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靜的新男朋友名叫黃桂生,是個學農業管理的,性情憨厚的胖哥,有趣得很,孫靜的高瘦,黃桂生的矮胖,使得這對戀人看起來有種另類的互補效果,真的不能說他們不相配!


    黃桂生駕駛著電瓶車帶大家參觀了有機農莊一周,一條潺潺的小溪河貫穿整個農莊,兩岸青山綿延,竹海蔥蔥,綠樹紅花,仿佛是一幅和諧的水粉畫。東南一隅是綠油油的無公害蔬菜田,東北角的有機果園散發著陣陣果香,西麵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桃花林和竹林,竹林深處,空穀飄蕩著鳥兒的歌聲,縈繞著寧靜而清心的神韻。


    黃桂生一邊駕駛電瓶車,一邊活靈活現的解說,讓大家對陌生的農業科學增添一份認知和神往,尤其是高澤聽得聚精會神津津有味的,那表情好像去察看項目地塊似的認真審慎,我心裏清楚,高澤本來就很向往像陶淵明那樣的生活方式。


    從電瓶車下來,黃桂生把大家領進一間青磚綠瓦的農家小院,走進院門,成串掛在門邊的梅菜幹,陳皮幹,水瓜殼,自製臘腸無不滲透著濃濃的鄉土氣息,這感覺愜意極了,坐在寬敞的樸素的天井裏,一杯清淡的農家茶,一碟風味獨特的自曬紅薯幹,在和暖的冬日陽光下,望著青山竹林,聽著溪水長流,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享受完農家茶後,大家分頭活動,由於高楓姐懷孕了,不方便到處行走,於是她和她的三個表妹們就在臨水的竹棚上打起了露天麻將,其他人都拿著菜籃子跟著黃桂生去菜園摘菜。


    午前的菜園還有幾個小工們在收割新鮮的無公害蔬菜,我坐在菜田旁邊的大石頭上,看見高澤戴上一頂大帽簷的草帽,套上塑料手套,穿上長水靴,往菜田裏一站,儼然就像是這農莊裏土生土長一樣,看上去有趣極了,我忍不住衝他拍手歡唿道:\"高澤!你這身打扮就像一個漂亮的農夫!\"


    高澤嗬嗬地笑個不停,又提著竹簍子毫無章法地摘大芥菜,把熟的,沒熟的全都拔了出來,逗得我捧著肚子神經質的大笑。


    大家在菜田裏瘋玩了大約半個小時,然後把自己摘到的芥菜和菜心收集到一個籮筐裏,讓小工們拉迴去院子裏烹飪,趁著這個時間,大家便跟著黃桂生跑到竹林去挖竹筍。


    我脫離了大隊伍,獨個兒順著小溪,跑進了靜謐的桃花林裏四處轉悠,這個桃花林被嫣紅的桃花籠罩得像個無邊無際的粉紅帳幕,繚繞的香氣令我的方向感頓失,走來走去,我發覺自己迷路了,在一片紛紛揚揚的花瓣雨裏茫然不知所措。


    我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高澤,發現一點信號都沒有,無奈之下,像無頭蒼蠅似的四處摸索了好一陣,依然找不到出路,索性在一棵桃樹下盤膝坐著,在靜幽幽的桃林間練起了大自然瑜伽。我閉上眼睛,不期然地,一陣淒清與寂寥的感覺湧上心頭,鼻子酸了,眼睛也熱了,感覺有一行淚水從臉頰一直滑落到手背上。就在這時,我感覺有一隻溫暖的手為我拭去臉頰上的淚珠兒,我睜開眼睛一看,原以為是高澤,沒想到竟然是辛子軒,他蹲在我的身旁,柔和的眼睛緊緊地注視著我。


    我對他的好感早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鄙夷和厭惡。於是隻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和他說話。他把臉湊到我的麵前,輕輕地說了一句:\"小諾,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感到氣結,看來他一早就預料我會生氣的,既然這樣,他為什麽當著我的麵和莊雪怡如此熱絡?我想不通這一點,於是給了他一個蔑視。


