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知道現在不管他說什麽都晚了,但是他還是想要為自己辯解一下。


    “仙尊,這是他自己拿著我的手打的!你不要被騙了。”


    榆之然眯眼望他。


    “仙尊。”晉楚言嘴邊的痕跡變深了,衝榆之然搖搖頭,“對,是我自己打的,跟他沒關係,我們走吧。”


    白鳳一聽就激動起來,連忙說:“對,你看他自己都說了!我是清白的。”


    “……沒有下次了。”榆之然都不想和眼前這個傻小子交流了。


    拉著晉楚言遠離他,還不忘讓人端著她還沒坐過的小凳子。


    他們去了瑤池沒有人的那一邊,榆之然坐在凳子上拿出藥膏。


    晉楚言單膝跪在她身前仰頭等著上藥。


    “沒想到這東西用的次數還挺多。”榆之然嘀嘀咕咕說。


    還好她撿起來了,她就知道要被扔了的的東西會派上大用場。


    清涼的藥膏抹在紅腫的傷痕上,榆之然小心翼翼害怕弄疼晉楚言。


    但是某人好像根本不怕疼,麵無表情,眼睛一直落在榆之然臉上。


    明明沒有幾天,他卻覺得眼前的這個仙尊比以前那個還要好上一百倍一萬倍。


    “這麽委屈?”榆之然將他的凝望看作是委屈的在失落,“他對你說什麽了?”


    什麽都沒有說。


    相反晉楚言找了好幾個悶虧給他吃。


    “他說我隻是一個小小弟子,不配來九重天,也不配跟著你。”


    “胡說八道,你是最配的。”榆之然心想這是什麽小學生發言?


    沒想到那白鳳也是個見風使舵的人。


    “他還說要當你的道侶,然後把我趕出橋月山,不許我在你麵前礙眼。”


    晉楚言完全扭曲了白鳳說的話,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也能麵色不改地說出來。


    榆之然一聽見這個就蹙眉,抿緊的嘴角透露出勉強,安慰著心靈受到傷害的小弟子。


    “不會的,他不會當我的道侶,也沒有人能把你趕出橋月山。”


    嘴角的傷根本算不得什麽,晉楚言受過的傷比這嚴重的數不勝數。


    不過看見榆之然著急不自知的眼神就忽然覺得,好疼。


    原來被人護著是這種感覺。


    晉楚言得寸進尺,說:“他還說——”


    “嘖。”榆之然停下擦藥的動作,抬起眼皮看他,“沒完沒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去把他的嘴縫起來?”


    要說這第一句第二句榆之然都信以為真,第三句還有她就持懷疑態度了。


    她不過就是一會兒沒見人,兩人哪有那麽多話要說?


    而且她都看見了,晉楚言這小芝麻湯圓明明就是自己打自己。


    還裝。


    晉楚言知道瞞不過榆之然,她看著懶倦隨性,其實什麽都懂。


    隻是分不在乎和在乎而已。


    不過能得到榆之然一個心疼的眼神,值了。


    “仙尊,我想用第二個生辰願望。”


    榆之然將藥膏收迴袖中,漫不經心看他一眼:“說吧,想要星星還是月亮?”


    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得到了晉楚言認真的迴答。


    他搖搖頭:“不要星星,也不要月亮,仙尊,我想讓你當我師尊。”


    九重天也有風,那股風不重,輕飄飄拂過兩人的身旁,陷入滿池的花中掀起芬芳浪潮。


    晉楚言不用有動作就能聞到榆之然揚過來的發絲味道,不及瑤池花香,卻比花香更撩人。


    榆之然與他的視線交疊,直直望進少年的雙眸,他蹲在這兒背著光,每一根發絲都有光,眼裏隻有自己。


    可她卻不合時宜地想起,如果她當上了晉楚言的師尊,那他們豈不是要……師生戀了?


    這麽有禁忌話題的一個世界,會不會被審核製裁啊?


    “仙尊?”晉楚言有些心急,他迫切地想要得到準確的答案。


    “仙尊你不願意嗎?”


    榆之然說不是,然後解下自己垂在腰帶下的流蘇遞給他。


    “迴去再給你補一個拜師禮。”


    言盡於此,晉楚言情緒高漲,接過來那不久前還屬於榆之然的物品。


    “仙——師尊!”


    榆之然來到這個位麵世界,第一次從晉楚言臉上看到那麽明顯的情緒。


    他一笑,仿佛這九重天的雲都失了顏色。


    “好徒兒。”榆之然也被感染的愉悅起來。


    晉楚言也拿出了自己玉墜子,他稍微改了改,將長繩縮短製成了手繩。


    圓潤的玉珠被穿在紅繩中間,精致又簡單。


    “師尊,這是弟子送你的,以後我會為你尋來更好的寶物的。”


    榆之然伸出手露出手腕讓他給自己戴上,紅繩綠珠配上她的皓月手腕,延伸出來的白瓷般的色澤被衣袖遮住。


    好看。


    榆之然手一縮袖子就落了下去,那截顏色被遮得嚴嚴實實再也看不見分毫,晉楚言竟然有些遺憾。


    在這大亮的天光裏,他衍生出來的幾縷占有欲得不到抒發,忍得他渾身細細密密的癢起來。


    鍾聲悠悠揚揚又傳過來,這是第二場宴會開始的信號。


    榆之然是真的不想去,那些菜都是九重天的口味,她不喜歡。


    酒也不好喝,寡淡如水。


    主要還要裝高冷,要不然就會有人一直來閑聊。


    好累。


    她懷念當鹹魚的那些日子。


    “師尊在想什麽?”


    “在想要是你可以代替我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偷懶了。”


    榆之然說完話就起身要走,卻聽到晉楚言說:


    “師尊,我會很快讓你不累的。”


    他說:“再等等我。”


    “好。”榆之然很欣慰地摸摸他的頭,打算進去點個卯就出來。


    但她沒想到的是一進去就被幾個仙子纏住了,根本脫不了身。


    那些仙子都是寧雙的好友,寧雙千裏傳音的時候順帶提了一嘴榆之然,誇了誇她的美貌。


    於是——榆之然就被圍住了。


    晉楚言看那些人對自己的師尊沒有惡意就沒說什麽。


    他本想守候在榆之然左右的,但是那些仙子嫌棄他麵色冷凝駭人,慢慢將他隔開了。


    還以為做得多隱蔽其實晉楚言都知道。


    隻不過他也有事要做就由著她們來了。


    正好他覺得聒噪。


    臨走前迴頭看一眼花花綠綠中間清冷素淨的榆之然,晉楚言笑了笑,還是師尊好。


    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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