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迴到院兒裏,兩個大人的注意力就迴到吃上。


    在這片鄉土上,吃飯是大事,那些閑聊拉呱隻是為了消磨空白無聊的時光。


    宋荔很滿意兩人把重點放到吃食上,在她眼裏吃是第一重要。


    打從她有記憶以來,她就在逃亡的路上。隱隱約約能記得父母的模樣,但更多的是姐姐吃了這頓為下頓發愁的神情。


    雖然後來她強大起來了,溫飽不成問題,但她還是無比向往,人們口中末世前的種種美食。


    “古阿婆,走得口渴不?來吃兩口白黃瓜。”宋冉從水瓢裏麵撈起一根水靈靈的白黃瓜,掰成三截,給古阿婆、宋荔各遞過去一截。


    泡在水裏的黃瓜冰涼,吃一口一下子就解了渴。


    宋荔捧著一截白黃瓜,像一隻小倉鼠:自己異能催的,就是香甜。


    “嘿,冉兒你家這黃瓜真甜,哪兒來的種?”


    “你忘了?去你那兒移的苗。你等下去我家小菜園看看,要是有長好的瓜,你摘點,這個天吃涼拌黃瓜爽利。”


    古阿婆點點頭,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這中午你準備怎麽做?我給你打下手。”


    “把魚燒了,素炒個茭瓜,再涼拌個黃瓜。”宋冉一邊說,一邊處理那條褪了一半鱗的魚。


    “那我幫你把黃瓜拌了。”古阿婆把食茱萸(辣)、蔥、薑、蒜洗幹淨放在小碗裏,再把黃瓜拍碎,撒把鹽進去殺殺水。


    “茭瓜是切片還是切絲啊。”


    宋冉正在處理內髒,抬頭迴答道:“切長款條,也用鹽殺下水。”


    古阿婆這邊給茭瓜條撒上鹽,宋冉那邊已經把魚收拾好。


    剪掉魚鰭魚尾,魚身兩麵拉花刀。


    鍋裏放菜籽油混一點豬油,等油開始冒煙放入魚,鍋裏的油花立即滋裏嘩啦的亂蹦。


    古阿婆拉著支著小腦袋的宋荔躲一邊去,看著有條不紊的宋冉說道:“世橋這手藝一點兒也沒失傳,村裏邊媳婦、姑娘的廚藝哪個比得上你哦。”


    “我這離我爹的手藝可差遠了。”宋冉一邊說,一邊把兩麵煎至金黃的魚盛盤。


    宋世橋在世的時候給城裏邊酒樓裏幫廚,他這一手廚藝宋冉學了七八成。


    宋冉快到說親的年數時,不僅村裏,連城裏邊都有不少人家來相看。


    都想著娶個手藝好的兒媳迴家,今後的餐色都要好不少。


    鍋內留些許油,宋冉放入切好的蔥花、薑末、蒜末。


    熱油遇上這些香辛,小小的廚房裏一下子爆香。再倒入提前備好的秘製醬料,加入兩碗水。


    隨著鍋裏麵咕嚕咕嚕地冒泡,宋冉放入煎好的魚,頓時肉香四溢,勾得附近的野貓三三兩兩地趴在宋家院子牆頭上。


    “哎呀,冉兒你這手藝,不知道以後哪家有福氣能娶到你。”古阿婆聞著香感歎道,提到宋冉婚事,她又想起昨天發生的事,“你昨兒早上去城裏,那朱永彪的妹子守在你們家院門口給小荔兒胡謅,你才拿大棒打了她,這人還真是不記打。”


    “還有這事!小乖她和你說什麽了?”


    “哎喲,還能是啥。小荔兒你可別信啊,姓朱那家沒一個好人,朱喜梅蠢被攛掇來做說客,那朱永彪就是壞一肚子的花花腸子。他死了兩個媳婦了,那人沒福氣,你姐姐嫁過去會被克的。”


    宋荔點點頭:“那人壞,還打我。”


    宋荔一句話,古阿婆氣得牙癢癢,“我說冉兒,我看小荔兒身體也差不多好了,你也不用三天兩頭往城裏跑,要不明年把地拿迴來自己種?早點和他家撇清關係,免得他們一家一直惦記你。”


