鏈,每一顆珍珠都有龍眼大,珍珠與珍珠之間是四爪型鑲嵌的粉色鑽石!


    根據肉眼觀測,每一粒粉鑽應該有半克拉,我驚訝得幾乎咬到自己的舌頭,這些粉色鑽石極度罕有!極度珍貴!我又看一看相片下方的兩行小字,原來這條項鏈是上世紀20年代意大利公主的嫁妝,也不知道這個典故是否屬實,抑或是由拍賣行杜撰出來的,反正底價是600萬,比剛才那條藍寶石稍稍低一點點,根據今天的火爆行情,相信它的成交價一定不便宜。


    我側一下頭,觸碰到蘇少龍的目光,他的眼神火辣辣的,毫不掩飾地透露著情與欲的暗示,他問我買這條“晨曦中的翡冷翠”好不好,我明知故問道:“你買來幹嘛呢?”


    蘇少龍皺了一下眉頭,壓低聲線說道:“別裝糊塗了,你明知我要買來送給你!”


    我吐了吐舌頭,又做了個鬼臉,然後語氣強硬地拒絕蘇少龍:“如果是別人送的,我一定會毫不客氣地收下來,除了你!”


    蘇少龍又皺了一下眉心,然後低聲自問自答:“為什麽?難道因為我是蘇玉寶的二哥?”


    我點一點頭,嘟著嘴說道:“誰讓你妹妹當初仗著有錢搶走了我的男朋友,此仇不共戴天!哼!”說完,我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然後把頭扭到一邊去,不理蘇少龍。蘇少龍從後麵悄然摟著我的腰,貼近我的耳邊低聲道:“不會吧,這也算理由嗎?我怎麽看你都不像是個記仇的女孩子。”


    我嗤之以鼻,說道:“女人都是記仇的,我一想起這件事就恨不得咬死你。”


    蘇少龍撲哧一笑,然後用甜絲絲的嗓音輕聲道:“咬吧,你喜歡咬就咬吧……”


    正說著,辛子軒打斷了蘇少龍的話,他伸出手在我的麵前晃了兩下,然後問道:“你們兩個嘀嘀咕咕地到底在說什麽呢?”


    我攤了攤手,隨口胡扯地迴答辛子軒:“我們在討論地球的氣候變化,有專家指出是那些超級富豪的碳排放量超標!”


    蘇少龍也夾槍帶棒地還擊我:“是呀,天氣一日三變,忽晴忽陰,時好時壞,令人難以捉摸,總之進不是,退也不是!”說完,他托著腮,呆呆地看著我,眸子裏閃過一抹悵然和迷茫。


    辛子軒聽了蘇少龍的話,蹙著眉思索片刻,然後悶笑了一聲,接腔道:“蘇兄,看來我和你同病相憐,我也有這種感覺,而且越來越強烈,鬱悶起來甚至想找人好好打一架!”


    蘇少龍一聽,立即舉起紅酒杯跟辛子軒幹杯,就這麽樣,這兩個鬱悶的男人繼續話裏有話,仿佛在聲討我對他們忽冷忽熱,不緊不慢。我瞬間感受到氣氛的冷凝和尷尬,於是低下頭與手袋裏的雪貓兒聊天,沒想到,雪貓兒不見了!我大吃一驚,失聲叫了出來:“天啊!雪貓兒失蹤了!”說著,我把空空的珍珠手袋擺在桌麵上。


    辛子軒和蘇少龍集體怔了一怔,然後不約而同地鑽到桌布裏麵,片刻,又爬出來,齊聲說:“糟糕!桌子底下也沒有!”


    幾個人合計了一下,估計是剛才辛子軒帶著三位父母過來聊天時,一時沒留意讓雪貓兒溜走了,這時候,雪貓兒大概還在拍賣會的會場裏,我束手無策,六神無主,拽著蘇少龍和辛子軒的胳膊肘問:“怎麽辦啊?怎麽辦啊?”


