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傻白甜孟年的忘詞笑場,榆之然下了兩次水,被打了一次,她都記在心裏。


    “所有人準備一下,再走一遍這段劇情!”導演在那邊吆喝,榆之然放下水杯拿下毛毯。


    “貝貝,人在被威脅到地位時就會急切地想要證明,”榆之然看著一臉心疼的人說,“什麽都不在乎的人才無所畏懼。”


    陳貝貝:?


    榆之然飾演丫鬟歡兒,而孟年則是女主無憂,這場戲份是歡兒被誤會是細作無憂忍痛與她決裂的劇情。


    不是什麽很難的戲,偏偏就是拍了三次還沒過。


    榆之然等著他們找好位置,無意間看見了不知何時來到監視器後麵的傅臣瀾。


    他長身玉立一身正裝,以碾壓的氣勢抱臂站在那兒微微勾起嘴唇像是在笑。


    一雙眼尾上挑的眼眸被金絲框眼睛遮擋,平白遮掩住了幾分淩厲。


    他那天戴眼鏡了嗎?有點記不得了。


    傅臣瀾昨天聽見助理的匯報就想過來看看了,助理把榆之然說得可憐又無助,他倒是有點感興趣。


    這樣的小兔子被欺負了會怎麽做呢?


    他本來是想幹涉的,可以光明正大的讓榆之然不再受任何傷害,可是當他觸及到女孩平靜的眼眸時忽然後悔了。


    那樣處變不驚的神態,好像已經有了應對的措施。


    無憂:“歡兒,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榆之然還來不及思考為什麽傅臣瀾會出現在這裏孟年就開始說台詞了。


    她隻好接招。


    歡兒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是叛徒了,惶恐無措地給自己辯解:


    “小姐,我真的不是——”


    無憂怒火衝天,被背叛的失望充斥著她的腦海,她抬起手掄過去卻沒有和前幾次一樣觸碰到溫潤的臉頰。


    反而被攥住手腕停在了半空中,榆之然拿捏住孟年的脆弱腕骨用力一掐,孟年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歡兒:“小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怎麽可能背叛你啊?”


    孟年咬緊牙齒想掙脫出來,卻被攥的更緊。


    她感覺自己的手腕要碎了,榆之然這個女人的力氣怎麽這麽大?


    不是力氣大隻是知道幾個脆弱部位的榆之然繼續走戲:


    “若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讓小姐懷疑我,那我這些年的出生入死都不值得了。”


    這裏她改了情緒,通紅的眼眶和顫抖的聲線讓這場戲的氛圍變得更加飽滿。


    孟年竟然一時之間被壓戲了。


    導演在監視器後不滿孟年的反應,他覺得榆之然對於這段戲的理解掌握的很好。


    “k——”


    “先別喊停。”傅臣瀾按下導演要抬起來的手,意味不明地說,“我覺得這段戲如果能走完的話,情緒很好,可以保留,導演你覺得呢?”


    心裏也覺得這條不錯將就著能保留的導演沉默了。


    投資方都放話了他能說什麽?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導演癟嘴悄聲嘟囔,“不就是想給你家那位出氣嗎?”


    “我再追加五千萬的投資,”傅臣瀾沒有反駁他的話也沒有承認,“導演這部戲,我很看好。”


    得了吧,還說不是護短。


    導演沒說什麽,也沒喊停。


    可是這一條最後還是沒能保住,孟年又忘詞了,忘得徹底連反應都沒有了。


    手腕上的疼痛加劇已經感受到麻木,榆之然依舊沒有放手的趨勢。


    孟年在稀碎的神智下找出了下一步就是要推人下河的戲,鉚足了勁推榆之然:


    “你閉嘴!以前都是我瞎了眼——啊!!”


    她推人的時候榆之然忽然往旁邊微不可察站了半步,孟年始料不及撲了個空,‘噗通’一聲摔進了河裏。


    傅臣瀾垂眸冷不丁笑了笑,眼尾稍縱即逝的笑意隱匿在眼鏡框後麵。


    原來這招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榆之然等著人在水裏撲騰兩秒才裝出剛反應過來一樣似的上前去拉人,工作人員也全部湧了上來。


    榆之然接過孟年助理手裏的毛巾蓋在她身上,蹙著眉疑惑道:


    “是太累了嗎?怎麽突然腳滑了?”


    這句話,不久前孟年對榆之然說過一模一樣的。


    河水寒冷刺骨,孟年顫著牙,剛才被壓戲的難堪卷土重來,推開榆之然:


    “不用你管。”


    “怎麽了啊?”榆之然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我還可以再拍一次的,沒關係。”


    周圍人都對榆之然產生了同情,她的敬業和被針對都是有目共睹的。


    即使現在被背上鍋了也還是溫柔的樣子對孟年說話。


    同組的演員有人看不下去說:“孟年,榆之然不也掉水了,至於嗎?”


    “就是,剛才忘詞的不是你嗎?”


    “哎呀,互相寬容了。”


    導演也走了過來,榆之然垂下眼眸說:“對不起導演,這條又不過。”


    “不關你的事。”導演語氣雖然不是很好,但是對著榆之然沒表現出來。


    “你能拍就拍不能拍我就換人!”可是對著孟年就不是這樣了,他已經忍了很久了。


    “這麽簡單的一場戲走了好幾次都不過,我不管你是誰的人,進了組就是演員就是角色!”


    這是導演第一次對孟年發火,手裏的本子指著孟年好幾次。


    他還不忘榆之然的忍氣吞聲:“人家小榆三番四次沒跟你計較,你倒好,別把外麵那些不三不四的招數帶進我的組。”


    臨走前還丟下一句:“能拍拍不能拍就給我走人,所有人下班!”


    孟年被罵哭了,助理扶著走的時候腿還是軟的。


    榆之然默不作聲迴更衣室換衣服,陳貝貝看起來有點高興,一路上嘴都合不攏。


    沉重的劇組服裝被換下,榆之然頓時覺得自己輕了十斤不止,用劇組的卸妝水卸妝後素麵朝天走了出去。


    臉上有些火燒火燎的不舒服,應該是卸妝油的問題。


    但是現在她沒得挑,原主的父母早就去世了也沒兄弟姐妹,拍戲的錢被公司吞了不少。


    給傅朗當替身的錢原主骨氣很強一分沒要,不知道原主在想什麽,得不到感情連錢都沒得到。


    錢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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