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清晨,天氣好像要和我作對似的,出門前,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變得又濕又冷,我穿了一身藍色防水風衣,腳上穿米白色長筒靴,手裏撐著一把透明的雨傘,站在家樓下等江宇的到來,大約等了幾分鍾,江宇的車子來了,他今天果然換了另外一輛車,是輛底盤很低的寶藍色敞蓬跑車。江宇下了車,冒著雨,飛快地跑過來,隔很遠就說了一句:\"小諾,早上好!\"說著,他躲到我的雨傘下,含情脈脈地望著我,說道:\"你打著雨傘的樣子太有文藝氣息了。\"


    聽了這句話,我感到全身汗毛倒豎,強打精神對江宇笑了一笑,硬著頭皮說了一句:\"下蒙蒙雨的時候是最浪漫的!\"江宇笑了,臉上的陽光吹散了天空的陰霾,他像伺候皇太後似,把我扶上了車,為我係了安全帶,沒有急著發動車子,而是側著臉,問我昨晚休息得怎麽樣,我也側著臉,微笑著迴答,不自覺地,偶爾眨動長長的眼睫毛,江宇好像看得入神,漸漸地把身體湊了過來,仿佛用鼻子聞我身上的玫瑰香水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滿載星輝,嘴角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慢慢的向我的嘴唇移近,我沒有躲開,默默地閉著眼睛,在這樣的情況下,江宇的嘴唇自然長驅直進,他深情地吻著我,仿佛是無限依戀的用手撫摸我的後背,口裏不斷發出模糊不清的話:\"小諾,我愛你!\"


    我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表演欲,於是,小鳥依人似的軟在江宇的懷裏,雙手貼在他的胸膛,擺出一副含羞答答的姿態,舌頭不停變換著花式,不遺餘力地把生平學到的接吻技巧都施展在他身上,果然,熱吻過後,我看見江宇的臉上綻放奪目的光彩,他激動萬分地說道:\"小諾,你快把我融掉了。\"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江宇卻意猶未盡,還想繼續肉麻下去,我一點心情也沒有,果斷地打斷了他,說道:\"江宇,快開車吧,要遲到了。\"


    迴到辦公室,我忙了一個上午,午飯前,那個傻大姐張鈺進來了,她穿了一件紅黑白格子的,頗具英倫學院氣質的呢絨中大衣,頭上還帶了一個簡潔的發箍,看上去像個中學生似的,她精靈古怪地打量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懶懶地看了她一眼,叫她有事稟報無事滾蛋,張鈺吐了吐舌頭,遞給我一份文件,說是下屬安裝公司呈交的申請書,並說她已經檢查了兩次,又用鉛筆注釋過了,我見這小妮子越來越上道,心裏欣慰,一邊看文件,一邊鼓勵她道:\"幹得不錯,以後繼續努力。\"


    說完了公事,張鈺忽然一臉驚訝地問我:\"諾姐,我在qq群裏聽到,昨晚在慶功宴上,你用五糧液放倒了‘大高總監‘(高亮)!\"我就知道她會提這個問題,幹咳了一聲,故作嚴肅地叫她不要多管閑事。張鈺吐了吐舌頭,收斂起調皮的笑臉,這時候,姚佳也進來了,手裏捧著一大束紅玫瑰,一臉興奮地說道:\"諾姐,有人送花給你!\"我還沒反應過來,張鈺就冷哼了一聲,瞄了姚佳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諾姐又不是第一次收到花,你幹嘛這麽驚訝呢!?\"姚佳好像愣一愣,白皙的臉上泛起微微的紅,正要開口向我解釋,我馬上擺一擺手,叫張鈺別上綱上線,然後問花是誰送的?


    姚佳聽了,連忙從花束裏搜出一張小卡片,遞給我,張鈺一手搶了卡片,打開一看,兩眼放著綠光似的,用一種誇張的聲調說道:\"諾姐,原來花是‘小高總監‘(高澤)送給你的!\"張鈺一邊說,一邊斜著眼,得意地瞪了姚佳一下,那表情像是大仇得報似的,我愣了一愣,下意識地看一看姚佳,隻見她的嘴角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一臉尷尬的看著我,又強壯鎮定的笑了一笑,我低著頭思索片刻,想到一個皆大歡喜的辦法,於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張鈺,麻煩你幫我把花送去垃圾房!\"


