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您瞧這台上的伶人是否有幾分肖似妙貴人啊?”


    富察貴人此話一出,周圍的眾人便開始將眼神在妙貴人和伶人之間遊移,尋著些個相似之處。


    還未等我張口,博爾濟吉特氏聞言有些氣惱,咬牙切齒道,“富察貴人怕是眼拙了吧。”


    “眾位娘娘瞧瞧,這眉眼身段,可不是就和妙貴人極為相像嘛!若不是身份地位懸殊,說不定便是貴人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妙貴人靠著昆曲得了胤禛的寵,為了更有神韻,日常的妝容也多是向江南女子的婉約打扮,其實不過是做派有些相似罷了。


    富察貴人原本也是有寵在身的,突然殺出個有些新奇的博爾濟吉特氏,胤禛自然不舍得冷落華妃和甄嬛,於是就把無甚特色的富察貴人拋在了腦後。


    到底是年輕,搶不來恩寵,逞這些口舌之快又有何用。


    “胡言亂語!我伯父是巴林郡王,伯母乃固倫榮憲公主,富察貴人此言可是羞辱我蒙古巴林部?”


    “不過是一句閑話,妙貴人何必給我扣這麽大的帽子,惱羞成怒呢?”


    台上原本嬌柔嫵媚的小旦此時已經跪伏在了地上,生怕這些貴人們絆個嘴的功夫就要了她的命。


    “富察貴人,此言確實不妥。”


    “如貴妃娘娘所言,確實臣妾失言了,給妙姐姐賠罪,還請姐姐寬恕則個。”見我開了口,又確實已經下了妙貴人的麵子,富察貴人也順著台階就下。


    “富察貴人一時失言事小,若是因此使蒙古諸部蒙羞,皇上怕也不會輕縱,還請富察貴人謹言善行!”


    “一天天的沒個清淨!看個戲也讓你們攪了興致!貴妃娘娘,臣妾乏了,先行一步!”本來氣就不順的華妃見自己陣營的人吃了虧更是不大安樂,行了個禮匆匆地走了。


    此番跟著來了圓明園的曹貴人見此迅速跟著見禮退了出去,妙貴人失了臉麵也不好繼續停留便也告辭了。


    華妃一黨走了個幹淨,我也才算踏實的看了個戲。


    剛消停了不過半日,甄嬛便帶著人來了長春仙館請安。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起來吧,天色晚了,怎麽上本宮這來了。”


    “打擾娘娘了,是臣妾從勤政殿迴去的路上,見了個暑日裏卻抱著炭爐挨罰的宮女,如何詢問她卻不肯開口。不知該如何處置,便把人帶到娘娘這來了。”


    “人呢?傳進來瞧瞧。”


    門外候著的人聽了傳喚打簾子把人扶了進來,說是扶,大抵也是架著進來的。來人跪在了地上磕了個頭卻不見言語。


    “娘娘,許是罰跪久了,臣妾見她時便行動實在不便。”


    “無妨,你是哪個宮的人,又為何受罰?”


    我的問話並沒得到迴應,仔細的打量了堂下之人幾眼,竟是餘鶯兒,此時麵色慘白嘴唇幹裂。示意剪秋近前查看餘鶯兒的狀況,而後剪秋轉頭向我。


    “娘娘,是妙貴人那的宮女,就是從前倚梅園的那個。不說話似是嗓子受了傷。”


    “貴妃娘娘,上午妙貴人受了些委屈怕不是因此遷怒了身邊的人。這宮女可憐,您能否請人給她瞧瞧?”


    “如此便請個太醫吧。”


    繪春派了個腳程快的小太監去請了太醫,沒成想太醫沒到,胤禛卻先來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


    “都起來吧,朕這些日子事忙,一直沒來看看你,沒想到貴妃這還挺熱鬧,怎麽了這是?”胤禛進屋看到甄嬛有些意外,又瞧見地上歪著個人。


    “熹貴人遇見個挨罰的宮女,問不出緣由,怕有何隱情,便想讓臣妾幫忙決斷。”


    “皇上,貴妃娘娘,太醫來了。”


    “如此便瞧瞧吧。”


    太醫驗看一番迴話道,“啟稟皇上,啟稟貴妃娘娘,此宮女似乎是讓人熏壞了嗓子,才無法開口說話,手上等處也有許多燙出的燎泡。天氣暑熱也有些脫水的跡象,不過尚無性命之憂。”


    “熏壞了嗓子?這是哪個宮的宮女?”


    蘇培盛看了看迴稟:“皇上,是鍾粹宮妙貴人身邊的鶯兒。”


    “鶯兒?瞧著眼熟,好似是見過。”


    “春日裏從倚梅園調到妙貴人身邊兒的,奴才聽說,妙貴人最初還是和此宮女學的昆曲。”


    “哦?竟有此事?你去傳妙貴人來。”胤禛手裏的翡翠佛珠來迴的翻倒,一時間也看不出喜怒。


    不稍多時,人就到了。


    “臣妾給皇上,貴妃娘娘請安。”


    “起來吧。”


    “妙姐姐安。”甄嬛向博爾濟吉特氏行了個平禮。


    “喲,熹妹妹也在娘娘這呀。不知皇上派人喚臣妾來所為何事呀?”


    “妙貴人,這跪著的宮女你可識得?”我看了一眼身邊坐著的胤禛,他不著痕跡的向我點了頭,示意我直接詢問。


    “這…這確實是臣妾宮裏的宮女。鶯兒,你不好好在涵秋堂伺候,怎麽跑到貴妃娘娘的長春仙館來了,實在沒規矩,貴妃娘娘恕罪,臣妾迴去便好好管教。”


    “妙姐姐怕是忘了,鶯兒不是跪在四宜書屋在的宮道上嗎?也是嬪妾多管閑事才帶她來了娘娘這。”


    “這丫頭一直是不懂規矩的,臣妾才罰她跪了一個時辰。”


    “妙貴人,這宮女是犯了什麽大錯,惹得你如此重罰,暑熱的天裏讓人抱著炭爐罰跪,還熏啞了嗓子。”


    “她打了臣妾一個喜歡的瓶子臣妾才罰了她,何曾重罰,她嗓子是貪涼吃傷了東西,臣妾冤枉呀!”


    妙貴人信口胡說想來也是覺得餘鶯兒已然無法開口,或者說起碼現在開不了口,便由得她隨意狡辯。


    “貴人,唱戲,受辱,說…是奴婢鼓動…學此低賤之事。壓奴婢用劣碳熏壞喉嚨。”


    是了,太醫說有一方可迅速恢複其聲音,不過藥效極大,後期需長久修養才可恢複。餘鶯兒惱恨妙貴人下手狠辣,接連磕頭求藥隻為指證妙貴人。


    “你這賤婢信口雌黃!本小主何曾讓人壞了你的嗓子!天氣暑熱,何來的碳火!皇上!娘娘!臣妾是被冤枉的!熹貴人,你竟然聯合這賤婢構陷本小主!”


    “妙姐姐糊塗啊,嬪妾如何識得姐姐宮裏的人呢,何況我與姐姐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又何必使計誣陷於你呢?”甄嬛站在一旁,看著跪在地上向胤禛陳詞的博爾濟吉特氏滿眼冰涼。


    “分明是你記恨前些時日我用箭恐嚇…”妙貴人被問的像炸了毛的貓,口不擇言的反駁又好似說錯話了似的住了口。


    看來這其中還另有隱情啊,有什麽事我不知道的呢,妙貴人想來是本就得罪了甄嬛,如今又被抓到了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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