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的那一瞬間，連玨說不清路初望眼底那複雜的情緒，但還沒等他看清，就全都沒了，好似隻是他的錯覺。
兩人一時誰都沒有先說話。
天色這會兒已經晚了，斜斜的一道黃色的光打在他倆中央，把他們隔開。那道看得見摸不著的陽光就像他倆分開的這幾年，好似什麽都沒變，但其實什麽都變了。
有那麽一瞬間，連玨感覺路初望有很多問題想問他，他都做好了隻要他問，無論什麽都全盤托出的準備，然而路初望並沒有說話。
他隻是像個木頭人一樣，靜靜地看著連玨。
連玨先出了聲：「昨晚太晚了，但是現在我們能聊聊嗎？」
路初望：「你想聊什麽？」
連玨卡殼，他們之間要說清多事情太多了，一時之間他真的不知道要從哪件事開始說起。
連玨：「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路初望神情有一瞬間的茫然，極其緩慢地搖了搖頭：「我什麽都不想知道。」
「關於你的，我什麽都不想知道。」
連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沉默了下來。
路初望：「我們就隻是要合作一部戲的關係，戲結束後，我們就沒關係了。我並不想再提起那些陳年舊事，畢竟我們現在都有了新生活，等戲拍完，散入人海，這幾年如何接著就如何。」
話說完，路初望也像是散去了全身的勁。他站起來走向連玨，廳裏隻有一個出口，如今正被連玨擋在身後。
他在離連玨一米左右的距離停下了腳步：「麻煩讓一下，我要出去。」
連玨向旁邊稍稍移了移，路初望要出去就必然經過他身邊。
路初望皺了皺眉，沒再說些什麽，向前走去，經過連玨身側的時候，左手手腕驀然被抓住。
連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落，還夾雜著一絲不可察的顫抖，他看著路初望手上的戒指問：「我們之間，沒關係嗎？我們過往，陳年舊事嗎？」
路初望垂下了眼，反問他：「不然呢？」
連玨抬頭注視著他的側臉繼續問：「我們之間不熟嗎？」
路初望：「不-」
他剛出聲，連玨就不想聽他說完，將人壓在禁閉的門上，高大的身形將路初望籠罩得嚴嚴實實。
路初望的「熟」字並沒能吐出口，因為連玨下一個動作就是吻上了他的唇。
這個吻並不包含任何情慾，隻是單純的唇瓣相貼，看起來就像是連玨不想聽到那個答案而無奈做出的舉措。
過了一會兒，柔軟的觸感離開。
連玨注視著路初望，視線在他臉上一寸一寸掃視，看他的妝容後的眉眼，看他那顆吻過不知多少遍的淚痣，看他因耳夾長時間佩戴而紅了的耳骨，看他那剛剛吻過殷紅的嘴唇。最後，看向路初望那淡褐色的眼睛。
連玨：「親過，睡過，領過結婚證。初望，我們真的不熟嗎？」
剛剛連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路初望並沒有反抗，神情不明，似哭又像笑。
連玨很久之後才讀明白路初望這個表情，那時候他們已經複婚在國外旅遊。連玨問他當時在想什麽。路初望想了很久才說，他怕連玨會再離開，所以寧願不要他迴來。
路初望：「不熟。」
連玨拿他沒辦法，嘆了口氣笑著說：「那就不熟吧。」
他鬆開抓住人的手，退後一步禮貌地說：「那路老師，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們熟起來嗎？」
第12章 『朋友』
從那個決定接下《致l》的深夜再到李聞將路初望簽過字的合同給連玨看，這中間，有十天整。在這近兩周的時間，連玨每天都在提心弔膽。
他怕路初望根本不會接。
-
連玨知道路初望一直在跟著李聞準備一部新電影，那是他們畢業之後路初望為數寥寥的工作。他看著初望整天早出晚歸，有時還要負責編劇的工作，心裏總是愧疚的。
但他當時還是自私地想讓初望留在他身邊，便在初望在家練舞的時候，在廚房想盡方法琢磨著怎麽能讓路初望多吃一些。
好像這樣，他就能逃避不去看他們當時窘迫又無力的現實。
可是後來，連玨從他母親趙彤那裏知道風行娛樂要從李聞的電影中撤資。連玨聽趙彤說完之後，不顧是在公共場合，崩潰地質問連家為什麽要這麽做。
連玨站起來，不顧對麵是他的母親，大聲冒犯：「你們就那麽看不得我倆好，寧願付違約金也要截了這部電影是嗎？」
趙彤皺了皺眉，察覺到四周有人看向他們，輕聲嗬斥他：「坐下，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從小教你的禮儀都到哪裏去了。」
趙彤輕輕攪了下手裏的咖啡，喝了一口，冷淡地說：「不想撤資也可以，隻有兩個要求，一，你們離婚，二，你迴家。」
連玨坐在趙彤對麵，聽見這話臉色更差，果斷拒絕：「不可能。」
咖啡杯撞擊玻璃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趙彤：「那就沒辦法了。」
連玨：「為什麽你們不能離我遠遠的？」
趙彤發出一聲嘲笑：「你父親不可能允許有一個同性戀的兒子，連家也不需要出現一個藝人，這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連玨閉了閉眼，調整了一下語氣，深吸了一口氣：「我的戶口早就從連家遷了出來，從法律上來說，我沒有父親，也不是連家人，我更不會迴去。」
