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嬪,有孕?


    甄嬛被蘇培盛這句話打的措手不及,她記得明明眉莊已經心灰意冷絲毫不願意和皇上親近,怎麽會突然有孕?


    “甄娘子可是歡喜的傻了?惠嬪有孕是大喜事,您快收拾東西,跟奴才到碎玉軒去吧。”


    對於惠嬪有孕這事,後宮眾人的反應都差不多。


    得知惠嬪有孕,正是在年後那兩日,新一年的祈福祭拜順利結束,休息了一日恢複了精神,胤禛組織後宮的嬪妃,阿哥公主,並著淳親王允佑,怡親王允祥,果郡王允禮,慎貝勒允禧,還有先帝幼子允秘,舉辦了一場家宴。


    眾人一同賀歲敬酒時,惠嬪大方的起身表示自己有了身孕不宜飲酒。


    胤禛大喜過望,惠嬪多年來難得與他親近,雖說也是在太後的撮合之下,但不過一兩次,便有了身孕,這證明著他的身體還是十分康健。


    打當年惠嬪被冤枉假孕,又在禁足期間得了時疫,沉冤昭雪後足足養了好些時日才漸漸恢複了精神,但人顯然比從前清冷了許多。


    原本也算極得胤禛寵愛的,但自病愈之後,沈眉莊全身心的伺候起了太後,就連侍寢也是稱病拒絕。


    我其實從前就不懂,為何沈眉莊會忽然迴心轉意。而且,如今還是再一次迴心轉意了。


    雖說如今她有孕的時間與從前不算對得上,但也不過是個公主,有便有了,我也沒太當迴事。


    卻沒想到惠嬪會以胎像不穩心思憂慮為由求胤禛把在梵宗樓清修的甄嬛放了出來!


    胤禛恐怕也沒想到惠嬪會提出這個要求。


    那日,惠嬪在一次深夜心悸驚醒後,倚著迎枕枯坐到天明。胤禛下朝來探望時瞧著惠嬪泛黑的眼圈,反複問詢下,伺候的人才開了口。


    “皇上,臣妾夢見當年被人推下千鯉湖,還夢見當初被誣陷之事。設計之人狡猾,蒙蔽了皇上,若非嬛兒一力信任,恐怕臣妾早已被人毒死在了閑月閣。”


    胤禛聽到惠嬪提起舊事心中也是感慨萬千,順著惠嬪的話,想到的卻是當初甄嬛領著劉畚到自己麵前條理清晰的為沈眉莊辯白的情景。


    “當年之事都已經過去了,如今咱們真的有了孩子,便不提那些傷心事了。”


    “臣妾隻怕自己保不住這個孩子。”


    胤禛看著惠嬪望向窗外,神色看起來十分的疲憊,似乎從有孕開始,她便總是這樣。


    “有朕在,沒人敢動這個孩子。”胤禛抓著惠嬪的手輕輕安撫道,“朕總覺得你有心事。”


    惠嬪把視線從窗外拉了迴來,抽出了胤禛握著的手,“臣妾確實心中有些惦記。”


    “你說,如今你有孕在身,不宜多思,你想做什麽,朕幫你解決。”


    “臣妾如今有了身孕,皇上愛護臣妾,臣妾沒什麽所求的。隻是,臣妾心裏始終惦記著在梵宗樓苦修的熹嬪。”


    這近兩年來,幾乎沒有人敢在他麵前提起熹嬪,生怕觸怒了龍顏也被牽連,而今,惠嬪就這麽大喇喇的說起對她的惦念。


    胤禛覺得自己被忤逆有些不悅,“惠嬪,這宮裏已經沒有熹嬪了。”


    “臣妾知道您不愛聽,這宮裏沒了熹嬪,但是還有廢妃甄氏,還有甄娘子。是您問臣妾有何心事,也是您答應幫臣妾解決,臣妾如今有孕,隻是想見見她,見了,也好踏實的養胎。”


    “你若知道朕不愛聽,就該知道有些話也不該說!”


    這些年惠嬪一向是冷淡且強硬的,甚至不守些小規矩,卻也沒什麽大錯,又一直在太後麵前盡孝,胤禛一向對她也多有優容。


    更何況,身為天下之主,他又何必強迫一個女人?


    胤禛原以為惠嬪是在太後的勸說下迴心轉意了,卻沒想到如今竟也仗著身孕來忤逆他,冷了臉,胤禛隻留下這麽句話就離開了碎玉軒。


    但是,近兩年來被胤禛刻意遺忘的人,一旦被提起,就很難被拋諸腦後。


    這一日,胤禛夢見了那個陪著自己讀書寫字,批閱奏折,為自己出謀劃策,還為自己誕下一位公主的人。


    第二日,便有了這一道陪侍的口諭。


    惠嬪這一招釜底抽薪精準的拿捏了胤禛的心思,但卻叫後宮眾人亂了心神。


    我實在沒想到事情會這麽發展,最初,把甄嬛留在宮中是為了更好地把握動向,不至於如同前世一般一不小心就讓她重新與胤禛聯絡上就此翻身。


    而這一舉動反而叫甄嬛更輕鬆的重新迴到了大眾的視野而恢複了自由之身?雖說仍是廢妃沒有身份,且也是陪侍於惠嬪身邊,但既然出了那被圈禁的地方,又與重迴自由有何區別?


    即便是廢妃,若是胤禛再次與甄嬛舊情複燃,那重新冊封又如何?打入冷宮的博爾濟吉特氏,因為家裏的功勞不也是重新得了個位份。


    此時我不由得覺得自己是出了個昏招,當初遠在淩雲峰甄嬛都能有辦法把自己弄迴來,更何況是在宮裏!到底是這些年過得有些太安逸,太順遂讓我失了警惕,沒能發現甄嬛與惠嬪的私下勾結!


    實在是失策啊!


    但現實似乎和我擔憂的不太一樣,打甄嬛從梵宗樓搬出來,胤禛便再也未曾去探望過有孕的惠嬪,雖說上次還是流水的送去,但卻一次也未曾親自去過碎玉軒。


    這對姐妹倆也隻是靜靜地待在碎玉軒不出門,甄嬛頂著個戴罪之身自然不好四處閑逛,而惠嬪也稱病,一直不曾出門。


    一時間,我有些想不明白惠嬪與甄嬛謀劃著脫困到底是所求為何。


    端怡見我憂心忡忡實在忍不住開口,“額娘,您為何如此在意甄氏?”


    “明眼人都知道甄氏與皇後麵容相似,但她能得寵絕不隻是因為這張臉。以色侍人何以長久,她能在皇上身邊得寵數年,自然有她聰明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她還年輕。皇上登基多年,這宮中這麽多人,你可見誰能有孕第二次的?”


    “可是額娘,甄氏在皇阿瑪心中如何特別又怎麽及得上皇額娘呢?”


    “姐姐終究與皇上心中隔著一個惠安的心結。端怡,你說,一個人如何會想不惜一切改變現狀呢?”


    “兒媳覺得,不外乎兩種吧,不是為了自己,便是為了牽掛之人。就好像,兒媳願意為了王爺和這三個孩子付出自己的所有....”


    “江福海,派人到寧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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