    辛子軒迴答:“別擔心,我給點小費讓侍應生幫你找一找。”


    蘇少龍提出異議:“行不通,假如讓主辦方發現了,估計會把小貓扔到樓下去。”


    我聽了,急得死死地扯住他們的衣袖,催促他們快點想辦法。


    辛子軒又說道:“別擔心,貓有九條命!即使扔到樓下去也會安然無恙的!”


    蘇少龍撲哧一笑,接腔道:“有道理,那我們就靜觀其變吧!”


    聽這兩個男人的腔調似乎在趁機故意氣我,我呸了一聲,站起來,蘇少龍把我扯迴座位,問:“小諾,你要幹嘛去?”


    我悻悻然地迴答:“既然你們見死不救,那麽我自己到樓下去徒手接住雪貓兒。”


    蘇少龍把腦袋湊過來,好奇地問我:“這隻貓到底是誰送給你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個神秘人!”


    蘇少龍幹笑了一聲,說:“早知道你這麽喜歡小貓,我應該買十隻八隻來送你。”說著,他用手掌在自己的臉頰上婆娑著,一臉不得要領的樣子。


    我聳了聳肩,說:“本來我是不喜歡小動物的,不過我對這隻貓一見如故,所以對它不離不棄。”說著,我無意識地看了看辛子軒,出人意表地,他的清澈瞳孔裏忽然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眼角和嘴角仿佛還揚起了近乎於驚喜若狂的笑意,我怦然心動,暗自想道:難道這隻貓是辛子軒送我的?


    正想著,女拍賣官的聲音再次響起,宣布拍賣會繼續進行。與此同時,電子熒幕上出現了那條名為【晨曦中的翡冷翠】的粉鑽珍珠項鏈的照片。難以想象的是,競價氣氛比先前更趨劇烈,更趨刺激,簡直進入白熱化的階段!而且,曆史驚人的相似,到了最後的關頭,當價格喊到2250萬時,依然剩下蘇少龍和辛民傑兩個人在爭持,蘇少龍這一迴似乎並不打算割愛,而辛民傑也是誌在必得,於是展開了拉鋸戰。我感到奇怪,真想不明白辛民傑那老頭為什麽要買那麽多項鏈?難道他想給前妻和現任妻子一人買一條?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倒是個喜新不厭舊的人。


    在這種互不相讓且頭腦發熱的情況下,那條粉鑽珍珠項鏈的價格攀升到令人乍舌的3000萬,刷新了今天的最高記錄,而且,價格還在不停地狂飆,不一會兒就攻破了4000萬,直奔5000萬大關,一時間,全場都燃燒起來,連地板都燃燒起來,我聽見那位女拍賣官的聲音越來越激動,甚至有些顫抖。


    我側著頭,看見蘇少龍的黯淡臉色漸漸紅潤起來,於是對他嘀咕道:“阿蘇,別爭了!這個價錢不值!”


    蘇少龍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我,迴答:“我今天說什麽都要把這條項鏈買下來送給你!因為它的名字很特別,意義不尋常。”


    我的心髒撲通地急跳了兩下,良久,細細地咀嚼著他的話,心裏感動卻有些許茫然,於是強作輕鬆的說:“少龍,謝謝你的好意,可是你沒必要這麽做,我已經完全把從前放下了,我現在想重新開始。”說完,我伸出手來按著蘇少龍的手背,不讓他繼續舉牌競價,我擔心再這樣沒完沒了的爭下去,那條粉鑽珍珠項鏈的價格有可能被炒到5000萬,盡管這點錢對於蘇少龍和辛民傑這等超級富豪來說隻是九牛一毛,但是我不願意就這樣便宜了拍賣行那群混蛋。


    蘇少龍仿佛愣了一下,隨即燦爛地笑了起來,並且不失時機地緊握我的手,當著辛子軒的麵,可想而知,辛子軒看見我和蘇少龍這般“眉來眼去,十指緊扣”的親熱,這一刻,我幾乎用眼角就可以感受到辛子軒的秀氣臉龐被陰霾籠罩住了,他的清澈眼眸裏仿佛還迸射出憤怒的火花。我心慌意亂,可是這時候拍賣官問大家有沒有更高的價格,為了阻止蘇少龍繼續頭腦發熱,我唯有分散他的注意力,於是和他玩起了曖昧的調情,還沒話找話地指著麵前的紅酒杯問:“少龍,你說這是什麽年份的酒呢?”


