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啊,今晚這酒入喉,已然是第七個年頭了。歲月悠悠,我深知自己這把老骨頭,短跑的衝勁兒早就沒了,就像燃盡的燭火,徒留黯淡。想當年,我也曾妄圖戒掉這酒癮,掙紮、抗拒,如同困獸,可到最後,竟也習慣了它的存在,說來也是奇怪。喝酒,於我而言,像是一場迷幻的狂歡,它能點燃我內心熾熱的歡愉,哪怕旁人視之為癲狂,可那濃烈奔湧的情感,卻切切實實地賦予我活著的實感,在那些難捱的時刻,宛如救命稻草。


    起初,每晚小酌幾杯,那辛辣如火苗般在舌尖跳躍,一路燒至心底,竟讓我莫名暢快,可這快意終究短暫,現實的瑣碎如潮水般洶湧,將我淹沒。生活的不如意接踵而至,我便愈發貪戀這酒中的情趣,比兩年前更甚。最嚴重的那次,我飲酒至吐血,被抬進醫院,醫生皺著眉頭,無奈地宣告我的肝髒已禁不起這般折騰。可我呢,佯裝鎮定,心裏想著,這點兒小毛病,還能奈我何?


    這七年來,酒越喝越多,我愈發覺得自己好似與塵世疏離,仿若孤舟行於茫茫滄海。醉後,我常像個孩子般號啕大哭,為自己一次次拜倒在酒癮腳下而懊惱,宿醉醒來,滿心自責,仿若陷入泥沼,難以自拔。我壓抑著內心的渴望,強逼著自己投入工作,可一下班,又鬼使神差地奔向那賣酒的小店,仿若被無形的絲線牽引。望著手中那小巧的酒瓶,仿若望著深不見底的淵藪,即便困乏到拿不穩杯子,飲酒於我而言,已成了戒不掉的習慣。


    我時常在深夜,於高樓之上,獨酌獨飲,月光灑在杯中酒上,泛起清冷的光。我把酒水傾灑在桌案,看著酒液蜿蜒,仿若蜿蜒的愁緒,那酒精揮發的馥鬱香氣,瞬間又讓我陷入懊悔。於是,我重新買來一瓶酒,在喝與不喝之間反複糾結,仿若陷入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我把酒倒進飲料瓶,又倒入水瓶,自欺欺人地想著,我喝的不過是清水罷了,假裝此刻正置身於燈紅酒綠的酒吧,或是在美國西部那紳士風尚猶存的芝加哥街頭,又或是俄國冰天雪地中漁夫的小屋,亦或是英國古老的酒館,試圖用這些幻景掩蓋喝酒的實質,可戒掉這習慣,談何容易?即便遍體鱗傷,可至少在這虛假的歡愉裏,我能尋得片刻慰藉,仿若這是對生活無奈的報複,也是我習慣了的、自以為的放鬆方式。


    周三,你還記得陀思妥耶夫斯基筆下《罪與罰》裏那個沉淪的酒鬼嗎?還記得《軟弱的心》中親手毀掉自己幸福的孩子嗎?我們身處的時代,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推著,展現出諸多無奈與掙紮,惡人也好,救人也罷,難道不都是在追尋著什麽真理嗎?周三,我喝醉時,眼前的一切仿若都被打亂,往昔看過的書、走過的路,都混亂地交織在一起。


    我一直心心念念,想為你寫本書,周三,你當初是不是比我走得更遠,見過更多的風景,品過更多的苦澀?在我看來,周三你就像那些在困境中掙紮的作家,雖作品未必廣為人知,卻有著直擊靈魂的力量。柯南說小說是避世的解藥,誠哉斯言。西方文化裏,關於救贖的橋段俯拾皆是,信奉上帝的流浪漢,在苦難中尋得信仰的慰藉;而中華文化中,舍生取義的故事同樣代代相傳,可麵對違心之事,我們卻常選擇用遺忘來療傷。中華文化的含蓄,仿若一層輕紗,雖掩不住內裏的滄桑,卻在歲月的沉澱下,成了一種共識,一種內在的規律,悄然改變著自身的模樣。這文化的差異,不正是不同地域人們對客觀世界反應在集體層麵的映照嗎?這,或許就是文化的本質吧。


    周三,我還記得那家破舊的酒館,門口有扇搖搖欲墜的門,店裏有頭發花白的老頭,也有精壯的小夥。我時常坐在那兒,一坐就是半個小時,一邊喝酒,一邊胡思亂想,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該上去搭個話,可又顧慮重重,不了解行情,更怕陷入莫名的糾葛,不知這消費幾何,心裏卻又想著,哪怕隻是換換心情,也好過我獨自在家悶頭喝酒。在這複雜的塵世,我從不掩飾內心的惡意,仿若那是我對抗世界的武器。我深知自己常在兩種極端狀態間徘徊,試圖融合,卻又無能為力,工作不過是謀生手段,而活著,更多的是感受這世間的冷暖。周三,喝酒能讓我快樂,你懂我的意思吧?


