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之然一個多星期沒見她們,這幾分鍾的見麵根本不夠。


    但是沒辦法。


    “我先走啦。”榆之然主動說了再見,她知道,舍不得的不隻有她。


    周苑和林雅詩是她的好朋友,最好的。


    明涔偷偷看著身旁沉默了很久的人,忽然有些後悔今天做的決定。


    拳頭緩緩捏緊,指節泛白處處顯露著不甘,她的女孩不應該被當做避之不及的災難。


    她是全世界最幹淨純潔的水中蓮。


    “冰淇淋要草莓味和香草味,還是兩個都吃?”


    明涔不喜歡榆之然露出那麽難受的表情,看著無所謂沒什麽影響,其實每一次的淡然都是一次內耗。


    “今天可以吃兩個?”榆之然很驚異明涔今天好說話的表現,以前她隻能吃半個。


    “不可以。”明涔絕情地戳碎了她的幻想,說,“給你吃幾口。”


    榆之然有些沒心情,興致缺缺地哼唧:“那我要兩個。”


    買冰淇淋的人很多,今天還是熱天,擠來擠去的明涔可不舍得。


    推著人到了樹下的陰涼處:“在這兒等我,不要亂走。”


    “好。”榆之然想說她才不會走,要不是沒有坐的東西她能坐到海枯石爛。


    但是他們都低估了買冰淇淋的人,榆之然站的腿都軟了,轉身一看就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許宋。


    榆之然對他的印象不好,打算裝沒看見,但許宋顯然是故意來找她的。


    “榆之然,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要你管?你往邊上去點,擋住我的太陽了。”


    許宋並不生氣,那天迴去以後一直忘不了榆之然,這張被上天偏愛的臉做夢夢見了好幾迴。


    他早就覬覦榆之然,但是之前許家和榆家的差別太大,那是他們花一輩子都無法跨越的鴻溝。


    但是現在一朝變化,榆之然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榆大小姐,跟著他也不算吃虧。


    隻是榆之然沒有他想象中的挫敗。


    臉色紅潤有光澤,眼神還是和以前一樣清澈幹淨,衣服也是幹幹淨淨質感極好的,氣質一點都沒變。


    “你在等誰?”許宋不認為榆之然是單獨能出來人,她的懶在班上人盡皆知。


    “明涔。”


    榆之然知道許宋害怕明涔,故意說出來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但事實確實如此,許宋光是聽見明涔的名字就心裏打顫。


    明涔精神恐怕不正常,或許還有點暴力傾向。


    那次他隻是嘴巴上占了點榆之然的便宜,就被按著打了一頓還在洗手池裏漱了半天口,溺水的心裏恐懼差點讓他成了啞巴。


    而且當他迴家告狀的時候還反被他爸甩了個大耳巴子,說不要惹不該惹的人。


    他想不明白,榆之然都破產了還有什麽不能惹的?


    新仇加舊恨,許宋對明涔又恨又怕。


    “他?所以你這幾天一直跟著他??”


    榆之然的沉默就是答案。


    本以為他會離開,但是榆之然沒料到許宋是個臉皮厚還是個又愛又愛玩的。


    隻好自己先走,卻被拉住手腕。


    “他都窮成這樣了還要帶個你,沒病吧?”


    “……你才有病。”榆之然掙脫他,撲進走過來的明涔懷裏。


    正主一到許宋就不敢放肆了,稍微收斂了一點,但是也還是衝人。


    “明涔,我真的笑了,你都這樣了還要帶著她,你知道她家欠了多少錢嗎就英雄救美?”


    明涔從來都不想和沒腦子的人說話,心累。


    居高臨下睨他一眼就牽著榆之然走了。


    許宋拉住他:“你不想畢業了,別吧,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你要放棄了?”


    威脅的意味溢於言表,但是明涔搖搖頭糾正了他的說法:


    “考上研究生對我來說,不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和智障交流才不容易。”


    “……”許宋心裏啐了一口,最煩裝逼的人。


    他說:“我們聊聊?”


    明涔將兩個冰淇淋都遞給了榆之然,淺笑著柔聲說:


    “你去店門口那個椅子上等我一下,乖。”


    “哦。”榆之然走到一半又倒迴來對許宋說,“不許你打明涔,我會隨時準備報警抓你。”


    剛被揍過的許宋真的被氣笑了,他倆到底誰打誰?


    “榆之然你被洗腦了啊?我打他??”他捏捏自己沒有明涔明顯的肱二頭肌,再次難以置信地發問,“我打他???”


    但是榆之然並不會聽他說什麽,傲嬌地一轉頭就走了。


    等到榆之然一走明涔臉上的溫柔就消失了,對著許宋就是一副看死人的表情。


    “你想聊什麽?”


    “我……”許宋說,“榆氏集團欠的錢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不清,養女人之前你能不能看清楚自己的局勢?”


    明涔不屑地嗤笑出聲,深深打擊了許宋的氣勢:


    “誰說我還不起了?而且你說錯了,我不是光養榆之然,我還愛她。”


    許宋:“你還得起?賣幾個腎啊說這種話?”


    “怎麽,你爸沒告訴你,盛氏集團有了新姓氏,姓明嗎?”


    徹底失去表情管理的許宋愣怔地吞吞吐吐說:“你……你……”


    他爸說的不該惹的人,是明涔。


    明涔的媽媽肖雲是豪門小姐,盛懷寬當年騙走了她的一切,拋妻棄子,盛氏集團能有今天,全靠當年的肖家幫襯。


    可惡人總是狼子野心,卸磨殺驢,明涔隻不過拿迴了屬於他的東西。


    “榆之然的債我會還,她的人也不需要你關心。”明涔本就不是好人,是榆之然喜歡好人而已。


    “你故意的?”許宋頓然想到了什麽,緩緩說,“你明明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了,你故意讓榆之然心疼你。”


    “故意裝的很弱,或許你還事事都包攬下來,日常小事生活起居,不讓榆之然動一個手指頭,你想讓她離不開你,成為隻能依附你的廢物?你個瘋子。”


    明涔倒是沒想到許宋偶爾還是個明白人,隻不過他說的不太對。


    “一半一半,不過是我離不開她,她也不是廢物,她什麽都知道。”


    “這些都和你沒關係了。”明涔覺得他今天說的廢話夠多了,“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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