    蘇少龍一手捏著我的手,溫柔的撫摸著,另一手拿起酒杯,舉到眼前觀察了一會兒,接著優雅地把酒杯搖晃了兩下,放到鼻子邊聞了一陣,再淺淺品嚐了一口,之後,動了動嘴唇和下顎,仿佛在迴味,仿佛在思考,最後,他一臉自信的迴答:“應該是來自意大利托斯卡納酒莊的1976年……剛好是我出生那一年。”


    這邊廂,蘇少龍正說著酒的來曆,那邊廂,女拍賣官激動地宣布【晨曦中的翡冷翠】--粉鑽珍珠項鏈已經被辛民傑以4300萬買去了,會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我終於放下心頭大石,於是對蘇少龍開玩笑道:“嘩!這紅酒豈不是跟你一樣醇厚?一樣老成持重?”說完,我不著痕跡地抽迴了自己的手,然後,雙手捧起紅酒杯,裝著很欣賞這種紅酒的樣子。


    蘇少龍把臉湊了過來,在我耳邊說道:“小諾,今晚我們不如留在香港玩,明天早上直接迴公司上班,好不好?”說話時,他的臉頰泛著微微的紅潮,使他那張平時看起來並不算很英俊的臉龐此時平添了成熟的,迷人的風采。


    我下意識的用眼角留意著辛子軒的反應,隻見他睜大了眼睛瞪著蘇少龍,一股“不可饒恕”的殺氣,仿佛想找蘇少龍單挑似的,很顯然,蘇少龍的話已經鑽進了辛子軒的耳朵裏。


    我扭著頭,故作輕描淡寫地看了辛子軒一眼,隻見他的臉上果然寫滿了不悅,似乎是打翻了醋壇子,於是,我痛快地答應了蘇少龍的提議:“好啊,反正每逢星期一都是上班遲到日,我們遲一點迴去沒人會管的。”說著,我又向蘇少龍湊近一些,故作溫柔地說道:“少龍,今晚我想先去尖沙咀的crazy酒吧跳舞喝酒,明天一大早我要看完升旗儀式,吃完灣仔蛋撻才走。”


    蘇少龍聽了我的話,彎著眉毛笑了起來,然後,他把侍應生叫來咬了一會兒耳朵,又給了侍應生一千元港幣作為跑腿費,大約過了十來分鍾,侍應生迴來,恭敬地交給蘇少龍一個電子卡,很顯然,那是酒店房間的鑰匙。


    蘇少龍把電子卡收進西服內袋裏,然後站起來,向我伸出手說道:“小諾,那咱們現在就去你所說的crazy酒吧?”我剛要站起來,辛子軒忽然冷笑了一聲,對我提醒道:“小諾,你不會是已經把你的‘兒子’雪貓兒給忘了?”


    我聳了聳肩,笑著迴答辛子軒:“不是還有你嗎,那就拜托你替我把雪貓兒找迴來吧,非常感謝!”說完,我向辛子軒鞠了一個躬,然後挽著蘇少龍的胳膊肘準備要離開。


    辛子軒扯著我的衣袖,說道:“你們等一等!我也要去酒吧!”


    蘇少龍皺了皺眉頭,側著臉看我的態度,我笑了笑,對辛子軒說道:“子軒,我看你還是陪你的父母吧!”說著,我用目光瞄了一下隔壁桌子上的辛民傑,這時候,辛民傑那老家夥還在競投另一隻價值連城的壁爐鍾,看樣子,辛老頭今晚打算把所有拍賣品都收入囊中。


    辛子軒忽然倔強地拽著我的手袋,撒嬌道:“小諾,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我想掙開辛子軒的手,辛子軒卻緊拉著不放,兩個人正在拉拉扯扯之際,忽然間,不知從哪兒傳來一下女人的尖叫聲響徹耳際:“救命啊!有怪物啊!”