    就讓我這般自欺欺人吧,我確實是以喝酒的方式,丈量著生活的長度與厚度。那些平淡無奇、單調乏味的生活碎片,在酒精的催化下,竟也被我賦予了別樣的溫情。我知道,這或許不該是我對待生活的方式,可我真想親身體會,在微醺中找尋那久違的喜悅與安寧。


    所以啊,周三,別笑話我,我就是這樣一個靠著酒意過活的人。那次肝瘤手術時,朋友對著我佯裝喝酒的動作,逗得我哈哈大笑,仿若那一刻,病痛與煩惱都被拋諸腦後。這荒誕的人生啊,有酒作伴,倒也不算太過孤寂。


    每逢樂隊輾轉至新的地方,我便仿若被一種莫名的力量驅使,總是難以抑製地撒謊。


    “喲,看來你就隻會玩古典的玩意兒吧?” 有人這麽問我。


    “不,我還會拉二胡呢。” 我脫口而出,那語氣就像是在宣告一個了不起的秘密。


    “你搞民樂的?” 對方的眼神裏透著疑惑。


    “不,我身在樂隊,不過也略通民樂。” 我佯裝鎮定,可心跳卻莫名加速。


    “哦?那你擅長拉啥,在民樂這塊兒?”


    “花旦小鼓。”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心裏卻直發虛。


    “噢!還有別的不?”


    彼時,我們正為演出緊鑼密鼓地籌備著,設備調試的嗡嗡聲響個不停,金晃晃的樂器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一切看似就緒,可我的謊言卻在他那不經意的一瞥間,有了被戳破的危機。


    周三啊,我時常覺得自己仿若被欲望的潮水裹挾,全然不知它何時會洶湧而至,將我徹底淹沒。我既鍾情於同類型的老牌搖滾歌手,癡迷於他們狂野奔放的嗓音中所蘊含的力量,那種仿佛能衝破一切枷鎖的激情;又對一些傳統的、古老的東西有著難以言喻的眷戀,就好比那些在曆史長河中沉澱下來的民樂,婉轉悠揚,恰似潺潺溪流,滋潤心田。有時我甚至天馬行空地遐想,那些往昔不肯種地、叛逆得如同要被砍頭的 “異類”,卻機緣巧合地端坐於皇家殿堂之上,享受著尊榮,這般荒誕的場景,也隻有在現代社會,才能容得下這般多元的可能吧。


    周三,我心底一直潛藏著一個渴望,期望能尋得一個可以全心信仰的人或物,仿若在茫茫大海中漂泊久矣的孤舟,急需一座燈塔指引方向。我也努力過,真的,可那股勁兒卻總是難以長久維係,做事時三心二意,常常半途而廢,最後落得個混亂無序的局麵,自己想想都覺可笑至極。


    我還記得,往昔的那些憤懣啊,如熊熊烈火在胸腔燃燒,恨自己空有一腔抱負,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能力,眼睜睜看著機會一次次溜走,滿心都是無力感,那種滋味,真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的。


    周三,你可還記得那些自幼便被禁錮在家裏的孩子?他們被時光遺忘,在那一方狹小的天地裏,消磨著青春,空有滿腹的才情與智慧,卻無處施展,如同被鎖在華麗牢籠裏的金絲雀,徒有其表,內裏卻滿是哀傷。而有些看似愚鈍老實的人,最後卻逆襲成功,抵達了旁人難以企及的遠方。周三啊,當一切塵埃落定,迴首往昔,他們其實什麽特別的舉動都沒做,隻是默默順應著生活的洪流。難怪佛教倡導的 “空” 與 “無” 的觀念,能在歲月的磨礪中,深入人心。你瞧,生活中的無數瑣碎細節,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定格,凝結在靜止的時間長河之上,承載著過往的記憶與未來的期許。


    周三,聽說深山古刹裏的僧人,閉關修行十年如一日,我心裏滿是好奇,想象著他們在那靜謐的禪房之中,青燈古佛相伴,焚香誦經,沉浸在那超脫塵世的靜謐裏。可我呢,周三,我要是去嚐試,怕是連兩個小時都堅持不下來。我這性子,就像一條湍急奔騰的河流,永不停息地循環往複,難以平靜。又仿若電池的正負極,電流在其間穿梭,稍有偏差,便無法順暢流通。周三,你瞧,過度的封閉往往難以帶來實質性的進步,反而挫折磨難,倒常常能促使人在困境中反思,尋得內心的安寧,完成自我的蛻變。隻是啊,人這一輩子,能有幾次這樣大徹大悟的時刻呢?我曾賭氣似的決定,吃顆糖,就把過往的一切艱辛都拋諸腦後,可後來想想,那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我們都明白,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孤注一擲,就像不能把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畢竟,這宇宙廣袤無垠,起始於混沌,無限的宏大必然對應著無限的細微。


