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艽,我果然還是討厭你。」葉青洲直唿羅艽大名,濕潤的眼裏是惡狠狠的兇光。


    狼崽一樣。


    「可惡的騙子。」


    作者有話說:


    可惡的騙子(複讀)


    葉青洲:騙子,去死。


    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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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馭劍 ◇


    ◎昨日不該騙你。下不為例。◎


    翌日清晨, 日光透過百葉窗,在厚厚的被子上印出斑駁淡影。


    羅艽早就醒了,卻依舊縮在被子裏不願動。


    她本以為這傷瞧著滲人, 至少三日才能康複。豈料昨夜出去打了點兒水洗了漱, 迴院提劍掂了掂,居然生龍活虎。


    羅艽打個哈欠, 起身哆哆嗦嗦穿著衣服。


    窗外麻雀啼鳴,兩個灑掃的阿嬤聚在門前,仿似端詳著什麽。「這小金爐子咋迴事兒?」


    「是爐裏那點菸燼兒都結冰了, 一塊一塊的,把小手爐給撐破咯。」


    「應當是不能用了。是小艽的嗎?以前沒見她用過這個呢。」


    「好像是那個葉師妹的。……」


    羅艽耳朵草草刮到倆字,心下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快一步推開竹門。


    門前,兩個阿嬤坐在台階旁, 被她開門的動靜吸引, 紛紛轉頭,麵露喜色:「小艽?現在覺著身子怎麽樣?」


    「還……還成。」羅艽心不在焉點點頭,視線落了落,停在她們手上小手爐。


    小手爐倆拳頭那麽大, 金色光澤, 白鶴紋路, 卻不太幹淨,像是被誰踩了幾腳,又被誰踢著去泥裏打了滾。


    羅艽後知後覺,這手爐她昨日見過。


    昨日早上見過, 那時葉青洲以為她死了, 在她榻前哭個不停, 腳邊就是這隻金手爐。


    ……昨日晚上也見過。


    那時羅艽打完水迴來,見門前一隻金手爐,以為是什麽擋道的垃圾,理也沒理,甚至還往旁邊踢了一腳。


    見她視線在手爐上久久徘徊,兩個阿嬤便笑著說:「是你那師妹留在這裏的,你傷得正重那天,她揣著這手爐等了你許久。眼下,估計是手爐壞了,或是她忘了,便也沒拿迴去。」


    羅艽囫圇聽了後一句,思緒卻在某個字眼上打了轉。「等了我許久?許久是多久?」


    「這……」阿嬤麵露難色,「我也不曉得。大抵是幾個時辰?」


    另一位插嘴道:「不止。她總時不時來問句『師姐醒了嗎』,前前後後將近二十次。那娃娃應當是守了一整夜,就盼著小艽醒來,好第一個看到。」


    羅艽眯了眯眼睛,也不知是嫌天光太盛,還是心虛。


    「一整夜?那不可能。」羅艽擺擺手,「倘若真是那樣,總會有人來與我說。」


    更何況,她根本沒有昏迷一整夜!傷後憩了會兒,醫師來上藥時,早就神采奕奕。


    至於之後,也不過夜深瞌睡,順便睡到了天亮——結果葉青洲以為她是重傷不醒?!


    哪想,阿嬤搖搖頭,篤定道,「就是一整夜。她就坐在迴廊邊,抱著膝蓋和手爐,小小一個。」


    想到那小孩兒紅紅的鼻尖與耳垂——也不知是哭得還是凍得——羅艽心裏暗叫「壞了壞了」:要真是守了一整夜,我還在屋裏說那些屁話、又故意騙了她,那豈不是……罪過太大?


    兩位阿嬤便見羅艽麵色一陣白一陣紅,還以為她是不舒服。


    才要關切發問,羅艽便極心虛地轉了話題。「說來,曲姐姐呢?怎麽都不見她?」


    阿嬤猶疑一瞬,「小艽你不曉得麽?近來山下……」


    卻是話音未落,院外空中一道白虹閃爍。


    羅艽便見一把清亮長劍飛馳而來,氣勢洶洶地乘著風,倏爾從天而降,落在羅艽身前時,垂直豎在半空,劍身迎著日光轉了轉,流光溢彩。


    此劍淩厲,有一種頗具野蠻的傲氣與強悍。


    活像個尋仇索命的。


    兩位阿嬤被這架勢一嚇,愣得半天沒出聲,隻不約而同抬起腳,往後退去一步。


    羅艽卻巋然不動。


    相反,她望著那柄劍,雙眼亮得像兩顆星星。


    不覺劍!!


    隨劍而來的,是三清道人一張釘在鏢上的字條。


    「拿上劍,一炷香後七寸木樁台見。」


    *


    羅艽提著劍神清氣爽,掐著一炷香的時間出發。


    到時,木樁台上正站著三清道人。


    此木樁台為三清山演武之處,名「七寸」;一是因為此處木樁連綿,皆七寸寬度,二是因為七寸有命門之意,所謂演武者,亦當一招致命。


    雙意重合,成此「七寸」。


    恰時天光璀璨,七寸台下秋菊遍野。


    葉青洲站在其間,見了羅艽,不出意外冷哼一聲別開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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