    張鈺好像早就猜到我的心思,捧著花一溜煙就跑了,隻剩下我和姚佳兩個人,氣氛一下子凝住了,我做了個手勢讓姚佳坐在我的對麵,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對她愉快地說道:\"姚佳,你的觀察期過了,我幫你爭取了五年長約,下午你到hr那裏改簽合同吧,\"我還沒說完,姚佳竟然樂極忘形地尖叫一聲,跑過來抱著我的腦袋,在我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後拿著那張紙,高興地跑了出去。


    姚佳的尖叫聲把隔壁辦公室的韓晨引了過來,他拿了一杯咖啡放在我的辦公桌上,奇怪地問我:\"姚佳是不是瘋了?\"


    我心裏無端起了隱隱約約的自責,先是罵自己虛偽,我自己也意識到,我對姚佳有一種強烈的控製欲,說得好聽,是我為她爭取五年長約,說得不好聽,其實是我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以驅趕腦子裏對高澤的幻想,隻要姚佳存在一天,我對高澤的厭惡就持續多一天。我在心裏罵了自己一會兒,情緒稍稍平靜一點,忽然又得到一個啟示,原來快樂就是這麽簡單!何必事事較真呢!想到這裏,我慢悠悠的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一抬頭發現韓晨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他問我昨晚睡得怎麽樣,頭有沒有疼?有沒有酒精發作?我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暫時還沒倒下!\"


    這時,張鈺從垃圾房跑迴來了,她一看見韓晨,衝口而出道:\"韓總,我聽說,你昨晚以一敵七,技驚四座,還把公關部的大美女安麗達擺平了!?\"我忍不住撲哧一笑,不停地點頭,韓晨立即板起臉,叫張鈺不要到處亂說。說曹操,曹操就到,就在這時,我從落地玻璃牆看見安麗達小姐,她身穿一身玫紅色的連衣裙,一雙又尖又高的黑色靴子,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紙袋,我一眼就認出,那是公司附近的一家貴的要命的日本餐廳的打包袋。


    安麗達直接進了韓晨的辦公室,過了一會兒,她從韓晨的辦公室走出來,走到我辦公室門前,探著頭看了一下,走進來衝我打了個招唿,然後對韓晨嫣然一笑,溫柔地說道:\"韓總,原來你在這裏,我給你買了壽司做午餐!\"話音剛落,我聽見張鈺咯咯地笑了幾聲,她模仿著台灣女孩說話的腔調說道:\"韓總好幸福噢,又有午餐,又有美女!\"張鈺一說完,我接著冷笑了一聲,惡作劇地說道:\"這就叫‘秀色可餐‘!他不用吃都飽了!\"韓晨睜大眼睛,張開嘴,可能是要解釋點什麽,安麗達卻大方地拽住韓晨的襯衣袖子,好像要拉他走。


    這時,姚佳又興衝衝地跑進來,手裏捧著一束很大的白玫瑰花束,高聲地喊道:\"諾姐,又有人送花給你!\"我愣住了,張鈺冷笑了一聲,一臉不屑地說道:\"不會又是高澤送的吧?\"姚佳立即從花裏掏出一張粉藍色的卡片,看了一看,搖一搖頭,說不知道是誰送的,安麗達小姐嗬嗬地笑了笑,陰陽怪氣地說道:\"程小姐真受歡迎啊!\"說著,她不客氣地把卡片奪過來,看了一看,又笑了一笑,像是宣讀聖旨似的念道:\"啄木鳥小姐……永遠愛你的自閉症啞巴!\"


    當安麗達說話的時候,我拿著咖啡杯的手不受控製地抖動著,木訥地看了看張鈺,張鈺不明就裏,熱心地問道:\"諾姐,要不要把這一束花也送到垃圾房?\"我沒有立即答話,愣愣地呆了片刻,機械地答道:\"好的。\"張鈺拿著花,剛走到門口,我的心髒痙攣了一下,不知不覺地喊了一句:\"張鈺,你迴來!\"張鈺走迴來,一臉大惑不解的看著我,我很想把花留住,但是不知道如何開口,隻見韓晨注視著我,對我說了幾句話,又用手在我麵前晃了一晃,我稍稍迴過神來,好不容易想了個蹩腳的借口:\"這束白玫瑰可能很貴的,扔了會不會有點浪費了?\"


    就這麽說著,我聽見韓晨對姚佳輕輕地說了一句:\"我辦公室裏有一個很大的水晶花瓶。\"姚佳立即乖巧的應道:\"我去拿花瓶!\"然後,她飛快地跑到韓晨的房間。張鈺似乎也明白了,把花束放在三筒文件櫃上,一臉壞笑地看著我,問道:\"諾姐,這個神秘的‘自閉症啞巴‘究竟是誰啊?\"我有點兒精神恍惚,沒有心思迴答,低著眼簾,做了個手勢讓張鈺出去。