    自家還有地?!宋荔聽得眼睛發亮。


    宋家有地,還不少。


    除了最開始村裏分地,宋世橋城裏有活兒幹,攢的錢也買了不少。


    兩夫婦雙雙去世,宋冉一人照顧宋荔根本就走不開,跑城裏一趟拿藥要花半天,一熬藥就要守上兩個時辰。


    所以就把地拿給朱家幫忙,每年收的糧,一部分交給朝廷,剩下的糧食兩家分。


    宋荔通過古阿婆的三言兩語,算是明白了往事,她還擔心阿姐為她的病把家裏地給賣了,畢竟阿姐連那雞蛋都要留著賣錢,“阿姐,我覺得古阿婆說得有道理,自己種,有更多的糧,以後我們家就不用把雞蛋剩著了。”


    宋冉捋了一下耳發,揭開鍋蓋看看鍋裏的情況,鍋蓋揭開的那一刻冒出的氣兒襯得她人霧蒙蒙的。


    她心裏在盤算,憑她一人搞定三十畝稻田的不?她家稻田畝產大約一石,除非遇到天災,朝廷征收十分之三,每年固定交約九石稻穀。


    若是把稻田拿迴來,每年收成二十石,除開她們兩姐妹吃的,還能剩下一大半。


    但別人領地迴去種,看重的就是這稻穀的收成,若是她把稻田收迴來,剩下十五畝地別人也得一並退迴來。


    三十畝田,十五畝地,那活兒可是得一大家子才能扛下,就是她父母在世時,也要請人來做工。


    “我家地少,到時候給你搭把手。”古阿婆明白了宋冉的猶豫,“收穀的時候你家再請幾個男人來幫忙,幾天的工這花不了多少錢。”


    “阿姐,我也可以幫忙!”宋荔舉著小手表明道。


    “噗呲。”宋冉被宋荔小大人的模樣逗笑了,“行,今年秋收後,我就和朱家的說清楚。”不僅請人要花錢,她頭一年種地還得準備買種子的錢。


    宋冉抬頭看向窗外的山,剩下這小半年的時間,她得多進進山,爭取把買種子的錢存下。


    灶火洞裏的木棒被抽出來按進灰槽裏,灶洞裏留下燒紅的木炭慢燉著鍋裏的魚。


    趁著這個時候,支起小鐵鍋,把茭瓜炒了。醃過鹽的茭瓜變得軟塌塌,宋冉透兩遍清水去鹽分。


    鍋裏邊油熱放入食茱萸(辣味)、蒜瓣爆香,倒入瀝幹水分的茭瓜。等茭瓜炒變色,倒入一點醬油上色,最後加上一點鹽。


    “古阿婆,大鍋再加把柴火,魚可以收汁出鍋了。”


    今兒人多,宋冉用的小竹桶蒸飯,蒸出來的飯帶著竹子的清香。


    茭瓜又脆又嫩,食茱萸給的辣味,再配上豬油的脂香,下飯剛剛好。


    紅燒魚麻辣鮮香,撕下來的魚肉加上魚皮的焦香,“外焦裏嫩”用在這道菜上毫不為過。魚肚子裏麵的魚籽蘸著醬汁,香地沒邊。


    “怕是城裏邊尋珍樓的大廚都沒你這手藝。”古阿婆沒去過尋珍樓,但她活了幾十年,吃過的壩壩宴也不少,能做出這個味道廚子,她也就在宋世橋負責的席上嚐過。


    宋荔小臉埋在碗裏,她在末世裏麵也嚐過眾人說過的美味——殺人蜂的幼蟲,變異魚的卵泡。


    現在想想那些真是糟糕又惡心的食物。


    兩隻野貓守在桌子下,用尾巴掃著三人的腿,最後守到了幹幹淨淨的魚骨架。


    ……


    古阿婆站在菜園子柵欄前,“冉兒,你這菜理得可真好。”


    宋冉把手上的水漬往圍裙上擦,往小菜園走去。小菜園的柵欄是用竹竿紮的,有胸口那麽高,不離近一點還真看不清裏麵的情況。“哎喲,還真是!”


    奇了怪了,難道雜草下埋沒了這些菜?


    “你種的還不知道?”


    “小乖才打理過,之前雜草多,我都下不去腳,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些瓜果。”


    小菜園裏麵有剛剛吃的茭瓜、白黃瓜。


    她一直以為不結果的南瓜藤,也長出拳頭大小的果實,等再過幾天可以摘下來炒嫩南瓜絲了。牆角那幾株紫瓜(茄子)也開始收花,估計過不了幾天就可以看到果實了。


    她家的菜園原來長得那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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