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便不挑明她的身份。


    此時,索莎皇後才露出一絲絲笑容。


    「還有……這位先生。」


    奇怪,他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索莎皇後用餘光,打量埃米爾。


    「您好,索莎女士。」


    難道說,她對他有印象?


    埃米爾滿臉正直。


    隻要他不露出馬腳,她不可能確定是否見過他。


    索莎皇後收迴視線。


    多半,隻是她想太多了。


    「安娜。」


    她不再思考這件事。


    「過來,像什麽樣子。」


    整天讓一個平民跟在旁邊,成何體統。


    索莎皇後冷著臉:「你是什麽身份,他是什麽身份?」


    她看著安娜因擔心班森,而放到他肩膀上的手:「你是淑女,怎麽能和別的男人離這麽近?!」


    安娜直接反駁:「不,班森和我認識很久了。他不是別的男人!」


    他對她一直很好,甚至比父親還要好。


    索莎皇後看著他們的眼神,變得冷酷無情。看得出,她對班森起了殺心。


    「索莎女士。」


    尤裏皺著眉說:「這位也是我的朋友。不管怎樣,他的人品也算很不錯。」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埃米爾用不帶感情的視線,望向索莎皇後。


    索莎皇後必須給精靈麵子。


    「您應該能理解,對吧。」


    這不是詢問的語氣。


    她居高臨下的對班森道:「安娜是還未訂婚的小姐,她不能和您離得太近。」


    班森嘴唇微動。


    「是,您說得是。」


    他隻能對索莎皇後屈服:「……安娜小姐,是我的錯。」


    「不,等下!」


    眼看著事態的發展超乎預計,安娜終於忍不住打斷。


    「你就是我的朋友,我為什麽要遠離你?」


    她一臉的難以理解:「我是僱傭兵團的人,怎麽可能是貴族小姐?我一直都和班森在一起,他怎麽不能跟著我?」


    安娜的聲音裏,帶著淡淡的怒火。


    「我關心他,怎麽不行?!」


    那天,班森因為她的任性,受了很重的懲罰。她為他求情很久,父親和母親才放了他。她當時,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裏有傷。隻記得他全身是血,被僕人拖出來。


    後來,每當出很久的任務後,班森的肩膀都會疼痛。到了下雨的時候,他都很難正常說話。即便是這樣,他還一直隱瞞她,裝作隻是生病的樣子而已……


    班森雖然不說,可她很明白。


    如果他當時不同意她的任性,他也不可能受那樣嚴重的傷。


    如此嚴重的後遺症,令安娜不敢問班森,他當時的情況。哪怕是現在,她都不敢想像,他到底經曆過什麽。


    「安娜……」


    班森試圖勸她。


    「我,不!」


    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憑什麽受人歧視?!


    聽到安娜的話後,索莎皇後本來因為給精靈麵子,而不得不收起的神情,再度重迴臉上。


    「你……!」


    索莎皇後不愛國王,他們的婚姻隻是政事罷了。她不能接受,安娜竟然是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你,太令我失望了!」


    姐姐的女兒,怎麽是這個樣子。


    埃米爾麵無表情。


    縱然,貴族向來看不上平民。但像索莎皇後這樣明顯的歧視,他還是頭一迴真正遇見。


    理智告訴他這是正常的,但情理上卻令他不能接受。一個人是好是壞,從來都不是由那人的出身決定。


    人形的黑龍,用不屬於人類的冰冷目光,掃視索莎皇後。


    即使同屬於人類,他也無法將他們貴族,與普通人混為一談。


    本就同根同源,卻妄圖撇清關係。


    像他們這種被七宗罪浸染的傢夥,不配與那些純白的靈魂相提並論。


    眼看氣氛變得緊張,局麵也更加焦灼。


    班森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如此憤怒。


    這個沒有記憶的男人,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對於他來說,整個世界都是遵循其中的規則而運轉。


    就像聖經說的那樣,有的天生超乎常人,有的生來就要勞作。貴族如此,平民也是如此。


    他有一種天真的固執,而這恰恰成為他引人注目的特點。


    「抱歉。」


    沒有關閉的門外,傳來一道男聲。


    「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們。」


    許久不見的康拉德先生,正站在門口。


    他仿佛沒有看到,凝固的氣氛一樣。


    康拉德笑著說:「我需要耽誤你們,一點時間……」


    側過頭,對著安娜說:「安娜小姐,易萊哲主教希望見您一麵。」


    安娜的臉上,還帶著沒有消散的怒火。


    「我?」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下心情:「我不……」


    才被索莎皇後激怒的小姑娘,一心隻想找人撒氣。她不願意離開這裏,隻想和對麵的女人理論清楚。


    班森趕忙打斷:「我們很快就過去。」


    不要衝動,安娜。


    他們居人籬下,保證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他……那不重要。


    安娜看看班森。


    她無法拒絕他。


    康拉德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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