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之然沒說的是,其實好看的假花比真花更貴,買不起而已。


    她過慣了好生活突然那麽拮據還有些不適應。


    不過她覺得,隻要沒被餓死吃飽穿暖就是好日子。


    那些紙醉金迷的生活,她過得夠多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傅臣瀾被她這樣直白的坦率弄得怔住了,摸著她頭發的動作慢下來,更像是情人間的輕撫。


    說實話男人自己也不知道他怎麽了,那天的分離按理來說應該是最後一次的交集。


    可是傅臣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想起那毛茸茸的觸感,這種細密的折磨往往在看見滿屋的玩偶時更加嚴重。


    得到過更好的滿足,床上那些精挑細選的東西仿佛像是以次充好的破爛玩意兒。


    頭腦發熱就想要再見榆之然一次,等到意識迴籠的時候人都已經坐上劇組的板凳了。


    “勞煩你為我花心思了。”傅臣瀾從未收到過這麽平價的花束,但是卻是最能入他眼的。


    隔兩天就送一束,送來的時候還帶著水珠,那些手下看見他把花放在花瓶裏還八卦地問過。


    傅臣瀾從未想過有一天他也會為什麽花瓶配什麽花的問題煩惱。


    “你喜歡就好。”榆之然知道他喜歡就放心了,她也是一時興起,衝動地想要每天都送男人一束花。


    挑花,包裝,寫小卡片事事親力親為。


    結果等第二次想起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兩天了,而且也沒了耐心去親手包裝,讓店家直接送了過去。


    追人真的好累,這太難為她了,她是肯花心思,但是保持不了天天都花心思。


    現在聽人說什麽勞煩,她還有點心虛。


    傅臣瀾最後帶著榆之然去了一家以清淡健康出名的餐廳,看著人吃得眼尾彎彎他也得個開心。


    要是榆之然一直這麽乖,他帶在身邊好像也沒什麽不可以。


    榆之然身世幹淨,除了網上那些黑料也沒什麽值得計較的地方,和傅朗的協議也已經過期了。


    按照傅朗的那個性子,倒是不可能碰榆之然一下,不過真要是碰了那又怎麽樣呢?


    成年人之間的事情不止那麽簡單的書麵協議,交易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


    他對榆之然確實有點不同於常人的關注,他不排斥也不拒絕,坦然麵對就好。


    欲念本就是人類正常的思想,直麵它就好了。


    榆之然吃飽以後往後倒在靠背上,摸著肚子看向男人,發現傅臣瀾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自己身上。


    一動不動。


    “傅臣瀾,你看我幹什麽?”榆之然勾出上半身探過去,越過桌麵對上他的雙眼。


    傅臣瀾的瞳眸很黑,眼型稍長眼尾上挑,摘了眼鏡那份淩厲就不加掩飾的透露出來。


    抵在唇間的茶杯還在冒著嫋嫋霧氣,衝淡了他立體輪廓的鋒利,讓那雙眼眸變得更神秘了。


    好像看不透,永遠也看不到底似的。


    光這樣盯著看還覺得有點怵得慌,不過榆之然不怕,有什麽比她是個兔子還可怕嗎?


    “你想摸我嗎?”她字字吐得分明,還是掛著不急不慢的語氣。


    這不是什麽好話,至少在他們成年人的理解裏不是。


    傅臣瀾垂眸壓下那份黯然,眼眶莫名浮起一絲紅,可等他抬起眼觸及到榆之然的雙眸,他驀然發現——


    是他小人了。


    榆之然眼睛清澈疑惑,笑起來臥蠶很明顯平添了幾分幼態可愛,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暗示那方麵的意思。


    就像是說了句‘今天吃了好吃的飯’一樣輕鬆。


    傅臣瀾失笑,唇瓣輕啟:“摸哪兒?”


    ‘咻~’唿啦唿啦一陣輕響,榆之然頭頂上的耳朵垂下來,她甩了甩被頭發壓了一天的耳朵,潔白的毛都被抖開了。


    還是毛茸茸很溫暖的樣子。


    榆之然就這樣撐在桌麵上,抬起腿雙雙跪在柔軟的椅子裏夠過去,將最脆弱的地方安心交給另一個人。


    塌著腰、撐著手臂,脊背形成一條流暢的凹陷再上揚弧度。


    “耳朵,你不是喜歡摸我的耳朵嗎?”


    話音落下榆之然就抬眸看向傅臣瀾,他麵上不顯任何情緒,讓人分辨不出來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傅臣瀾嗓音慵懶,隻是思索了片刻就往後靠進椅子,離榆之然遠了一些,也離這個糟糕的角度姿勢遠了一些。


    “太遠了。”他說,即使這距離是他自己拉長的,可他意識不到自己的無理取鬧。


    好在榆之然是個傻的,聽他說太遠了就也沒多想。


    就當傅臣瀾以為她會過來的時候,榆之然隻是往後一倒重新窩進椅子。


    傅臣瀾:?


    榆之然慢吞吞解釋:“那就等會兒再摸。”然後就懶洋洋摸著自己的肚子消食。


    這是一個不一樣的開展,傅臣瀾完全沒想過榆之然的懶這麽明顯化。


    不過他沒說什麽,隻是微不可察笑了笑,意味不明試探道:


    “在和傅朗的協議期內,他喜歡你的耳朵嗎?”


    他也知道你是兔子嗎?也見過你那天那種不設防誘人的可愛姿態嗎?


    也抱過這樣溫暖酥軟的小抱枕嗎?


    榆之然在腦海裏搜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發現知道她是兔子的人一共都沒幾個。


    原主想過要告訴傅朗這件事,不過一直沒機會,本來就沒見過幾次,每次見麵還都會不歡而散,傅朗嫌棄原主嫌棄的不行。


    而且她也害怕傅朗知道了以後會嫌棄她。


    別說喜歡耳朵了,傅朗見都沒見過。


    榆之然堅定迴答:“傅朗很少和我見麵,他不知道我是……兔子。”


    “隻有我?”傅臣瀾唿吸變沉,垂眸看著自己雙手交疊,打圈糾纏的拇指。


    吃飽了就窩著坐還是有點不舒服,榆之然主動起身往傅臣瀾身邊走近,包含私心地挨著他坐下。


    她喜歡男人身上的味道。


    “我說過的,這是我和你的秘密。”榆之然吃飽了就犯困,加上在酒店那幾天根本沒睡好。


    現在靠著男人還真有點困了,主動抓著沒反應的傅臣瀾的手放在自己後腰。


    她想念那種蝕骨的摩挲,呢喃著指使:“拍拍我呀。”


    “你跟傅朗敢這樣說話嗎?”傅臣瀾認命地撈過她伺候,語氣裏帶著不自知的酸。


    “我才不要他碰我。”榆之然舒服了,懶洋洋饜足道,“不許他碰。”


    臨睡前還記得要交代自己要迴酒店的事,明天早上她有一場早戲。


    懶歸懶,自己的事情還是要辦好,掙夠錢她就再也不工作了,當條鹹魚。


    陰差陽錯地倒是給了傅臣了一個值得說是好消息的答案。


    “他不能碰,就來差遣我?”殊不知他這句話的笑意已經藏不住。


    差遣就差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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