    過了一會兒,姚佳把玫瑰花插好了,並且把花瓶放在最顯眼的地方,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公事,立即上郵箱收個文件,又讓姚佳爬上圖紙櫃幫我找一份圖紙。姚佳剛爬上圖紙櫃,突然轉過頭,對我說了一句:\"諾姐,不如今晚我請大家吃飯吧?!\"我明白姚佳的心思,她是想答謝我,我笑了一笑,高興地應允了。


    安麗達顯然是個愛花之人,她遲遲不肯離開,拽住韓晨的襯衣袖子,走到白玫瑰的旁邊,眨動著勾魂奪魄的眼睫毛,含情脈脈地盯著韓晨好一會兒,撒嬌似的說道:\"韓晨,這花兒好美噢!如果是粉玫瑰就更美了!\"我被這種嬌滴滴的聲音弄得一身雞皮疙瘩,斜著眼,打量著安麗達,心想:看來這個女人是看上韓晨了,剛才還稱唿\"韓總\",這一陣就改口叫\"韓晨\"了。我一邊想著,一邊調侃地說道:\"老韓,人家女孩子都把話說白了,這下子你知道該怎麽做了?\"韓晨撲哧一笑,瞬即換了一副嚴肅的神情,瞪了我一眼,張開嘴好像要說話,這時,我的手提電話響起了,一看,原來是高亮打來的,我顫抖地揭開翻蓋,壓抑著快要蹦出來的心髒,木訥地說道:\"inespeaking!\"


    直到這一刻,我才體會到\"神魂顛倒\"這四個字的含義,高亮在電話裏頭說了好一些話,而我的大腦卻像真空似的,一句也記不住,最後,我隻隱隱約約地聽到一句:\"小諾,今晚我想請你吃飯!\"我猶豫了一下,順從地答應了,卻聽見安麗達小姐惡作劇地大聲喊道:\"程小姐,不要忘了,今晚姚佳請大家吃飯!\"我愣了一下,很快就聽見高亮在電話裏頭愉快地說道:\"小諾,我也要去!\"我來不及細想,順從地答應了,掛上了電話,故作鎮定地捧起咖啡杯,看了看韓晨和安麗達,他們像木頭似的站在那兒看著我,似乎在看熱鬧,我撇著嘴,冷淡地問道:\"韓總,安小姐,你們還有事嗎?不如坐下來慢慢聊吧。\"傻子都看得出來,我在下逐客令,安麗達吐了吐舌頭,又笑了笑,拽著正在發呆的韓晨離開了。


    整個下午,我忙得焦頭爛額的,忙著為海岸新城市項目做前期準備,張鈺也沒得閑,一直在我辦公室裏進進出出的,好不容易把事情都處理完了,看一看表,離下班還有十來分鍾,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兩下,張鈺一手拿起電話,說了幾句,然後緊張兮兮地告訴我,是江宇的電話,我接過了電話,江宇開門見山地約我今晚去吃韓國菜,還有看剛上映的恐怖片,我不知道該怎麽拒絕江宇,於是,眨了眨眼睛,向張鈺打了個眼色,張鈺眼珠一轉,扯著嗓門,故意在我的麵前嚷道:\"今晚姚佳請全部門吃飯,誰都不許開溜!\"等張鈺說完了,我故作左右為難地說道:\"江宇,你看,\"江宇在電話裏笑了一笑,問我能不能帶他一起去,我怔了一下,一邊重複著江宇的話,一邊朝張鈺又打一個眼色,張鈺笑了笑,對我做了個鬼臉,滑稽地喊道:\"不許帶家眷!\"話音剛落,我聽見江宇在電話裏頭哈哈大笑幾聲,接著高興地說道:\"既然我是你的家眷,那我不去就是了。\"


    我和江宇又閑聊了幾句才掛上了電話,張鈺好奇地看著我,單刀直入地問道:\"諾姐,你打算一腳踏兩船嗎?\"我愣了幾秒,坐正了身子,擺一擺手,叫張鈺不要多管閑事。可是,張鈺好像管定了這樁閑事,湊到我的麵前,熱心得像個居委會大媽似的,苦口婆心地告訴我,江宇是個條件不錯的好男人,叫我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提醒我不要左右逢源,既傷害了別人又傷害了自己。我被張鈺說得啞口無言,無地自容,呆了片刻,木訥地迴了一句:\"我知道了。\"


