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李涵估算了一下時間,覺得扶蘇想的也應該差不多了,這才轉身重新迴到房間內。


    扶蘇一看到李涵進來,一下子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李兄弟,我知錯了!


    剛才被人這般追捧,我有些得意忘形了,沒有體會到你的苦心,還望李兄弟你諒解。”


    見扶蘇知錯,李涵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走到扶蘇身旁,輕輕拍了拍扶蘇的肩膀,輕聲說道:“殿下,我方才也有不對的地方,不應該以如此表情麵對與你。


    但殿下,你要知道,你現在活著不單單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這鹹陽城中的百姓,為了天下蒼生的安寧,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萬萬不能有任何差池。”


    說到這,李涵頓了頓,一臉鄭重道:“我實在不願見到天下再起戰火!”


    扶蘇看著李涵的表情,心中猛地一震。


    他能感受到李涵說這話,並不是在玩笑,而是真的是發自肺腑。


    沉默了片刻後,他重重的點了點頭,“今日之事,我跟你保證,絕不會再發生一次。”


    不多時,高要親自端著飯菜來到包間外,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用腳輕踢了一下門,聽到裏麵傳來讓他進去的聲音,這才緩緩推開門走進去,輕聲說道:“殿下,小涵,酒菜來了。”


    扶蘇看著麵前一臉恭敬的高要,輕笑道:“高要,我看你現在這樣子,比起第一次見你時,變化不小啊。”


    見扶蘇還記得自己,高要臉上頓時滿臉驚喜。


    “殿下您還記得我?”


    “哈哈,那是自然,你與李兄弟情同手足,我自是記得的。


    還記得當時在舉賢堂時,你與李兄弟一副誓要同生共死的模樣,可是讓我印象深刻啊。”


    高要臉上滿是驚喜。


    扶蘇笑著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聽到這話,李涵和高要的思緒都被拉迴到了當時的情況。


    李涵記得清楚,當時高要被劉邦蒙騙,被關進了監牢中,等待明日便送去做官奴。


    最終在扶蘇的幫助下,李涵成功將高要救了出來。


    然而當晚的宴席上,胡亥不告而來,無理取鬧的鬧了一番。


    麵對胡亥的人要傷害自己時,高要寧願選擇主動進宮做太監。


    想到這,李涵臉上的表情逐漸溫和了幾分。


    心裏原本因為高要太過市儈而產生的不滿,這一刻也盡數煙消雲散。


    是了,高要從來便是這般模樣。


    他一直都沒變,倒是自己,現在反倒是因為身份的提高,而有些變了。


    念及此處,李涵當即起身,衝著高要深深行了個禮,“高大哥,對不起啊!”


    高要一愣,“對不起啥啊?


    小涵,你在說什麽胡話啊。”


    看他一臉懵逼的表情,李涵笑了笑,倒也沒有解釋。


    隻是說道:“心有所感罷了。”


    隨著酒菜擺上桌子,高要忙完這些後,就趕緊退出了房間。


    若是李涵和項羽一同飲酒,他定然也要來陪上一場。


    但眼前之人的可是扶蘇,他卻是有些不敢。


    李涵望著高要離去的背影,輕聲說道:“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就麻煩你照顧他們了。”


    扶蘇點頭應道:“放心吧。不過話說迴來,你到底要去哪裏啊?


    父皇問你你不肯告知也就算了,不會連我也不能說吧!”


    聽見這個問題,李涵眼眸之中不由帶上了幾分期待,“我準備去往燕地,尋找一個記掛許久的答案。”


    “哦?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是早就決定好的,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隻求你早點迴來。”


    扶蘇沒有繼續追問,隻是真切祝福道。


    “嗯,放心吧,我會的。”


    俗話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又有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


    或許是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亦或是即將就要麵對離別,不覺間,李涵少有的有了些醉意。


    扶蘇亦是如此。


    二人言行中也是不由多了幾分荒唐之感。


    正如此時,扶蘇整個人都直接坐在桌子上,用手拉著李涵的手臂不斷搖晃,“李兄弟,你放心。


    他日我若為帝,必定封你為王。


    我們兄弟二人……一同為天下之主。”


    說到這,扶蘇重重打了個酒嗝,又繼續說道:“我們一定要做好昔日你曾說過的那樣,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說到最後,扶蘇整個人都站在了桌子上,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李涵怔怔的望著麵前的扶蘇,雙眸之中隱隱有淚光微微閃動。


    天下太平,方為此生夙願。


    後世屈辱,自是永生不見。


    他用著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扶蘇,願你記得今日所言。


    我華夏必將立於世界之巔!”


