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北,穀門城樓


    “得玉兄!”


    “德瑜弟!”


    “哈哈,許久不見,得玉兄風采依舊!”伍孚來到上穀門城樓,與伍瓊來了一個擁抱。


    “德瑜弟也是,來了也不提前招唿一聲!”


    伍瓊,表字得玉。伍孚,表字德瑜。兩人表字發音相同,而又都是汝南人,就連與他倆相熟的同僚們,都經常把倆人的名字弄錯。


    不過兩人外貌上區別還是挺大的。相比較而言,伍孚要更加高大、強壯一些,國字臉,聲音略帶粗獷。而伍瓊,個頭稍矮、偏瘦,臉略長,聲音略有一絲沙啞感,年紀上也比伍孚大了三歲多。


    “坐!”伍瓊指揮親兵,接過伍孚準備的禮物,同時邀請伍孚入座。


    “老弟,今日是去往何處?”


    “奉太尉令,去往河東……!”伍瓊朗聲答道,作勢要從懷裏掏出令牌。“兄長要不查驗一番?”


    “老弟莫要當真,你我之間十幾年的過命交情,豈能相疑?”


    伍孚若無其事一般,塞迴空無一字的令牌,一拳輕輕擊打在伍瓊的胸膛,笑著說道:“是啊,一轉眼我們都老了!想當年我們一同入伍,為國家出生入死!”


    “你我兄弟能混到如今的職位,也算老天相待不薄!”


    “來來來!賢弟先請!”


    “兄長請!”兩人分別落座。


    城樓上方,伍瓊、伍孚這兩兄弟,喝得正歡。


    城樓下方,孔融、荀攸領著北軍中軍、越騎校尉所屬兵馬兩百人,依次通過穀門,沒有遇到絲毫阻攔。


    “報!”一親兵登上城樓,看了看伍孚,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


    “伍校尉一行人,還帶了輜車兩輛,輜重五輛,是否查驗?”親兵如實說道。


    “滾!”伍瓊用腳作出了迴答。


    咚的一聲,親兵隨即摔倒,滾出了老遠!


    “老兄,查驗一下,也無妨啊!不過幾名歌姬而已!犯不著打罵手下啊!”伍孚做出一副你懂的表情,拉住伍瓊說道。


    “還不快滾?”伍瓊對著親兵再次喝道。


    “老弟,來喝酒!不要介意,手下之人不知好歹!”伍瓊拉著伍孚如此安慰道。


    親兵接到指令,熟練地滾下樓去了。


    而伍瓊之所以要與他熟演這麽一出雙簧戲,自然是想要提升客戶體驗,他要讓每一位來這走後門的官老爺們,心中升起一種被無限信任的感覺。而正因為這種信任,伍瓊收獲了錢財無數。


    在大漢帝都麵前,什麽節啊、傳啊之類的出門條,哪裏有錢財來得直接呢。


    “兄長如此信任,小弟都不知說什麽好!待我返迴洛陽時,再來酬謝!”


    “過了啊!老弟你要再說酬謝二字,我跟你急!”


    “不說了,兄長請滿飲此杯!”


    “哈哈,好!老弟也喝!”


    幾杯酒下肚,伍孚放下酒樽,問伍瓊道:“兄長覺得董太尉此人,如何?”


    “大氣!豪爽!”


    “難道老弟不覺得麽?”


    伍孚沒想到人們口中的董卓老賊,在伍瓊心中的評價如此之高。隻好把“董卓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之類的話,咽了迴去。“愚弟覺得還要加上一條,足智多謀!董太尉進京之時,兵力不過三千,就嚇得洛陽城的各大勢力不敢動彈。這份智謀實在是高啊!”


    “嗯,確是如此!”


    “不過如今洛陽城中暗流湧動,董太尉的反對者也有不少啊!兄長何不向太尉討要一郡之地,當個太守什麽的,逍遙自在不說,也可以避開這是非之地啊!”伍孚是真心想讓伍瓊離開這洛陽城的,免得日後被今日之事牽連。


    伍瓊悠悠答道:“賢弟所說,不無道理,隻是愚兄在這洛陽城裏待習慣了,也就懶得四處奔波。”其實在伍瓊心裏,哪舍得城門校尉這個肥缺的職位。


    幾個月前,那董卓還不帶著整車的金銀珠寶來求他。至於那些達官顯貴、商賈富翁,哪家沒有些違禁夾帶?哪個沒有求他的時候呢?