    辛子軒淡淡地笑了一笑,又說道:\"小諾,你為什麽要把莊雪怡介紹給我呢?你是想試探我,還是想試探高澤呢?又或者是你利用莊雪怡來考驗我們?\"


    聽了這句話,我斜著眼瞥了辛子軒一眼,理直氣壯地答道:\"沒錯!我就是要考驗你們!考驗的結果是:高澤一百分!而你不及格!\"


    辛子軒撲哧一下笑了出來,然後氣定神閑地說道:\"你真笨,你被高澤忽悠了!\"說時,他清澈透亮的眼眸裏閃爍著水晶似的星光。


    我吃了一驚,急忙問辛子軒為何這麽說。


    辛子軒揚了一下眉毛,慢條斯理地說道:\"根據我的觀察,一方麵,高澤對我的出現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很明顯他是預先知道我和你之間的事兒;另一方麵,剛才在車上莊雪怡主動向我投懷送抱,還一直咯咯地傻笑,一點兒女人的矜持也沒有,這不是很違背常理嗎?\"


    我聽了這番話,心裏不由得推敲著:剛才在車裏我是聽見莊雪怡一直在笑個不停,當時顧著生氣,看不出有什麽不妥,現在仔細一想,似乎是有點蹊蹺,據我所知,莊雪怡並非一個膚淺低俗的女人,我從來沒見過她對一個陌生的男人這麽熱情的,想來這一切可能又是高澤搞出來的惡作劇。


    正想著,辛子軒在我的腦門上敲了一下,用溫柔的語調埋怨道:\"你被高澤寵愛得暈頭轉向了,你根本看不出他的心計。\"


    我愣了一下,腦子裏胡亂地思索片刻,好像明白,好像不明白,半餉,才傻傻地問辛子軒:\"依你看,高澤和莊雪怡之間到底有沒有感情瓜葛呢?\"


    辛子軒皺了一下眉頭,沒好氣地說道:\"我怎麽知道呢。\"


    我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最後下了一個結論:\"應該有的!\"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高澤這人天生好色,麵對著莊雪怡如此氣質相貌都不錯的美女,送到嘴邊的肥肉,他又怎麽會不吃呢?!


    這時,辛子軒把嘴唇貼近我的耳邊,幽幽地問道:\"這個很重要嗎?\"


    我聳一聳肩,無所謂地說道:\"一點也不重要,我隻是好奇想知道,到底一個花花公子能不能變成唐僧,答案是不可能的。\"


    辛子軒撲哧一笑,把我拉到他的懷裏,坐在他的大腿之間,我扭捏了一會兒,便像一隻乖巧的小貓把腦袋藏在他的胸膛裏,又用手指在他的淺藍色毛衣上無意識地打著圈圈,他的毛衣上隱約散發著縷縷的花梨木清香,在他暖暖體溫的烘托下,自然淡雅,沁人心脾。這種久違了的香味刺激了我的嗅覺,點燃了我的想象力,我合上了眼睛,盡情地幻想,真恨不得在他的懷裏一直坐著,直到老死。


    忽然間,辛子軒輕輕地歎息一聲,說道:\"小諾,剛才你和高澤接吻的時候,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心裏偷偷地笑了,說道:\"活該!誰讓你和莊雪怡有說有笑?!\"說著,我又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一下,不知是泄憤,還是警告。


    辛子軒撲哧一笑,然後,貼著我的耳畔愉快地問道:\"你吃醋了?\"


    我非常坦白地迴答:\"嗯嗯!我最討厭那種見了美女就發昏的男人,剛才我恨不得一腳把你踹到西伯利亞去。\"


    萬萬沒想到,辛子軒全身顫抖地笑了起來,我問他是不是腦抽風了,他忽然停住了笑聲,托起我的下巴,凝視著我,泰然自若的說道:\"小諾,我對莊雪怡一點也不感冒,我隻是想看看高澤到底在耍什麽把戲?\"


    我怔了一怔,心裏暗道:聽辛子軒的語氣似乎對高澤很不齒,大概是因為當年高澤開車撞死了他的愛犬bobby而且不肯道歉的緣故,於是,我打圓場說道:\"高澤那家夥是個出了名的調皮搗蛋鬼,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辛子軒聽了,竟然一臉酸溜溜地掐著我的臉頰,問道:\"小諾,你愛我嗎?\"