    一夜終是無眠。


    次日一早,李涵剛剛從床上爬了起來,剛走到大堂,就見一個店裏的小二趕緊迎了上來。


    從年齡上看,他不過十五六歲,皮膚有些發黑,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顯得人很是靈動。


    這小二,正是李涵之前安排給張良每日送飯之人。


    “李公子,張先生讓我跟你說,今日他想見你。”


    小二站在李涵麵前,猶豫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


    “哦?”


    聽到小二這話,微微一怔。


    這段時間,他倒是有些忘了張良的事情了。


    自己馬上就要出發前往湯巫山,臨行之前,也時候將他的事情處理一下了。


    想到了,李涵點了點頭,“行,等晚些時候給他送飯,你就不用去了。


    我親自去一趟。”


    小二連連點頭。


    “對了,今日之後,也不需要了,你每日就在店裏安心幹活就好。”


    李涵想了想,接著說道。


    如今易小川的想法,他已經有些看不懂了。


    張良他自然也不能放任留在鹹陽了。


    臨走之時,他要幫扶蘇將這些危險的因素清除一部分,如此才能放心。


    等到了往日送飯的時間,李涵跟呂素簡單的說了一聲,就帶著食盒朝著竹林小院走去。


    等他到的時候,張良正獨坐在院子中央閉目養神。


    秋風卷起滿地的竹葉,肆意在空中飛舞盤旋。


    “張兄弟,我來了。”


    李涵站在院外,便直接喊道。


    背對著大門的張良聽到這個聲音,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即便心裏已經做了千百次的建設,但隻要一想起青鳥之前所說的話,他雙手仍是會有些忍不住顫抖。


    恐懼?


    憤恨?


    具體的情感,他也無法準確說出。


    深深的吸了口氣,張良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努力擠出一抹笑容,這才轉過身子麵朝著李涵說道:“李大人,好久不見啊。”


    李涵擺了擺手,“也沒有幾日吧。”


    說著便將手中食盒自顧自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這段時間,在此地生活可還習慣?”


    “自是習慣的,但大人近日屬下一直在此處呆著,頗感無趣。


    故我還是想要留在大人身旁,任憑驅使都毫無怨言。”


    張良趕忙開口,這次他可是不敢再像之前那次一樣故意賣關子等李涵主動發問了。


    聽到張良的迴答,李涵並不意外。


    在來的時候,李涵就有想過,張良找自己的目的是什麽。


    但思來想去,唯一的可能也就是這樣。


    李涵笑著指了指旁邊的桌子,“正好今日我也沒吃飯,坐下,我們邊吃邊聊。”


    張良沒有懷疑,當即坐了下來。


    打開食盒一看,裏麵有酒有菜,頗為豐富。


    李涵先行取過筷子,直接夾了一口吃了起來,張良見此,才小心的同樣夾了一筷子。


    幾口下去之後,李涵突然說道:“張兄弟,你可知道,這段時間,我為什麽會讓你一直待在此處?”


    張良微微一愣,而後他看著李涵的眼睛說道:“想必大人行事,必然有自己的理由。


    身為下屬的,必當尊聽。”


    李涵笑了笑,自顧自的夾了一筷子菜吃完才輕聲說道:“張良,昔日韓國貴族之後。


    後趁著始皇嬴政東巡之時,尋一大力方士,於博浪沙行刺殺之事!


    我說的可曾有錯?”


    事到如今,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鹹陽,李涵已經不想再和張良再做糾纏,直接攤牌。


    張良聽到這話,臉色大驚,一下子便從凳子上蹦了起來,站到了邊上。


    雖然不知道李涵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但現在他也沒心思再去想了。


    見他一臉警惕看著自己,李涵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


    他輕輕指了指麵前的凳子,“先坐下把飯吃了!”