    而他伍瓊!隻要守好了這城門,就守住了金山銀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伍瓊雖然心中這麽想,嘴上卻說道:“老弟有所不知,在這富麗繁華的洛陽城裏,有錢就是爺!可比外麵舒服多了。”


    “是啊,洛陽城的米價都比外麵貴不少呢!”伍孚打趣著。


    酒過半酣,伍孚見孔融等人已走遠,也打算告辭。


    “愚弟公務在身,不宜久留!隻可惜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與兄長相聚。”


    “老弟勿憂,待你事情辦妥之後,修書一封與我,我定在太尉麵前為弟美言幾句,好讓你早日歸京!”


    “多謝兄長,告辭!”


    “賢弟保重!”


    伍孚下樓,翻身上馬,又朝城樓上方的伍瓊拱了拱手,飛馬朝北,追孔融等人去了。


    “希望自己此去,不會連累可老兄伍瓊的性命吧!”伍孚心中如此想著。雖然伍瓊貪財了一些,但待他確實不錯。“唉!自古忠義難兩全,自己為弘農王設計脫身,是忠君為國,也隻能舍棄了兄弟之義。”


    “駕!”伍孚用力甩鞭,一騎煙塵沿著馳道,一路往邙山而去。


    而其身後的洛陽城,頓時煙火衝天!


    永安宮失火啦!永安宮失火啦!快救火!洛陽城中有士卒奔走相告。


    伍孚迴望洛陽城中升起的黑煙,心道:“看來何道長他們已經得手了!”


    火燒永安宮隻是個幌子,用來製造混亂和拖延時間!


    曾被幽禁在永安宮裏麵的弘農王和太後,此時早已跟隨孔融的車駕隊伍,離開了洛陽城。


    永安宮的火勢越燃越大,宮女、宦官們紛紛逃命。


    大漢帝國的宮殿,都是磚木結構的,消防措施又極其不完善,滅火全靠提桶跑路,怎麽來得及呢?


    因此,這類宮殿很容易燒起來,而且燒起來以後,更難撲滅。像這些木頭宮殿,燒到一定程度之後,往往隻能幹瞪眼望著,要麽等它自然熄滅,要麽就等天降暴雨。


    永安宮外,布滿了圍觀群眾。


    而董卓則姍姍來遲,昨夜的折騰,令他顯得十分疲憊。而李儒此時正在指揮士卒們一麵加緊開辟隔離帶,清除永安宮附近的易燃物。另一麵則往皇宮一側的木製建築上澆水,防止南、北皇宮也被永安宮的熊熊大火給點燃了。


    如今永安宮肯定是保不住了,但絕對不能讓大火繼續肆虐,引燃了附近的建築。還好永安宮跟皇宮之間,隔著兩道石製城牆,問題不大。


    “弘農王人呢?何太後人呢?”董卓走到李儒跟前,問道。


    “不曾看到出來!”李儒答道。


    董卓從永安宮裏逃出來的奴婢當中,抓來一名宮女和一名小黃門,大聲質問道:“弘農王何在?”


    “迴太尉,奴婢不知。起火前,我們都在後殿,而弘農王與太後都在前殿。不知何時開始,前殿就突然起火了,而且很快就蔓延到後殿,這時候眾人才不管不顧,分散逃命去了,期間並沒有看到弘農王與太後。” 宮女詳細地迴答道。


    小黃門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跟董卓補充道:“起火前的半個時辰,弘農王命令奴婢們都去後殿待著,而且沒有殿下的命令不得出來!我等隻能聽從弘農王的命令,一直待在後殿。一直等到起火之時,才敢出來逃命。但出來之時,弘農王與太後,以及永安宮一眾守衛都已不知去向。”


    “不好!弘農王已經逃了!”李儒聽了小黃門的描述,如此推測道。


    “傳我將令,封鎖洛陽城!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董卓大聲傳令道。


    “恐怕這洛陽城內還有同黨!”李儒補充道,“另外還得封鎖洛陽各處關隘,以防弘農王走脫了。”


    “好!文優你速速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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