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賀揚把我踹倒了。」見有人要給自己撐腰,段宏立刻指著罪魁禍首道:「他剛才踢了我凳子,把我放倒了!」


    「賀揚!你在幹什麽!」文竹生氣地走下台質問他,「都在考試,你鬧什麽鬧?」


    「我鬧什麽?你們心裏不都清楚嗎?」賀揚不屑地笑了笑,「一個欺負人,一個包庇人,怎麽?是覺得鹿念念好欺負?」


    「還是覺得我好欺負?」


    被戳中了心事的兩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們互看一眼,可是這個節骨眼下,文竹肯定不會拿自己班的學生說事。


    文竹清清嗓子道:「賀揚,你看到段宏欺負鹿念念了?人家鹿念念都沒說話,你在這說什麽。」


    「你現在是在鬧事情知道嗎?」文竹說:「我是可以讓你交卷滾出考場的,這科零分!」


    文竹的聲音很兇,鹿林一怔,不行啊,語文這科很重要,賀揚絕對不可以零分!


    他迴頭擔心地看向賀揚,示意他不要管他了,趕緊坐下來寫試卷,分數!照片!才是最重要的!


    你最想要拿到的私照,你都忘記了嗎?鹿林拚命用眼神示意他。


    可是賀揚看也沒有看他一眼,隻是不鹹不淡地笑了下,問文竹:「如果段宏欺負鹿念念了,你怎麽樣?」


    「哼,他要是真欺負了再說,」文竹瞟了眼鹿林,心說這個小姑娘坐在那裏安安靜靜,事情因他而起,鬧得這麽大,他卻看也沒看過他們一眼,一直怯生生的低著頭,想必也不敢多說什麽。


    「倒是你,考場鬧事,這科分數清零!」文竹逮著機會立馬宣布了賀揚的結果。


    鹿林不甘心的看了文竹一眼,轉身又向賀揚投去擔心的目光。


    這次,賀揚卻與他對視上,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他怎麽可能會放心啊!語文這科這麽重要,沒了它你其他科得追多少分才能達到目標分數啊!


    隻是賀揚什麽都懂,他還是毅然決然的站在了鹿念念這邊,鹿林的照片對比鹿念念的感受,他想,照片是死的,人是活的。


    如果要拿鹿林的照片換鹿念念的忍氣吞聲,對不起,他做不到。


    他就是看不慣鹿念念被欺負。當下心裏的不爽感達到了極致,雖然他也不明白這股火氣從哪裏來的。


    「分數清零,我無所謂。」賀揚把試卷扔給文竹,「倒是段宏,你他媽跟鹿念念說一聲對不起。」


    「過分啊,」段宏開聲了,「我又沒惹他,又沒有鬧事,憑什麽我要道歉?」


    段宏用腳踢了踢鹿林的凳子,「喂,鹿念念,我惹你了嗎?」


    「踢你.媽呢!」賀揚做勢要衝上去打段宏,卻被文竹攔了下來。


    「賀揚你幹嘛!你要是敢動手,等下就去教導處!」


    段宏嚇得連連倒退幾步,心有餘悸地看他一眼,也不知道賀揚今天發什麽瘋,不過就是用腳踢了下鹿念念椅子嗎。


    三人僵持不下,鹿林卻開口說話了,隻聽得他好聽的聲音細聲細氣道:「老師,段宏全程拿文具砸我,這不算是欺負我嗎?」


    鹿林問,「如果賀揚因為為我說話就要被分數清零,那段宏是不是該罪加一等呢?」


    文竹沒想到他居然站出來說話了,而且能說出這話來,不吭不卑的樣子不免讓人有點發怵。


    文竹硬著頭皮迴答:「那是因為賀揚用了錯誤的方式,所以才會被分數清零!」


    「哦,」鹿林輕輕應了聲,又問:「那我現在投訴段宏考試期間騷擾我寫試卷,欺負我,算不算用了正式的方式呢?」


    文竹沉默了,一個迴旋鏢紮到自己身上,痛!


    「所以老師,段宏的處罰又是什麽呢?」鹿林問。


    文竹想了一下,迴答道:「念念,我是覺得,段宏之後應該不會惹你了,這隻是暫時的。」文竹當然不可能清零段宏的分數,這關乎到他自己的獎金還有班級聲譽!


    誰知鹿林冷笑一聲,以牙還牙道:「那我也相信賀揚之後不會再踹段宏了,不如老師恢複下他的分數?」


    鹿林說話的腔調自始至終沒有變過,一直都是那冰冰冷冷的調子,給文竹和段宏的壓力是越來越大。


    他們發現,鹿念念好看的桃花眼此時不帶一絲感情,看他們的眼神可笑又可悲,似乎在嘲諷他們不用這麽下作的手段就贏不了似的。


    雖然確實贏不了。


    「段宏,你欺負鹿念念了嗎?」文竹把話題轉向段宏,他還在繼續演,鐵了心要保住自己班的學生。


    「沒有啊,」段宏一副被冤枉的樣子,伸長脖子為自己喊冤:「我沒有欺負他,他亂說的。」


    「段宏,你他.媽要點臉。」賀揚一腳把椅子踹到段宏那兒,椅子狠狠地撞上段宏,痛得他嗷嗷大叫。


    「自己承認的事情,現在又不認了?」賀揚冷笑,轉身問全班道:「你們剛才都聽到了?」


    「聽——到——了」全班異口同聲道。


    留在25班考試的大部分還是本班同學,他們眼看文竹和段宏欺負自己班的人,當然抱團欺負迴去,怎麽能任由其他班的人欺負到頭上來?他們咽不下這口氣。


    賀揚迴過身,無奈的聳聳肩。


    「老師,偏袒成這樣,不太好吧?」賀揚雙手懷抱,歪頭冷笑。


    「就是啊,難道長雅的老師都是這樣的嗎?」鹿林泫然欲泣的樣子,他惆悵道:「也不知道教導處的主任是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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