    看到李涵這番態度,張良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他今日原本將李涵邀請過來,就是和青鳥商量之後,決定由張良留在李涵身旁,暗中調查他。


    隻是他沒想到,李涵僅僅一句話,便讓他原本已經建設好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


    “坐下把飯吃了,還需要我再說一次嗎?”


    李涵見張良遲遲不動,再次重複了一遍剛剛說的話。


    這次,張良才緩緩坐在了李涵對麵,小心的拿起筷子。


    但吃是不敢再吃了,隻是用餘光看著李涵。


    不多時候,李涵吃的差不多了。


    他指了指盤子中剩下的飯菜說道:“這些就交給你了,別浪費。”


    張良聽到李涵這話,突然覺得像是受到了侮辱一樣,突然起身指著李涵怒道:“你跟我說這些話,到底有什麽目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身份,是殺是剮,悉聽尊便。”


    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時候,明明剛開始覺得還沒有什麽。


    但卻是會在某一個瞬間因為別人做的事情,或者說的話,而瞬間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此時的張良就陷入了這種情況。


    “我有什麽目的嗎?”


    李涵笑了笑,而後隻是瞬間,他的表情就變得極為平靜。


    “我還想問你,你苦心竭力留在舉賢堂內又有什麽目的?


    我已經調查清楚了,當日考核時候,你突然選擇離開,沒有參加當日的宴席,想來當時你應該是想著離開,不再迴來的。


    那我很好奇,到底又發生了什麽,你重新選擇迴到了舉賢堂?”


    李涵盯著張良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或許是因為身份被徹底拆穿,張良這個時候的心情反倒是平靜了許多。


    他迎著李涵審視的目光,輕蔑一笑,反問道:“你既然問我那麽多問題,那我也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了。


    當日和我一同參加舉賢堂的劉子禾,劉兄人呢?


    實話告訴你,我來參加舉賢堂,一開始隻是為了看看扶蘇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到底有沒有傳聞中的那般仁厚。


    但當日考核之後,我與劉兄卻是一見如故。


    我之所以重返舉賢堂,之所以願意受你驅使,就是知道劉兄失蹤,想要知道劉兄弟的蹤跡!”


    說到這,張良深深吐出了一口濁氣,“臨死之前,我隻想得到這一個答案,可以嗎?”


    不得不說,張良確實是個天生的政治家。


    短短時間內,他就可以依靠如今的情況,編造出這番謊言來。


    而且,這番謊話,編造的幾乎沒有任何破綻。


    畢竟在考核的時候,他和劉邦之間表現的確實極為熟悉。


    短短時間能夠利用之前發生的事情,而影響現在,確實才能過人。


    李涵聽到這話,卻是微微有些愣住了。


    在問出這個問題前,他便想出了無數答案。


    但怎麽也沒想到,此事居然還與劉邦有所聯係。


    想到這,對於如何處置張良,他突然有了個主意。


    “好,你既然說你是為了劉邦才迴來的,實不相瞞,他此時就在附近。


    將這些東西吃了,我就帶你前去見他。”


    李涵指了指桌上盤子中剩餘的食物,淡淡說道。


    張良盯著李涵的眼睛,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自然早就已經知道,劉邦已經死了,李涵這話的意思,已是顯而易見。


    但反抗,他又是無法做到。


    不說那神秘莫測的“天雷”,單單是李涵的武力,也遠在他之上。


    想到此處,張良內心深深歎了口氣,心中暗道:“青鳥,對付李涵就隻能交給你了。


    我隻能走到這裏了。”


    而後,他直接站直了身子,對著李涵說道:“飯就不用吃了,現在你便帶我前去見他。”


    聲音很是清冷,隱隱透露出幾分死意。


    這個時候,他已是將為自己和兄長報仇的希望寄托到了青鳥的身上。


    他相信,即便是李涵,也定然不可能知道,青鳥還活著的消息。


    李涵笑著搖了搖頭,“不行,我親自將飯菜拿來,定然是要你吃飽才行。


    吃完了,我便帶你前去找他。


    我跟你保證,絕無任何謊言!”


    見到李涵這般態度堅決,張良最終隻能點了點頭,拿起了桌子上的筷子,將剩菜全部塞到了自己嘴裏。


    這一刻,原本美味非常的食物,他隻覺得沒有半點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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