兩人一時誰都沒有先說話。
天色這會兒已經晚了，斜斜的一道黃色的光打在他倆中央，把他們隔開。那道看得見摸不著的陽光就像他倆分開的這幾年，好似什麽都沒變，但其實什麽都變了。
有那麽一瞬間，連玨感覺路初望有很多問題想問他，他都做好了隻要他問，無論什麽都全盤托出的準備，然而路初望並沒有說話。
他隻是像個木頭人一樣，靜靜地看著連玨。
連玨先出了聲：「昨晚太晚了，但是現在我們能聊聊嗎？」
路初望：「你想聊什麽？」
連玨卡殼，他們之間要說清多事情太多了，一時之間他真的不知道要從哪件事開始說起。
連玨：「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路初望神情有一瞬間的茫然，極其緩慢地搖了搖頭：「我什麽都不想知道。」
「關於你的，我什麽都不想知道。」
連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沉默了下來。
路初望：「我們就隻是要合作一部戲的關係，戲結束後，我們就沒關係了。我並不想再提起那些陳年舊事，畢竟我們現在都有了新生活，等戲拍完，散入人海，這幾年如何接著就如何。」
話說完，路初望也像是散去了全身的勁。他站起來走向連玨，廳裏隻有一個出口，如今正被連玨擋在身後。
他在離連玨一米左右的距離停下了腳步：「麻煩讓一下，我要出去。」
連玨向旁邊稍稍移了移，路初望要出去就必然經過他身邊。
路初望皺了皺眉，沒再說些什麽，向前走去，經過連玨身側的時候，左手手腕驀然被抓住。
連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落，還夾雜著一絲不可察的顫抖，他看著路初望手上的戒指問：「我們之間，沒關係嗎？我們過往，陳年舊事嗎？」
路初望垂下了眼，反問他：「不然呢？」
連玨抬頭注視著他的側臉繼續問：「我們之間不熟嗎？」
路初望：「不-」
他剛出聲，連玨就不想聽他說完，將人壓在禁閉的門上，高大的身形將路初望籠罩得嚴嚴實實。
路初望的「熟」字並沒能吐出口，因為連玨下一個動作就是吻上了他的唇。
這個吻並不包含任何情慾，隻是單純的唇瓣相貼，看起來就像是連玨不想聽到那個答案而無奈做出的舉措。
過了一會兒，柔軟的觸感離開。
連玨注視著路初望，視線在他臉上一寸一寸掃視，看他的妝容後的眉眼，看他那顆吻過不知多少遍的淚痣，看他因耳夾長時間佩戴而紅了的耳骨，看他那剛剛吻過殷紅的嘴唇。最後，看向路初望那淡褐色的眼睛。
連玨：「親過，睡過，領過結婚證。初望，我們真的不熟嗎？」
剛剛連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路初望並沒有反抗，神情不明，似哭又像笑。
連玨很久之後才讀明白路初望這個表情，那時候他們已經複婚在國外旅遊。連玨問他當時在想什麽。路初望想了很久才說，他怕連玨會再離開，所以寧願不要他迴來。
路初望：「不熟。」
連玨拿他沒辦法，嘆了口氣笑著說：「那就不熟吧。」
他鬆開抓住人的手，退後一步禮貌地說：「那路老師，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們熟起來嗎？」
第12章 『朋友』
從那個決定接下《致l》的深夜再到李聞將路初望簽過字的合同給連玨看，這中間，有十天整。在這近兩周的時間，連玨每天都在提心弔膽。
他怕路初望根本不會接。
-
連玨知道路初望一直在跟著李聞準備一部新電影，那是他們畢業之後路初望為數寥寥的工作。他看著初望整天早出晚歸，有時還要負責編劇的工作，心裏總是愧疚的。
但他當時還是自私地想讓初望留在他身邊，便在初望在家練舞的時候，在廚房想盡方法琢磨著怎麽能讓路初望多吃一些。
好像這樣，他就能逃避不去看他們當時窘迫又無力的現實。
可是後來，連玨從他母親趙彤那裏知道風行娛樂要從李聞的電影中撤資。連玨聽趙彤說完之後，不顧是在公共場合，崩潰地質問連家為什麽要這麽做。
連玨站起來，不顧對麵是他的母親，大聲冒犯：「你們就那麽看不得我倆好，寧願付違約金也要截了這部電影是嗎？」
趙彤皺了皺眉，察覺到四周有人看向他們，輕聲嗬斥他：「坐下，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從小教你的禮儀都到哪裏去了。」
趙彤輕輕攪了下手裏的咖啡，喝了一口，冷淡地說：「不想撤資也可以，隻有兩個要求，一，你們離婚，二，你迴家。」
連玨坐在趙彤對麵，聽見這話臉色更差，果斷拒絕：「不可能。」
咖啡杯撞擊玻璃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趙彤：「那就沒辦法了。」
連玨：「為什麽你們不能離我遠遠的？」
趙彤發出一聲嘲笑：「你父親不可能允許有一個同性戀的兒子，連家也不需要出現一個藝人，這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連玨閉了閉眼，調整了一下語氣，深吸了一口氣：「我的戶口早就從連家遷了出來，從法律上來說，我沒有父親，也不是連家人，我更不會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