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點了。


    明涔看了榆之然的課表,今天她滿課,但是一早上過去了,沒看到人。


    打的電話發的消息都沒迴,手裏的奶黃包由綿軟變為堅硬。


    榆之然在和他玩什麽消失的愛人戲碼嗎?


    “班長……班長你有事嗎?”抱著書的趙露露已經看了明涔很久,發現男人站在這兒快一節課了。


    “我有點事想問你。”明涔轉身,第一次和趙露露麵對麵交流。


    趙露露心裏的欣喜快要溢出來,臉頰上浮上兩團紅暈。


    “你問。”


    “榆之然今天怎麽沒來上課?”


    “……”趙露露心裏那點莫名其妙的期待瞬間消失殆盡,就連臉上的微笑幾乎都要維持不住。


    “啊?”她慢吞吞地推了推眼鏡,說,“我也不知道,她、她本來就不喜歡上學的。”


    沒有得到關於榆之然的消息,明涔也不想和她多多交流,疏離地說了句謝謝就離開了。


    正好遇上了姍姍來遲的周苑她們。


    明涔問:“榆之然呢?”


    “她請假了啊。”周苑收起來手裏的鏡子眯著眼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遍明涔。


    “小班長,”她說,“你這是特意在等她?”


    注意到他手裏還有一份早餐的林雅詩淡淡說:


    “她今天都不來了,你早點迴去吧。”


    她對明涔沒有好感但也談不上討厭。


    不知道為什麽,明涔也沒有做什麽不好的事情,但是她就是隱隱約約有些……恐懼明涔。


    或許是明涔的眼睛太過冷靜,還總是擺出一副麵無表情的麵癱臉,整個人的氣質完全就是陰鬱,死氣沉沉的。


    當初她們打賭就是為了好玩,現在兩人真的在一起了她還有些不同意。


    但是榆之然應該不會喜歡明涔的,吧?


    而且之前榆之然對明涔做過那麽多不太好的事情,明涔又不是受虐狂應該也不會心動。


    說不定他也隻是覺得新奇罷了。


    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的明涔耳朵裏隻有請假兩個字,他語氣不明地低聲重複:


    “請假?她怎麽了?”


    “你自己問啊。”林雅詩拉著周苑急匆匆地進了班,將明涔甩在身後。


    電話和信息都沒有得到迴複的明涔垂下眸子。


    他就是找不到人才會選擇求助別人。


    明涔不遲鈍相反他對情緒很敏感,榆之然的室友不待見他,能看出來。


    但是他不在乎,隻要榆之然是他的就好了,其他的都跟他沒關係。


    所有的都不在乎。


    走廊盡頭傳來他最不想聽見的聲音,他抬頭就看見盛銘川笑盈盈打著電話和他打招唿。


    “哥。”


    明涔本想裝作沒聽見忽略過去,但是他耳尖地聽見了盛銘川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熟悉。


    不由得頓住腳步。


    盛銘川異常溫柔地對著話筒說:“那你記得吃藥,如果還是不舒服我可以帶你去醫院。”


    那一頭的人輕輕咳嗽兩聲,說沒事,不去醫院。


    榆之然?


    不接他的電話接了盛銘川的?


    “好,那我先掛了,有事聯係我。”


    “哥我以為你不會理我。”掛了電話就換了副樣子的盛銘川走到明涔身邊。


    明涔看了他一會兒,冷聲問:“剛才是榆之然嗎?”


    “啊?”盛銘川疑惑的表情匯聚成一個大大的問號,“是。”


    “她生病了?”


    “沒有吧,可能有點小感冒。”


    聽聽這熟稔的語氣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她不會聯係你的。”明涔自認為還算了解榆之然,這隻小懶豬不會主動讓自己陷身於無聊的人際關係裏。


    與其多聊那幾句她不如睡幾分鍾。


    盛銘川沒想到明涔第一次輕聲細語地和他交流是為了別人。


    有點好奇。


    無辜著語氣問:“哥你怎麽知道呢?小榆和我是朋友啊。”


    “我們在談戀愛。”明涔說完這句話後就抬步離開了,心裏升起來的鬱悶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他感到了煩躁。


    吹過來的清風是幹燥悶熱的,路邊的野花惹眼礙事,樹下的兩條狗都刺眼至極。


    明涔的腳步加快,手裏的奶黃包被捏成了長條,蝦餃都被捏碎了。


    他也不想去聯係榆之然了,反正人家有人關心的。


    不差他。


    電話適時響了起來,悅耳的鋼琴純音樂在此時此刻隻是徒添火氣。


    他可不能保證不會將火氣帶到語氣裏。


    明涔沒有管,幹脆讓手機鈴聲一直響當做調劑心情的背景音樂。


    直到幾十秒後自動掛斷,周遭都安靜下來。


    腳步也停在垃圾桶麵前,明涔自嘲地笑了笑,抬手要將東西丟進去。


    但是電話又響了起來。


    他下意識覺得這個電話不是普通的電話,拿起來一看——


    榆之然。


    修長的指節在掛斷的紅色按鍵上停留幾秒,最後還是接通 。


    沉著語氣高冷地哼一聲。


    可是對麵沒有急著開口,明涔聽到了喝水吞咽的輕微聲音。


    “明涔。”


    榆之然的聲音有點啞,拉長的尾音好像還帶著哭腔,她遏製不住咳嗽了幾聲,繼續說:


    “明涔,我難受。”


    明涔從來沒有聽過榆之然那麽委屈又可憐的語氣,還包含著好像全世界隻有他可以信任的依賴。


    可是剛才盛銘川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她說沒有。


    現在來找人撒嬌了?


    也許是遲遲聽不到迴應榆之然有些急了,哭腔逐漸明顯:


    “我頭好暈,還摔倒了,阿涔……”


    “怎麽了?”明涔終於感到了一絲無措,他好像想象到了榆之然現在是什麽樣子。


    長腿一跨就跑了起來,邊跑邊安撫著榆之然的情緒。


    “哪裏不舒服?”


    榆之然說不知道。


    “難受……好難受……”


    翻來覆去都是難受和頭暈,和腰好疼。


    明涔猜測榆之然摔倒碰到了腰。


    “好了,不哭。”他生硬不熟練地安慰,“我來找你,別哭。”


    教學樓離榆著然的寢室樓隔得不遠,明涔跑得快沒一會熱就到了。


    但是宿管阿姨不讓他上去,這些都是正常的。


    “阿姨,我女朋友生病了現在一個人在寢室,或許是發燒了也有可能摔倒摔到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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