    大概是因為我臉上流露出患得患失的表情,張鈺還不放心,似乎要繼續說下去,這時,我聽見辦公室的玻璃門被人敲了幾下,我側著頭,看了一下,原來是高澤,我猶豫了一下,用遙控器打開門,高澤走進來,在我對麵坐下,張鈺歪著頭,朝高澤冷冷地打個招唿:\"小高總監!\"出乎意料,高澤一反常態地表現出豁達的氣度,他微笑著,對張鈺說道:\"張小姐,我剛去完咖啡店,順便買了一些芝士蛋糕和咖啡,就放在你們的茶水間。\"張鈺是個喜好甜食的饞嘴家夥,一聽這話,一陣風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鈺走後,高澤隔著辦公桌,把頭伸過來,把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呈現在我的麵前,我愣愣的打量著高澤的臉龐,心裏說不出是喜歡還是討厭,無可否認地,高澤是個充滿魅力和野性的男人,幽深的黑眼睛閃爍著清冽的光芒,高挺的鼻子下,完美的嘴唇高傲的抿著,這讓我順其自然地聯想到高亮,一不留神就出神了,幾乎無法分辨出這究竟是高澤還是高亮?


    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他們的不同之處,高澤的眉毛太霸道了,像利劍似的,緊貼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個凜冽的眼神足以讓人汗毛倒豎;而高亮的輪廓要柔和一些,眉毛彎彎的,順順的,眉毛與眼睛的距離恰到好處,看上去霎時順眼。我正津津有味地端詳著,高澤身子往後靠了一點,對我笑了笑,咧著性感而豐滿的嘴唇,問道:\"小諾,你有沒有發覺?我長得不及高亮帥氣,更不如他穩重可靠?\"


    我感到愕然,沒想到高澤會說出這樣謙卑的話,在我的印象裏,高澤素來都自視甚高的!他從來不會把任何男人放在眼裏的,除了他爸爸和我爸爸,好像還有韓晨!我不知如何搭腔,高澤又側著頭,看了看那一大束白玫瑰,然後看著我,眼睛裏閃爍著刺骨的寒光,毫無表情地問道:\"看來,我那一束紅玫瑰已經被你扔到垃圾堆了?\"我當然不會正麵迴答這種問題,隨口換了個話題,說起了公事,說不到幾句,高澤又把話題落在高亮的頭上,他冷冷地笑了笑,說道:\"小諾,我奉勸你一句,高亮對自己的婚姻沒有自主權,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娶蘇玉寶的。\"


    關於這一點,我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我還是被這句話擊倒了,我想說點什麽反駁他,可是我感覺喉嚨縮得緊緊的,腦子裏仿佛有人在敲打著鑼鼓,耳邊充斥了亂七八糟的雜音,不知不覺地低下頭,按摩著太陽穴,這一刻,我感覺昨夜的酒精終於發揮作用了,一陣陣眩暈,額角滲著汗,連嘴唇都無法控製地抖著。過了半晌,我勉強地抬起頭,看著高澤,高澤的表情早就軟化了,他詫異地看著我,目光裏閃過一抹憐惜之情,瞬間,他又繃著臉,冷冰冰地說道:\"小諾,你有沒有覺得奇怪,既然高亮比我漂亮,又比我穩重,那為什麽小敏會愛上我呢?\"高澤頓了一頓,看著我,不小心露出了得意之色,又問道:\"你有興趣知道原因嗎?\"


    這是埋藏在我心裏的一個大問號,我當然有興趣知道了,立刻機械性地點了點頭,一刹那,高澤收斂起冰冷的目光,綻放出溫暖的笑意,溫柔地說道:\"其中一個原因是小敏討厭高亮的媽媽是個厲害的勢利眼,才轉投我的懷抱!\"原來如此,我全身鬆了一口氣,昂著頭說道:\"高亮的媽媽也是一片苦心,我不會與她一般見識的!\"高澤好像愣住了一會兒,片刻,銳利地看著我,幾乎穿過我的頭,看到我的大腦。我的狀態迴來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無所謂地說道:\"高亮的媽媽再厲害也是個女人,你放心吧,我會把她搞定的。\"


    我正自言自語的說著,冷不防,高澤站起來,\"啪\"的一聲,一掌打在我的辦公桌上,我嚇了一跳,仰著頭,怔怔地看著他,心想這家夥的神經病又犯了?隻見高澤暴跳如雷似的喊道:\"你這個白癡的女人,你居然叫我放心?\"