    我躊躇了好一陣,才違心地迴答:\"我和你認識沒多久,算不上愛,隻是一種好感而已。\"


    一瞬間,辛子軒的眼睛變得黯然起來,他蹙著眉,悄然低語:\"小諾,你讓我時刻活在患得患失裏。\"說完,他蒼涼地歎息一聲,那種憂鬱的神態讓人窒息。


    不知怎的,我的心髒驟然緊縮起來,各種紛繁複雜的想法湧上心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於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辛子軒用手抬起我的下巴,緊緊地捏住,我愣愣地看著他,他的雙眼裏透著淡淡的失落,他的嘴角微微抿著,仿佛有什麽話想說,卻不知道如何說。


    看見他這副悵然若失的表情,我心裏一片茫然,我知道自己又把事情弄砸了,本來我隻是想從他的身上找到一點韓晨的影子,坦白說,我對他隻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和他認真地發展感情。


    猶豫了好一會兒,我決定快刀斬亂麻,免得不吃羊肉空惹一身膻,於是硬著心腸,對辛子軒說道:\"我的心裏隻有一個人,因為你長得像他,所以我,\"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辛子軒已經用手指封住我的嘴唇,不許我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他是個高智商的男人,他一定不能接受這種蹩腳的說辭,我思索片刻,換了一個實際的理由:\"其實我和高澤已經訂婚了……\"


    我正說著,冷不防,嘴唇被他的嘴唇緊緊地壓住了,我揮動雙手輕輕地反抗,他牢牢地抱著我,不給我一點拒絕的餘地,我心不在焉地掙紮著,聽見他口齒不清地說道:\"小諾,你相信嗎,當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感覺好像上輩子認識你一樣!\"


    我吃了一驚,忘記了掙紮,他的嘴唇也停住了,與我四目對視,他的眼神認真而嚴肅,眼眸裏仿佛燃燒著灼熱的火焰。


    這一刻,我的心無法自控地顫抖著,我感到無從躲避,這份愛蔓延得如此迅速,使我措手不及,使我的情感失去了控製的尺度,我迷迷糊糊地想著,望著他的眼睛,終於,感情的方向再次迷失,無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思緒不知飄到哪兒去了,隻傻傻地說了一句:\"我也是從第一次看見你就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就這麽一刹那,他的嘴唇又緊緊地吻上我的嘴唇,他的舌尖像一團火,在我的心裏熊熊燃燒,我感覺腦子裏的一切都在旋轉,我失去了理智,隻有衝動的渴望,我馬上被這種感覺嚇倒了,不停地吩咐自己的大腦:和他接吻是可以的,但是不要太投入!不要太投入!


    忽然,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我明明記得昨天和他接吻的時候,他的口腔裏不帶一絲香煙的氣息,很明顯他是從不吸煙的,可是,今天我卻從他的口腔裏聞到一股濃鬱的煙味,想到這兒,我的發散性思維來了,輕輕地推開了他,問道:\"辛子軒,你怎麽突然吸煙了?\"


    辛子軒的目光迷離而木然,顯然還沒從剛才的熱吻中迴過神,我把問題又重複了一次,他才悻悻然地答道:\"我昨晚想你想得睡不著覺,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又生氣,越想越煩心,忍不住拿了我爸爸的香煙抽了幾根。\"


    我撲哧一笑,問他為什麽又高興又生氣。


    他淺淺地歎息一聲,竟然從後褲兜裏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來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點燃了,然後優雅地吸了一口,含在嘴裏,半餉,忽然一下子把煙霧全都噴了出來,一看就知道他不懂得怎樣吸煙。


    瞧見他這副故作深沉的模樣,我忍不住嗬嗬地笑,笑他無病呻吟。


    辛子軒微微地笑了一笑,自言自語道:\"我以前從來都不吸煙,因為我從來都不會為哪個女孩子心煩,可是我昨晚一想到你暫住在高澤的家裏,心就痛得要命,真想跑到高家的大門外喊你的名字……\"


