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言看著榆之然,忽然荒唐地想,就算是被利用好像也沒什麽。


    可是晉楚言要跟著榆之然一起去九重天的事情對於青雲兩兄弟來說,問題大了去了。


    青陽第一個不同意:


    “仙尊!!為什麽他可以跟你去九重天!”


    人人都能去,為何他不能去!


    榆之然一看見他們兩兄弟急匆匆過來就頭大,陽光都沒那麽溫暖了。


    “下次帶你。”榆之然敷衍道。


    青陽委屈巴巴地癟嘴,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仙尊……你上次上上次,上上上上次也是這樣說的。”


    他給了榆之然一種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的架勢,說:


    “你帶過崇陽君,帶過明華尊,這次還帶了小師弟,就是不帶我……”


    青雲也不同意榆之然帶著晉楚言去九重天,他也希望那個人是他。


    “仙尊,百花宴上都是各界神君人物,楚言資曆尚淺,恐怕不妥。”


    不過就是一個吃飯喝酒的宴會,榆之然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的。


    按照原文劇情所寫,她記得此次宴會上青龍神君還帶了自己凡界的妻子上去。


    滄海地神也帶了自己座下的小弟子。


    她帶晉楚言有什麽不好?


    不過這些都是不能對青雲說的,榆之然擺手:


    “沒事,資曆都是積累的。”


    青陽越想越氣,顧不上青雲的眼神提醒,衝上前兩步說:


    “仙尊就是偏心!!”


    他深喘著話不經過大腦劈裏啪啦說了一堆,把什麽都忘記了。


    “仙尊就是看晉楚言有根破靈骨!所以你才執意和他雙修,所以就算他什麽都不會也不會趕他走!”


    “青陽!”青雲低聲吼他,“不許說了。”


    “我就要說,他那破靈骨有什麽用,連修為都升不上去,廢物一個!”


    躲在門外的晉楚言眼神黯淡下去,青陽說的沒錯。


    若是他沒有這根靈骨……


    嗬,不對,他現在還是個廢人。


    因為有這根破骨頭,所以榆之然一開始才會收他進橋月山,才會糾纏他和他雙修,才會一次次對他好不是嗎。


    她想要,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晉楚言不想再聽下去了,轉身頭也不迴地離開。


    垂在身側的手臂握緊,掌心裏的玉墜硌的他手疼。


    虧他還覺得利用榆之然去拿瑤池花心懷內疚,這玉墜不是普通東西,赤豐不會給他沒用的玉墜。


    他不知有何用處,隻知道這是他唯一一個擁有的貴重物品。


    都是他想多了,被利用的,從始至終都是他。


    現如今他們隻算是,各取所需。


    聽完青陽埋怨的榆之然卻全然不在乎,歪歪倒倒的身子動也不動半分。


    不生氣也沒有被揭穿後的羞赧,如常說道:


    “他的骨頭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又不是差根骨頭要他來補。”


    算這上九重天的時間差不多了,榆之然懶得和這兄弟倆掰扯。


    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了他們,自己則不慌不忙地去找晉楚言了。


    原主確實是為了那根靈骨才將晉楚言放在身邊,但是榆之然不想要。


    那骨頭對她來說隻是提升修為的東西,對晉楚言來說卻是保命的法器。


    沒了靈骨,晉楚言很快便會死。


    藏在袖子裏的靈寶囊裏的乾坤鏡又響起來,榆之然這才迴憶起還有什麽事沒辦完。


    邊走邊拿出鏡子,裏麵果然有了晉楚言的記憶。


    她本以為能提取到很多,已經做好了要慢慢篩選的準備,沒想到居然隻有短短幾個片段。


    而她受傷的那一天也在其中。


    她人事不省,生起病來纏人的很,晉楚言很有耐心地給她抹藥,哄她吃藥丸。


    他們還接吻了——


    雖然隻是一種喂藥的手段。


    很快鏡子裏就聽見了她自己說話的聲音,這是在暈厥前的一個片段。


    “晉楚言,你什麽時候,才喜歡我?”


    “我有一點喜歡你的,一點點。”


    榆之然終於知道了晉楚言別扭的原因,她這種告了白又失憶的行為跟耍流氓有什麽區別??


    難怪晉楚言一直在問她是不是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一幕都忘記了少年不氣誰氣?


    【小九,你怎麽不提醒我?】


    驟然感覺自己重了一百斤的係統愕然:


    【宿主,鍋不是這樣給我背的,我們那不要命的審核你又不是不知道,隨隨便便就把我關小黑屋了。】


    也對,她那天和晉楚言抱了,也算是親密接觸。


    心裏斥責自己行為的榆之然有些內疚,決定了要好好對晉楚言。


    小小年紀就經曆了社會的教訓,她這個罪魁禍首實在是太罪過了。


    而另一邊被說做是小小年紀的少年臉上狠厲一片,帶著不符合他這種年齡的肅殺。


    要是他毀了這根骨頭,榆之然會怎麽樣?


    會不會很生氣?是將他挖出來挫骨揚灰?還是把他的屍首丟給豺狼虎豹?


    要是這樣的話,榆之然是不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恨死他了?


    想想好像有些意思了。


    手中的匕首鋒利無比,刀刃閃著銀光。


    在那一刻,晉楚言走入了死胡同,他幾乎是執拗的想要看見榆之然痛恨他的表情,想要感受榆之然得不到想要的東西的憤怒。


    晉楚言猶如被操控一樣將匕首抵進一根肋骨的位置,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靈骨就在那兒。


    隻要他刺的夠深,挖出來應該是不難的。


    可是當刀尖破開皮肉,越靠近那塊骨頭,從那片地方擴散開來的疼痛就越大。


    靈骨在自我保護中抵擋著來自外界的攻擊,血肉繃緊,巨大的痛炸裂開來。


    這種被活生生剝皮的感覺讓晉楚言止不住地開始發顫。


    鑽心蝕骨,痛不欲生。


    太痛了。


    晉楚言停了手,他挖不出來。


    他下不定決心,他後悔了。


    刀子‘哐啷’一聲砸在地上,帶出一連串的血珠濺開。


    他胸腔那處傷口彌漫出大片血跡,自嘲苦笑著拿出了榆之然塞給他的藥膏,扯開衣服囫圇抹了上去。


    隻是半刻的時間傷口就不再流血了。


    他起身去換了身幹淨衣裳,臉上慘白沒有血色,拉開門就看見了正巧要敲門的榆之然。


    “楚——”榆之然發覺他臉色難看至極,眼神在他身上來來迴迴巡視,“不舒服嗎?”


    “仙尊,你記不記得,你說過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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