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白銀說:「不幹什麽。」


    「這麽耐不住寂寞嗎?」


    「耐得住。」獅白銀認真迴答了每個問題,不接受汙衊,放眼整個塔區,他應該是超有耐心的類型,如果連他都耐不住寂寞,那塔裏全是一群登徒浪子了。


    「你瞅個啥?」


    獅白銀如實說:「沒瞅啥。」


    「你的眼珠子都快貼我們身上了,還沒瞅啥?」


    「訓練場裏隻有你們。」獅白銀想說,如果訓練場裏有隻雞,那他肯定瞅雞,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他隻好說,「對不起,你們一起訓練的畫麵很好看,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你是哨兵,我們也是哨兵,你瞅我們是因為我們好看?」


    「嗯。」


    哨兵們麵麵相覷,很快得出結論:「媽的變態!」


    獅白銀無言以對,他的辯駁略顯蒼白,他的後輩們雖然年輕,但要麽聽不懂人話,要麽理解能力有問題,否則他也不至於淪為變態,並且麵前的這群哨兵人人自危的模樣,對方口裏的這句變態,完全不是在開玩笑。


    「打擾了。」獅白銀起身要走。


    哨兵們把獅白銀摁了迴去:「誰讓你走了?今天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安然無恙地離開這裏。」


    獅白銀屁股摔疼了,他剛想伸手去揉揉,但被人一腳飛踢開了。


    「媽的你還想脫褲子!」


    聽到這話,獅白銀瞬間憤怒了,作為一個從小就助人為樂,遵紀守法的人,他豈會幹這種泯滅公德心的事,更何況他的一再忍讓,沒有為他搏迴絲毫臉麵,反而令對方氣焰高漲。


    獅白銀仰起頭問:「你們想怎樣?」


    「這是你道歉的態度?」


    獅白銀感到莫名其妙,不能理解:「你們誤會了,我從沒打算向你們道歉。」他抬起手,露出手背上的痕跡,這麽快就起了淤青,「應該是你們向我道歉。」


    關於誰向誰道歉的問題,由於雙方意見始終無法達成一致,然後就順理成章地打了起來。


    原本,獅白銀並不想展示自己的實力,他思來想去,隻能悲傷地用泯然於眾來形容,不適合拿出來顯擺。縱觀他的過往戰績,時而表現得像不堪入目的菜鳥,時而又像戰神一般無所畏懼,就連他都無法準確評估自己目前屬於什麽級別的哨兵。


    他沒正經訓練過幾迴,也沒在屈指可數的任務中曆練出什麽寶貴真諦,若真嚴格來講,他應該是經盧安緹一手調教的哨兵,雖然他缺乏崇高的理想,但迄今為止,他的哨兵生涯,包括他的生活、審美和見識都受盧安緹潛移默化的影響。


    獅白銀握緊拳頭,打了就打了,打不過也不丟人,畢竟他麵對的是群毆,再加上他對私鬥的態度並不積極,乃至於有些消極,隻能打到哪裏算哪裏。


    雖然獅白銀做好了諸多心理準備,奈何他有一個超級super級別的精神體,密斯特狼說什麽也不願意丟這個臉,強行帶飛了他。


    密斯特狼還把鼻頭懟到獅白銀的臉上,懟出一個渦,它低聲哼哼警告獅白銀,不要在它戰無不勝的戰績上增添羞恥的一筆,在它們精神體界,實力和麵子都是很重要的,一個都不能丟。


    獅白銀覺得自己的精神體過於英氣逼人了,他點頭說,嗯嗯嗯,好好好,行行行,他盡力而為,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在雙方打得難解難分,看不到黎明的曙光之際,鵝長出現了。


    鵝長從頭到腳,從衣著打扮到飄動的發梢,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令人信服的正義光芒。鵝長朝著訓練場的方向徐徐走來,起初,他深感欣慰,因為如此激烈蓬勃的訓練場麵實屬少見,然而當他走近後,才發現其實這是一場哨兵之間的尋釁私鬥,和訓練內容毫不沾邊。


    鵝長問緣由。


    「鵝長,他覬覦我們!對我們居心叵測!」哨兵們紛紛控訴道,他們需要一個公正的處理。


    這番話勾起了鵝長的好奇心:「他是怎麽覬覦你們的?」


    「他用奇怪的眼神一直盯著我們!」


    「覬覦你們這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鵝長打量了一圈哨兵們,又看看獅白銀,說,「不至於吧。」


    「他心裏想什麽,這誰知道啊!」


    鵝長說:「所以你們也不能胡亂揣測啊。」


    眾所周知,鵝長是客觀講理的,為了公平起見,現在他給獅白銀一個解釋的機會。


    獅白銀說,他這波屬於飛來橫禍,雖然他平常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待在訓練場的某個角落裏看哨兵訓練,但遠遠沒到覬覦的程度,既然哨兵們用到覬覦這麽匪夷所思的詞,那他就不太認可鵝長的那句話了,不是不至於,而是壓根沒有覬覦的必要。


    獅白銀表示,自己是已婚人士,對愛情忠貞不渝,和盧安緹待一起這麽久,他的審美觀已經形成了,審美這種東西,一旦有了基礎,就很難再退化到垃圾堆裏,再說了,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卡喀亞沒什麽見識的盆地蛙蛙了,就算他和盧安緹產生了矛盾,他也不會委屈自己對著一群哨兵臆想連篇,那和吃糠咽菜沒什麽區別。換而言之,現有的審美不同意他將就。


    鵝長想了想,獅白銀言之有理,他選擇相信獅白銀。


    哨兵們不滿極了,他們認為鵝長是在故意偏袒獅白銀,兩人作為塔裏的資曆輩,又憑著私底下的交情,蛇鼠一窩,合夥欺負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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