    聽了這番話,我心亂如麻,感覺如同挨了一棍,不由得半真半假地澄清:\"我雖然住在高澤的家裏,可是我沒有跟高澤睡在一起,他被我趕到沙發上睡了一個多月。\"我一邊說著安撫辛子軒的話,一邊在心裏想道:看來我要盡快離開高家才行。


    辛子軒聽了我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又笑了,笑得非常爽朗,仿佛雲開霧散似的,我呆呆地看著他,越來越被他吸引,他的清澈雙眸,悠閑中洋溢著一種天然的親和力,像陽光雨露一樣健康,一樣滋潤心靈。


    就這麽樣,我和辛子軒在桃花林裏說說笑笑,耳鬢廝磨,溫柔繾綣,不知不覺地忘記了時間,倏然,聽見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陣叫喊聲,我仔細一聽,好像是大家在唿喊我的名字,最響亮,最迫切,最聲嘶力竭的聲音是高澤的嗓音,我猛然驚醒,看一看表,原來已經是午後時分了,大家找不到我,一定會很著急的,我站起來,對辛子軒問道:\"怎麽辦?!我們迷路了!\"


    辛子軒氣定神閑地站起來,拍了拍褲子的樹葉,說道:\"怎麽會迷路呢,我進來的時候都做了記號,我們一定可以走出去的。\"說著,他用手指著泥地,我順著他的指示一看,原來微濕的泥地上有一條很明顯的葉子路,一直伸展到遠處,相信是辛子軒剛才進來時故意用樹葉留下的記號,我不禁稱讚他聰明,他微微地笑了一笑,說道:\"我們一起出去吧!\"說完,他牽著我的手,跟著葉子路的軌跡向外麵走去。


    走了大約三四分鍾,透過樹影婆娑的桃林,我看見大家在溪流石澗上東一個,西一個地仰天呐喊,不是唿喚我的名字,就是叫喊辛子軒的名字,聽他們的聲音似乎很焦急。


    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於是停住了腳步,用商量的口吻對辛子軒說道:\"我們這樣手牽著手出去,大家看見了會感到驚訝的。\"說著,我想掙脫他的手。


    辛子軒緊緊地抓住我的手,安慰道:\"不用擔心!\"說著,他加快了腳步,拉著我衝出了桃花林。我心裏忐忑不安,想道:辛子軒這麽做是讓我沒有迴旋的餘地,我沒有說\"不\"的勇氣,隻好硬著頭皮豁出去了。


    可想而知,大家看見辛子軒和我手牽著手跑出桃花林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又是集體目瞪口呆,到了這個地步,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一陣慌亂,一陣羞愧,隻感覺高澤走過來很不客氣地瞪了辛子軒一眼,然後強行把我領了迴去,我像是一塊木頭似的跟著高澤走,仿佛什麽知覺都沒有了,隻依稀記得後來迴到農家小院裏吃了一頓農家飯,飯桌上好像擺滿了大盤小盤的菜肴,還有熱氣騰騰的有機蔬菜湯,香噴噴的鮮奶饅頭,大家卻各懷心事,麵麵相覷,尤其是高澤和辛子軒,敵對的目光毫不掩飾地相互碰撞,火花四濺,嚇得我連大氣都不敢透一口。


    我戰戰兢兢地喝著清甜的有機蔬菜湯,啃著美味的鮮奶饅頭,忽然聽見嚴俊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辛子軒,我聽說令尊是xx金融集團的董事長辛海傑!怎麽你不跟著你爸爸工作,反而在大學裏當一名講師呢?\"


    話音剛落,飯桌上的人集體愣住了,我詫異不已,萬萬想不到辛子軒的爸爸是赫赫有名的xx金融集團董事長辛海傑,我曾經在某一期財富雜誌的封麵上見到辛海傑的廬山真容,現在迴想起來,辛子軒的臉盤和辛海傑還有幾分像,都是稍微瘦削的輪廓分明的臉。