    他的聲音高亢激昂,我條件反射地掃視一下辦公室的幾麵玻璃牆,幸好這時沒有人經過水晶走廊,而我的辦公室對麵是個無人的資料室,我又轉過臉,去看一看韓晨的辦公室,隻見他坐在座位上,隔著玻璃牆看著我們,一雙眼睛寫滿了驚訝,我感到丟臉,連忙用手半遮麵,做了個手勢讓高澤冷靜一點,高澤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傻笑著,滑稽地向韓晨敬了個禮,然後坐了下來。我壓低了嗓音,說道:\"高澤,這裏是公司,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說吧。\"高澤翻一下白眼,沒好氣地點一點頭,他的脾氣來得快去得快,忽然又咧著嘴,笑嘻嘻地問我今晚去不去吃澳洲龍蝦,我覺得太可笑了,心想這混蛋居然還有臉提出這樣的要求,我揚起眉毛,鄙夷地吐出三個字:\"沒興趣。\"


    倔強的高澤依然沒有氣餒,盡最後努力來死纏爛打,這時,張鈺和姚佳拎著手袋進來了,她們來提醒我,是時候出發去吃飯的地方了。一看見姚佳,高澤立刻停止了那張滔滔不絕的嘴,六神無主地打量著大家,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似的,姚佳好像有點兒尷尬,幾乎躲在張鈺的身後,張鈺看了高澤一眼,滑稽地說道:\"小高總監,多謝你的芝士蛋糕啊!\"高澤溫和地,木訥地迴了一句:\"不客氣的,隻要大家喜歡就好了。\"不知是什麽緣故,一看見這麽低眉順眼的高澤,我就有一種不能自抑的衝動,想痛打落水狗!就這麽想著,我拿起了手袋,挑了挑眉毛,衝高澤挖苦地說道:\"今晚是姚佳請吃飯,高澤你有沒有興趣一起來啊?\"高澤的大眼睛瞬間凝固住了,一點光彩也沒有,木木地說道:\"你們去吧,我還有事!\"說完,他頭也沒迴就消失了。


    看著高澤灰溜溜的背影,張鈺反常地,同情似的歎了一口氣,又說高澤還不算太壞。我伸出手指,戳了張鈺的腦門一下,輕聲罵道:\"高澤的一塊芝士蛋糕就把你收買了?!\"張鈺吐了吐舌頭,苦著臉,老氣橫秋地說道:\"我是看他怪可憐的!\"正說著,韓晨站在我辦公室的門口,一臉春風得意的衝裏頭喊道:\"三位美麗的小姐,是時候出發了!\"我看了看韓晨,隻見他的身旁還站著安麗達小姐,安小姐提著手袋,化了個美豔的妝容,看樣子,她是打算和我們一起去吃飯,不知怎的,我向來喜歡和同性美女交朋友,偏偏對這個嗲聲嗲氣的安麗達沒有好感,我下意識地看著姚佳,低聲地問道:\"姚佳,你邀請了安麗達嗎?\"姚佳皺著眉,搖一搖頭,張鈺挑了一下眉毛,撇著嘴,鄙夷地低聲說:\"她現在黏上韓晨了。\"


    我們三個女人正眉飛色舞的竊竊私語,安麗達走了進來,對我們嫣然一笑,問道:\"姚佳,我不請自來,你不介意吧?\"姚佳連忙搖一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張鈺一臉古怪地看了看韓晨,又看了看安麗達,揶揄說:\"無所謂,韓總是特邀嘉賓,他有特權可以帶家眷出席的。\"話音剛落,我和姚佳同時撲哧一笑,正笑著,我的部門裏的另外三位男同事也到了,我點了點人頭,一共八個人,支著下巴想了一想,溫柔地發號施令:\"安麗達小姐坐韓晨的車,其他人跟我!\"


    韓晨幾乎舉起雙手反對,說我的車子隻有四個座位,怎麽可以坐得下六個人,我用了個眼神鄙視他,滑稽地說道:\"我朋友的車子是七人車!\"韓晨愣了一愣,立即沉著臉,冷冷的,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他也去嗎?\"韓晨的表情讓我愕然,我心裏納悶,高亮不是韓晨的好朋友嗎?怎麽韓晨看上去好像有點兒不高興?我混亂地思索了一會兒,調侃地說道:\"你可以帶家眷,難道我不可以帶?\"說著,我不自覺地瞥了一眼安麗達,帶著不滿的情緒,韓晨似乎無話可說,繃著那張秀氣而蒼白的臉,自顧自悻悻然地走了,安麗達小姐自然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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