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明雪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罕見地擺出了有些懵逼的狀態:


    “嗯?”


    “聽說你很有錢。”榆之然就著他的手抿了一口,入口不烈迴味清甜。


    確實不錯。


    對於維持人設這件事榆之然可不想大費周章,有錢她就貪,沒錢她想貪也貪不了啊。


    還不如開門見山,省的她麻煩一通最後還竹籃打水一場空。


    “王妃聽誰說的?”蒼明雪掩去眼神中的暗色,將杯子再次抵在她的唇邊,“本王樂意做閑雲野鶴,這身外之物,沒多少。”


    本來以為能看見榆之然失望和一切都落空的表情,豈料她隻是輕飄飄‘嗯’了一聲。


    ……然後就沒了。


    直到榆之然喝完了一整杯酒都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個字,甚至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


    “王妃喜歡那些身外之物?”蒼明雪先前是將整個酒壺都端了過來,現在榆之然喝完了又倒了一杯。


    榆之然覺得這酒的味道還可以,沒有拒絕喝了個幹淨,說:


    “喜歡,我最喜歡貴的東西,你有嗎?”


    她直截了當,反倒讓試探的蒼明雪有幾分無從下手了。


    “這府上若是有王妃喜歡的東西,大可以拿走,不過值不值錢,本王就不清楚了。”


    這話說得委婉,擺明了說反正都是不值錢的東西,愛拿拿吧。


    總之在榆之然耳朵裏,‘不清楚值不值錢’就約等於不值錢。


    她的視線在房間裏流轉了幾圈,紅色的布置除去以後,最值錢的……


    眼神定在淺笑盈盈的蒼明雪身上。


    恐怕就是這流心餡兒的王爺了。


    “算了,最珍貴的好像隻有你。”榆之然喝完了兩杯酒就不願意喝了,她困了。


    隻不過說的這句話直白熱烈,至少在蒼明雪這個沒接觸過多少女孩子的男人麵前是的。


    “王妃倒是真性情的可愛。”


    “可愛嗎?”榆之然閉著眼舒服地躺在床上喟歎,慢悠悠說道,“還行吧,不過你真沒錢啊?”


    “……有,不多。”


    空了的酒杯再次被斟滿酒水:“要再喝一點嗎?”


    榆之然掀開眼皮看了一眼,然後重新閉上眼睛:


    “我喝不醉的,你灌不暈我。”


    “……”


    基於對反派人設的初步了解,榆之然猜測蒼明雪大概要坐著輪椅去收拾誰了吧?


    所以才那麽著急灌醉她。


    不過可惜了,她真的很難醉。


    “不過你放心。”榆之然有一點點不忍心蒼明雪一直舉著酒杯,接過來一口飲盡後安慰他,“我睡得很快,到時候你就算在我身邊分屍我也不會醒。”


    “……王妃,言重了。”蒼明雪就這樣看著榆之然漸漸入睡,唿吸變得沉重,最後竟然真的睡著了。


    但凡一個有防備的人在陌生的地方都不會睡得那麽快吧?


    蒼明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是他最喜歡喝的酒。


    醇厚但不烈,可後味很足,尋常人喝了三杯就會發暈,榆之然酒量還真是可以。


    喝完以後才驚覺抵在自己嘴邊的酒杯似乎不久前也被另一個人含過。


    或許他們還可能觸碰到了同一個地方。


    酒杯連帶著酒壺被扔在地上,漫不經心的動作過後就是一連串劈裏啪啦的聲響。


    出人意料的是,榆之然真的沒有醒過來,連一點點驚醒的前兆都沒有。


    是裝的嗎?


    他盯著看了許久,胸膛起伏有規律,唿吸也平穩,還真睡著了。


    兩道身影悄無聲息跪在蒼明雪身後,全身被黑色包裹猶如暗夜裏的鬼魅,在一片紅色裏格格不入。


    “王爺,需要我們……”話不用說盡,聰明人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蒼明雪臉上的儒雅消失的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滿目冰涼。


    “沒必要,我們的刀尖不會指向弱者。”


    “是,屬下知錯。”


    “查查她,”蒼明雪接過他遞過來的白色帕子,仔仔細細擦拭著手指,說,“我記得林家收養的女兒好像姓許不姓榆。”


    “是。”


    人影消失,一切歸於平靜。


    蒼明雪垂眸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喜服,紅色刺眼,比血液亮上幾分便是一個喜慶的顏色了。


    可偏偏這血卻是大家都嫌髒的。


    真是可笑。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穿上這樣虛偽的顏色,可是似乎大家都很著急他的婚事。


    好像讓一個殘廢成了親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所有人一邊落井下石一邊同情唏噓。


    前不久他路過林寨村,順手救了一家被困在山中的農戶,這才惹上了一樁姻緣。


    嘴上說著報恩,實則恐怕是覺得一個王爺,再不濟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能得到幾分便宜罷了。


    答應下來是他需要一個擋箭牌,一個可以讓他肆無忌憚在黑夜裏遊走,也可以讓他繼續存在於白日裏的盾。


    ——


    天蒙蒙亮,榆之然聽見了不太清晰的雞鳴聲,還有輪子在地上的咕嚕聲由遠到近。


    她緩緩睜開眼,窗柩裏穿進來一道金芒,彌漫著無數微小的粉塵,金光閃閃落在房中人身上。


    像是給人套上了一層柔和的細紗,榆之然隔著光看蒼明雪,朦朧的視線裏屬於他的輪廓漸漸清晰。


    “王妃醒了,可要現在洗漱?”


    不止光是偏愛他的,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像是這道晨曦的微光的一樣,溫暖清冽。


    榆之然坐起來,身上的衣服皺巴巴貼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我以為你會幫我換衣服。”


    蒼明雪怔然一秒就笑了:“本王怕你介意。”


    “我不介意。”榆之然看過電視,電視裏的男主都會叫下人給女主換衣服,這有什麽好介意的。


    總比這樣皺巴巴的難受著好。


    “你的新衣裳,喜歡嗎?”蒼明雪轉移話題,操控著輪椅往床沿去,將懷中裝著衣服的托盤遞給她,“這個顏色,可還滿意?”


    榆之然摸了摸衣服料子,順滑冰涼,柔軟似水,她不懂布料但是也覺得這是一件好衣服。


    “你不是沒錢嗎?”她問。


    “……本王的兩袖還沒有到連衣服都買不起的地步。”蒼明雪等著她把衣服接過去。


    可是榆之然卻整個人都往他身前湊了過來,鼻尖抵在他的脖頸處,小狗一樣嗅了嗅味道。


    然後又像是確認般在他身上亂聞了一遍,在他胸前仰頭問:


    “有血的味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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