    辛子軒聽了嚴俊的話,不緊不慢地迴答:\"我是學哲學的,對金融財經一竅不通,所以隻能當一個教書先生。\"說時,他對嚴俊禮貌地笑了一笑。


    嚴俊聽後,對辛子軒發出會心的微笑,看樣子,嚴俊很欣賞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才子。


    半餉,剛才一直沉默的高澤忽然從鼻子裏哼了一句:\"不思進取!\"


    傻子都聽得出來高澤這句話是衝著辛子軒去的,一時間大家都不敢做聲,一來怕激怒高澤,二來不想令本來已經劍拔弩張的氣氛再添一些火藥味。


    辛子軒聽了高澤的\"四字箴言\",微微地笑了一笑,自嘲似的說道:\"我這個人不會掙大錢,也不想掙大錢,所以嘛,我以後的老婆隻能跟著我吃饅頭,喝菜湯了。\"說完,他衝我饒有深意地笑了笑。


    霎時間,不知為什麽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向我聚攏,我下意識地低頭看一看自己,巧得很,原來這時候我正在吃饅頭,喝菜湯!我愣住了,拿著饅頭的手微微地發抖,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吃這個美味的鮮奶饅頭。


    突然間,高澤一手把我的饅頭奪走,揚起手,把饅頭扔向遠處的看門狗。


    大家都呆住了,誰都不敢說話,半餉,高楓姐出來打圓場了,換了個話題說道:\"不如我們吃完飯後去摘楊桃?\"


    此話一出,大家連聲說好,高澤見是自己的姐姐在說話,也沒有再黑著臉。我鬆了一口氣,繼續低著頭,啃我的饅頭,喝我的菜湯。


    在不經意的抬頭之間,我瞥見嚴俊的眼睛裏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他含笑的嘴角浮現起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我在慌亂中揣度他的心思,也許他暗自高興終於有一個與高澤旗鼓相當的富家公子來氣死高澤了。此情此景,我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冷顫,感覺空氣中隱隱有一種從幽穀裏飄出來的詭異氣氛。


    這天傍晚時分,黃桂生開著他的中巴車把大家送迴到高家大門外,在金黃的暮靄中,大家拖著疲倦的身軀各自迴家了。


    看著西邊的落日餘暉,我的腦子裏還是一片兵荒馬亂,除了驚恐和擔憂,便是麻木。高澤不由分說地把我拉上二樓,迴到他的臥室,反鎖了門,冷不防,一手把我甩到地毯上,我仿佛失去了知覺,忘記了疼痛,忘記了恐懼,隻無力地坐在地上默默發呆,好像過了一會兒,高澤把我從地毯上拽起來,用力地扔在床上,我依然處於麻木的狀態,心底裏隻有一個微弱的聲音:要殺要剮,隨你便!


    大概是我這副麻木而無助的神態讓高澤自亂了陣腳,他湊了過來,與我近距離麵對麵,用手托起我的下巴,問道:\"小諾,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呢?\"


    我木木地抬起眼睛看著高澤,他的眸子裏流露出困惑和失望,我的心又是一陣騷動,驟然失去了向他攤牌的勇氣,我必須承認一點,眼前這個漂亮而富有的高家三少爺是千千萬萬女人骨子裏可望而不可即的理想對象。我這時候為了一個初初相識的辛子軒就和高澤說分手,我是不是瘋了?畢竟我和高澤相識相戀了差不多快三年了。


    我的理智漸漸複活,不由得提醒自己:我可以滿懷激情地享受愛,但必須腳踏實地籌劃未來!


    想到這兒,我的思路開始清晰起來,定一定神,然後,用溫柔的聲線對高澤撒嬌道:\"我最近腦子有點兒糊塗,總是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說完,我摸著自己的太陽穴揉了幾下,裝出一副頭暈眼花的樣子。


    高澤的臉上瞬間展現出一個心軟的笑容,他伸出手摟著我的腰,在我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我很乖巧地順從他,又在他的懷裏故作弱不禁風地咳嗽了幾下。這麽一來,高澤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反而在我耳邊溫柔地說了一番道歉話。


    我心裏五味雜陳,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轉念一想:既然連我自己都拿不定主意,不如暫時冷處理,讓時間來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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