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那個陌生的熾天使,是您新創造出來的嗎?」


    這……該怎麽和自家熾天使長解釋那並不是什麽新創造出來的天使,而是自己的一具化身?


    禦座之上的神明有些頭大,於全知全能的神明而言,被自家路西壓在身下什麽的並不是什麽很好的體驗。隻不過很快,祂便反應過來,做為路西菲爾全身心侍奉的神明,祂其實並不需要解釋那麽多。因而祂隻是對著路西菲爾告誡道:


    「忘掉他,不要探尋任何有關他的身份,路西。」


    「是,吾神。」


    路西菲爾垂眸,掩去眸中的那一份不解。再抬眼,仍是那個再虔誠不過的神明信徒。侍立在神之右翼,略帶遲疑道:


    「吾神,我身體裏的其他力量……」


    「閉上眼睛。」


    神明自無盡的聖光之中走出,恍若太陽一般溫暖卻又似乎帶著無盡冷淡與漠然的雙眼緩緩自路西菲爾麵上劃過,微涼的、如玉一般的指尖落在路西菲爾胸口,層層疊疊的、似無數絲線一般的神力籠罩路西菲爾全身。


    朦朦朧朧中,路西菲爾似乎「看」到了神明的靠近,那是比之世間任何造物都更為完美的麵孔與身形,是這世間的日月星辰及一切美好都不能定義的界限,是超越了造物的神明的範疇。


    無聲無息的黑暗與暗沉一點點染上熾天使長聖潔的靈體,神明無喜無悲的金眸中所見,便是眼前的熾天使長似乎分裂成兩半。


    其中的一半,是祂的光耀晨星,神明最完美也是最喜愛的造物,神之右翼,天國的副君路西菲爾。充滿著對光明的虔誠信仰以及聖潔的靈魂。


    至於另一半,則是來自上一季輪迴的特殊意識,已經背棄了光明的地獄君主,集所有罪孽於一身的七宗罪之傲慢,充滿黑暗力量的撒旦路西法。


    神明的雙眼可以望透過去、現在、未來,然而這個來自於上一季的意識卻又是如此的不同,以致於在新的季元開啟,祂開始創造一切時,並沒有第一時間將這不確定的因素磨滅。


    更何況於這意識中,祂感受到了熟悉至極的力量。隻是不管如何,現在的天堂顯然並不需要一位投身黑暗的魔王。


    金眸之中虛假的溫暖褪去,全知全能的造物主看著那一半黑暗一半光明的靈魂,指尖神力湧動,便準備將那抹本不該存在的意識徹底的封印。


    隻是出乎神明意料的是這樣的過程並不順利,或者說太過順利以致於順利到近乎詭異。


    隨著光明力量大盛,屬於黑暗的力量一點點收縮褪去,熾天使長那光明聖潔的靈魂亦開始得到淨化,於神明的金眸中是如此完美閃耀,遠超這世間所有的造物,無愧於造物之最完美。


    然而那有著強烈執念的意識的退去是如此的迅速,迅速得神明都感受到那麽幾分不可思議。下一刻,神明不由得細細探查熾天使長靈體,終是於心核處見到那幾乎細不可察的黑暗。


    第11章 插pter11


    神明的心中略有些為難,以致於久久沒有動作。因為想要徹底將其封印,那麽必定要觸動熾天使長的心核,可一旦觸動心核,那麽很多事情便會變得不可控製。


    況且路西法也好路西菲爾也罷,於神明而言,他們本就是一體。


    因而在短暫的沉默後神明並沒有更進一步,而是收迴指尖退迴到禦座之上,道一聲好了。而後對著路西菲爾道:


    「事關重大,以後每隔數月,便由吾親自為你加固封印。」


    「是,吾神。」


    眸中異色一閃即逝,路西菲爾恭恭敬敬道。隻是心中疑惑非但沒有減輕,還在不斷加大,好在熾天使長對於神明的信任與忠誠非同一般,隻以為是吾神背後有什麽深意存在,並不會往其餘的方向去想。


    路西菲爾很快告辭離去,大聖堂中隻有神明存在。一聲微不可見之嘆息,神明終是將目光投向整個世界的運轉。


    事實上路西菲爾內心中並沒有他所表現的抑或者是想像中的那般平靜,隻是神明的目光之下,這位熾天使長似乎同過去一般無二,並沒有任何的區別。直到這日,矜持守禮的熾天使長無意間路過伊甸園。


    天使是純粹的靈體,並沒有血肉的存在,而人類則不同。隻是彼時的路西菲爾不知道,正是因為這份不同,在未來的某一日,他將會走向黑暗。


    至少在現在這個階段,路西菲爾雖然離天使很遠,同那些在他之後出生的熾天使們尚且保持著距離,可事實上光耀晨星的驕傲並不代表傲慢。於天國上上下下所有生靈眼中,路西菲爾殿下都是一個寬容、節製、溫和、謙遜、慷慨、勤奮、貞潔的完美副君,除了禦座之上的神明以外再沒有比這更為耀眼的存在。


    做為人類的亞當居住在伊甸園中,負責管理花草及果木。而被神明委以重任、做為副君的路西菲爾實在是太忙太忙,並沒有多少時間關注這個人類的存在。直到這一日,路西菲爾被利維坦所吸引,在此停駐。


    原來利維坦與小夥伴貝希摩斯從地獄中逃出之後便分開,隻不過利維坦想到殿下對自己的承諾,便跟在主天使長阿斯莫德身後偷偷混入天堂。原本加百利是要將利維坦趕出去,不過利維坦表示自己已經徵得殿下同意,可以跟隨在路西菲爾殿下身後。


    加百利、米迦勒等不知是真是假,不過又覺得以路西菲爾之寬容博愛,倒也未嚐沒有可能。隻不過路西菲爾事務繁忙,又居住在神明所居住的水晶天之中,他們自然不會貿貿然將利維坦安置在水晶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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