    話音未落,隻見會場西側的一張圓桌有個穿淺色裘皮大衣的女人跳了起來,她一邊尖叫有怪物,一邊像是瘋了似的橫衝直撞,不料,她站不穩,一個俯衝向前跌倒,身體撞到了疊滿香檳酒杯的方桌子,頓時,無數香檳酒杯應聲落地,又是一陣刺耳的,稀裏嘩啦的落花流水聲,一瞬間,我目瞪口呆,手足無措,鼻子裏卻聞到一陣由遠而近的香檳芬芳,仿佛彌漫了整個宴會廳,清香四溢,令人沉醉。


    好戲還在後頭,接著,又是一連串像多米諾骨牌似的連鎖反應,有人喊老鼠,有人喊妖怪,一時間,宴會廳裏嘩叫聲,尖叫聲,求救聲此起彼伏,似乎陷入一片兵荒馬亂,雞飛狗跳,有人站在凳子上,有人爬上了桌麵,甚至連那個淡定從容的女拍賣官也縱身一躍跳上了拍賣桌麵。我驚惶地看著蘇少龍,蘇少龍也睜大眼睛看著我,良久,他苦笑著說道:“小諾,我估計是你的‘兒子’雪貓兒在桌底下興風作浪!”


    辛子軒聽了蘇少龍的話,立即衝到拍賣官那兒,奪過了無線麥克風,對大家安撫道:“請大家不要恐慌不要害怕,那隻是一隻白色的小貓咪,不是什麽怪物!”


    辛子軒把這句話重複了好幾次,大家總算鎮定下來。接著,辛子軒把女拍賣官從桌麵上扶下來,又附在她的耳邊嘀咕了一陣,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麽,半餉,女拍賣官對身旁的工作人員說了些話,似乎讓他們協助辛子軒一起尋找小貓,然後,女拍賣官用麥克風說道:“女士們先生們,很抱歉,剛才臨時出現了一點小插曲,現在已經過去了,請大家迴席……”


    拍賣會繼續進行,與此同時,辛子軒和好幾個工作人員在不動聲色地進行地毯式搜索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尋到雪貓兒的蹤影,我坐立不安,緊張兮兮地問蘇少龍:“雪貓兒該不會是被人踩傷了吧?”


    蘇少龍搖一搖頭,氣定神閑地迴答:“怎麽會呢,你的貓反應敏捷,機靈活潑,它絕不會有事的。”


    話音未落,我聽見隔壁的桌子又傳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扭頭一看,隻見辛子軒的後媽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向後倒退,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我心裏一緊,想道:難道雪貓兒已經“流竄”到她的腳底下了?不曾料到,辛子軒的親媽卓芳華竟然一股腦兒鑽進桌布底下,不一會兒,她從桌布裏鑽出來,手裏還揪著我的雪貓兒,一副巾幗英雄似的模樣,我高興極了,衝過去,打算問卓芳華要迴小貓,沒想到,卓芳華旁邊的辛民傑一手奪過了小貓,他還用責備的語氣低聲教訓我:“哼!你這個不懂規矩的小丫頭!竟然把寵物帶進會場!”


    我怔了好一會兒,才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辛世伯,我下次不敢了。”說完,我厚著臉皮問辛老頭要迴小貓,辛老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道:“程小姐,等拍賣會結束後我有話要跟你說!到時候我再把貓還給你!”說完,他不由分說地把小貓咪塞進了自己的禮服口袋裏,我還想抗爭下去,辛子軒把我拉住,在我耳邊低聲安慰道:“小諾,別擔心,我爸爸隻是想和你說幾句話而已,他不會傷害雪貓兒的。”說著,辛子軒聯合蘇少龍把我拉迴到座位上。


    於是乎,我就緊張兮兮地監視著辛老頭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把我的貓扔到樓下去,好不容易等到拍賣會結束了,辛老頭讓我到vip休息室裏談話,我磨磨蹭蹭了好一陣,最後在辛子軒的推慫之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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