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疏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最後,連自己是怎麽迴去的都不知道。


    哪還記得捉弄他的事。


    雲疏迴九幽後,就命人在自己殿前種了一片桃樹林,他向來沒有什麽耐心,直接找的成品。


    種下去的時候,滿樹都是桃花。


    結果一天沒到,就枯敗完了。


    花瓣碾落在泥土裏,落地就腐化了,拾都拾不起來。


    雲疏悶悶不樂的,幽冥司的十個鬼王連番上陣,想盡一切辦法讓桃樹開花,可半個月都不見好,雲疏再去看時,那些桃樹已經被養死了。


    氣得雲疏直接將他們都扔了出去,逢鬼就打。


    閻羅幾番試探,才知小帝君看上的哪裏是桃花,分明是那個種出滿園桃花的人。


    他心痛得不行,和其他鬼王商討半天也沒得出個結論來,再去九幽殿時,除了那行「出去散心,勿尋」的刻字外,再無半點蹤跡。


    閻羅以為帝君隻是有些貪玩,再不濟也就是在小天君那多賴了會兒,沒想到一等就是一萬餘年。


    閻羅悔不當初,更想拍拍帝君的腦袋問問他是怎麽想的——當然,也隻敢放心裏想想。


    此刻,雲疏將自己燒紅的臉埋在男人懷裏,也想知道自己當時腦子是怎麽抽的。


    「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君黎川不知何時掙脫了捆仙繩的束縛,抬手將少年摟在懷裏,滿足地喟嘆一聲。


    還有什麽比發現心愛的人早在很久以前就對自己有意更幸福呢?


    阿疏喜歡他,比他們相遇還要早就喜歡了。


    「阿疏,我很高興。」君黎川不自覺濕了眼眶,原來他一直在等的迴覆,早在他們相遇前就有了答案。


    「嗬。」雲疏不懂這有什麽好高興的,更何況他樂嗬的還是自己當年的糗事,「我隻是對你的肉體感興趣罷了,本來玩完一世就打算扔掉你的。」


    隻是沒想到被那些老東西篡改了命格,臨死前還被天道那個噁心的傢夥下了詛咒,陰溝裏翻船,也隻能自認倒黴。


    半天沒等到男人的迴覆,雲疏想了想覺得自己這話有點傷人,他懊惱地撇撇嘴,試探著抬頭想要看他的神色,卻被大手托住後腦勺往下一按,輕易就被奪了唿吸。


    「唔......」男人的攻勢很溫柔,甚至於彬彬有禮,舌尖輕輕描摹他的唇瓣,還禮貌地詢問他是否願放自己進去,雲疏齒關顫慄,下意識張嘴,任由他霸道地掠奪自己口中稀薄的氧氣。


    雲疏隻覺舌尖都被吮得發麻,被放開時唇瓣都有些紅腫了,鮮紅欲滴,看的君黎川眸色一深,幾乎要克製不住再次吻上去。


    少年嘴上說著覬覦他的肉體,卻不知他自己又是怎樣一番迷人的神態,簡直讓人食髓知味,不知饜足。


    君黎川大手托著他的後頸,細細摩挲,細膩溫軟的手感如握著上好的羊脂玉,令人愛不釋手,「我高興的是,你對我有所圖謀。」


    「你喜歡我,早在很久以前就喜歡我了。」君黎川捧著少年的臉一下一下地親吻他的唇角,像是捧著一塊稀世珍寶,「寶貝,我真的好高興。」


    失而複得的喜悅、偶然覺察到少年心意的驚喜,愛人就躺在自己懷裏的真切感受,無論哪一點都足以令他發狂。


    雲疏看不得男人這般傻樣,他眉峰一凝,狠狠揉搓了一把男人的臉,兇戾地罵道:「笨蛋!」


    罵完便發現男人的眼圈又紅了,淚水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流,抱著他腰身的力道也很重,生怕一鬆手他就消失似的。


    雲疏瞧著心裏就忍不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鼻尖一酸,險些也落下淚來。


    「世界上怎麽有你這麽傻的人?」雲疏心疼地親了親男人的臉,「我那麽自私地對你......」


    「你這輩子就栽我手上了。」


    「我求之不得。」君黎川啞聲道,「阿疏,我求之不得。」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子!雲疏氣得想打人,手都揚起來了卻又捨不得,轉而拽起男人的衣領,張口狠狠地咬了上去。


    鮮血順著兩人的唇角溢出,混雜著男人的眼淚一起,滴落在地麵上。


    「疼嗎?」兩人的唿吸糾纏,溫度也愈發滾燙,雲疏抬手輕輕拭去男人唇角的血,聲音顫抖著,問他,「割裂神魂的時候,疼嗎?」


    「疼,很疼。」若是以前,君黎川自然會說些不疼的話安撫他,但現在他巴不得讓少年多疼疼他,好讓他心軟,再也捨不得離開自己,「但比不上你丟下我的時候疼。」


    「......對不起。」雲疏輕柔地將男人鬢間的長發撩至耳後,「以後再也不會了。」


    哪怕是死,也會拖著你一起,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不知是因為心中有愧,還是在位麵世界裏已經習以為常,是夜,雲疏自己乖乖躺在床榻上的時候,君黎川還愣了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怎麽?傷還沒好?」帝君大人等了半天沒等到伺候的人,掀開眼皮看了男人一眼,懶懶地發號施令,「還不快上來。」


    少年眼裏的質疑太過明顯,就差指著神君大人的鼻子說他不行了,君黎川抿了抿唇,垂眸認真地解開自己的衣帶,覺得自己有必要用行動證明自己依舊很行。


    隻是衣帶還沒解開,便被一隻手勾著拽到床上,雲疏嘖了一聲,似乎是嫌棄他動作太慢,三兩下就把人給剝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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