    周三,時間仿若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地勒住我們,讓人掙脫不得。我常常陷入一種荒誕的幻想,要是能抵達絕對零度,觀測那些永遠靜止不動的微小粒子,那該是怎樣一番奇妙的景象?可實際上,人的精神追求必須依托於現實的物質基礎,因為身體需要新陳代謝,需要能量的補給。那麽,什麽是 “空” 呢?“空” 並非虛無縹緲,它仿若隱藏在萬物背後,那個沒有質量、沒有體積的神秘原點,在那裏,沒有因果輪迴,沒有相互作用,一切歸於寂靜。


    周三,我們是不是需要兩個房間,一個用來安放現實的喧囂,一個用來守護內心的靜謐,在那不受打擾的淨土,向未知的朋友敞開心扉呢?我一直懷揣著希望,在這繁雜紛擾的世間,人所能做的,或許就是在喧囂與寧靜之間,竭盡全力達成一種微妙的平衡。哪怕身處絕望的深淵,也總能尋得一絲希望的微光。周三,人是不是天生就具備這樣兩種相悖的特質,一麵是向上的蓬勃生機,追求繁華與榮耀;一麵是向下的死寂沉寂,趨向於內斂與靜謐。隻有在被外界關注、審視的時候,這兩種狀態才會清晰地分離顯現。而且,我們總是習慣以既定的思維模式去探討問題,非此即彼,可無限的細分又決定了我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完整體,在不同的維度、不同的層麵展現出各異的風采。數學,這門奇妙無比的學科,真的仿若從曆史的塵埃中走來,帶著歲月的智慧,它是如此完整、嚴謹,統一了世間所有的邏輯與規律。當它推演到極致,便能調和一切矛盾,抹去所有的特殊性,讓一切歸於大同,沒有了紛爭,那個神秘的 “點” 裏,蘊含著宇宙萬物的所有可能。


    可是,我們終究不能隻停留在空想之中,仍需要付諸行動。周三,神性仿若一顆隱匿在每個人心底的種子,在合適的時機,便能破土而出。據說,智能在宇宙誕生之前就已悄然蟄伏,等待著綻放光芒的那一刻。


    周三,在學術的領域裏,哪怕是最微小的變動,都可能掀起人類世界的驚濤駭浪。你瞧,倘若太陽在八分鍾前悄然熄滅,那燃燒後的殘渣、沉澱的重粒子,將會開啟怎樣一場宇宙的災難盛宴?而我們,又將何去何從?


    我時常審視自己寫下的這些文字,滿心都是沮喪,覺得它們糟糕透頂。我難以理解,為何個人的言語表達竟能如此蒼白無力,缺乏深度與感染力,就像一盤散沙,難以凝聚成形。周三,我究竟何時才能擺脫這庸常的生活,不再從事這令我心生厭倦的工作,轉而享受那些隨處可見的、平凡生活裏的小確幸呢?我又何時才會走向生命的盡頭,結束這疲憊不堪的旅程呢?


    當我看到那枯藤老樹,還有那散發著幽森氣息的褐色棺木,心中竟湧起一種別樣的寧靜,仿若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召喚,讓我直麵生命的終結。


    周三,對於藝術,我滿心熱忱,可我並未真正成為傾心投入的藝術家,我把自己最好的一麵,都傾注在了這追求的過程之中。


    周三,唯有陪伴,才是這世間最長情的告白。我一直在思索愛情中的背叛、原諒,還有那令人心碎的愛的枯竭。在大多數愛情故事裏,受傷的往往是人的自尊,那些在愛裏的掙紮、不甘,真的讓人痛心疾首。而文字裏描繪的愛情,卻處處閃爍著自尊的光芒,仿若智慧的星辰,照亮了愛情的夜空。就像王家衛鏡頭下那霓虹閃爍的香港,每一幀畫麵都極致挑剔,充滿了故事與情感,我總是被它們深深吸引,想要做點不一樣的,除了手中的筆,我願為我所熱愛的一切,獻上我的全部。


    周三,高考如同一場人生的大考,它能為我們開啟新的人生領域,對於我而言,考上一所大學並非難事,關鍵是要找到那個契合自己的方向,讓自己真正成長、成熟起來。可我卻常常因為一些小事,脆弱得大哭流涕。周三,我們都是孤獨的行者,這幾年的生活,仿若一場噩夢,讓我幾近崩潰,甚至瀕臨死亡的邊緣,而那一絲希望,究竟在何方呢?此刻,夜鶯在枝頭歌唱,周三,唯有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時光流轉,人間又過了幾千年,可這陪伴的溫暖,卻從未改變。


    周三,我向往著心儀的工作,幻想著能有一天徹底擺脫忙碌,盡情享受慵懶的愜意。周二,我們都懷揣著成為偉大作家的夢想,為了心中的那一抹光,為了你的期許,周三,我感覺自己仿佛就是為你而生,在這漫長的人生路上,與你並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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