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達爾輕笑著搖搖頭:「不是,我明年不打算去上學了。」


    蘿拉失手打翻一瓶墨水,來不及清理幹淨桌麵,就如同見著鬼似的瞪大雙眼說:「你瘋了?」


    維達爾低頭看起阿薩德給他寫的注意事項,慢慢說:「你還記得嗎?前年我迴來參加爺爺的葬禮,一直到學期末也沒迴去。今年從阿薩德婚禮開始又一直缺課。」


    「是啊,那怎麽了?」蘿拉靠在椅子上說,「但是你成績一直還不錯,沒有落下很多不是嗎?」


    維達爾說:「不是因為這個。」


    他思索片刻,抬頭看著書房繪製著古老紋樣的天花板說:「我漸漸覺得學校生活有點難以適應了。」


    蘿拉嗤笑一聲:「所以你想退縮了?」


    維達爾沒有理會她的冷嘲熱諷,慢慢說:「我想出去走兩年,和安德烈亞之前一樣,去看看世界。」


    蘿拉搖搖頭,無奈道:「誰有這個閑功夫帶你出去晃悠?你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讀完書,然後接手家族生意。」


    「誰說我要人帶了?」維達爾雙手枕在腦後,閉上眼說,「我一個人出去,誰也不帶。」


    蘿拉這下終於有點覺得他是認真的了。


    「你自己……?你爸爸不會同意的。」


    「我今年年底就成年了,可以自己做主。」維達爾如同夢幻一般,尾調拖得長長的,慵懶至極,「我先跟麥格教授辦理休學,先把幻影移行考了,然後計劃一下,生日過後就出發。從斯堪地那維亞走到南歐,再一直往東,然後橫穿俄羅斯,從亞洲東部穿過到北美,一路再往南,去巴西附近。路德維希不是在那一片嗎?我幫你去拜訪一下他,之後就往澳大利亞去,我一直記得當年潘西給我帶來的禮物,那邊的巫師文化一定非常有趣。最後再去非洲,一直往北,迴到斯堪地那維亞。快的話,爭取兩年之內迴來。」


    他說完之後,蘿拉沉默了許久。


    許久她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她幹巴巴地說:「所以你已經決定好了?」


    維達爾輕輕「嗯」了一聲。


    繼而沉沉墜入夢鄉。


    第二天維達爾在家庭聚會上宣布了這件事。


    克裏斯多福從頭到尾都沒說話,安德烈亞興奮地要求要陪著維達爾一起去,被輕描淡寫地拒絕了。


    宴後,克裏斯多福把維達爾單獨叫了出去,和他談了一晚上。


    天亮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幫維達爾準備了。


    七月初,德拉科以三個優秀,三個良好的高成績通過了聖芒戈的麵試,來瑞典和維達爾一同慶祝。


    他是最早得知維達爾決定休學的消息的人之一,也是維達爾一起討論行程的對象。


    維達爾從一開始就拒絕他的同行,所以德拉科求維達爾和安德烈亞一起去,起碼安德烈亞可以保證維達爾的安全。


    維達爾執意這是他一個人的旅程,幹脆地否決他的提議。


    德拉科隻好在這半年裏幫助維達爾快速學會了幻影移行。


    而那個守護神咒,維達爾最後也沒有學會。


    在家族的畫像長廊,拉爾夫遺憾地告訴他,因迷情劑出生的孩子很少有人能學會這個咒語。


    到現在維達爾也沒有什麽執念了,聽到這個秘密,心裏也不覺得遺憾。


    他和安德烈亞還有德拉科一起盡力學習了半個月,過完十二月初的盛大的生日以後,他在十七歲的第一天淩晨,悄悄地不辭而別。


    按照計劃,維達爾從瑞典出發,借道丹麥去看了安德瑪和布萊恩,還有伊爾內,停留兩天以後往德國去,隻好一路經過義大利,最後停留在奧地利。


    他在這裏遊曆了將近一個月,在二月初動身往東去了俄羅斯。


    他在俄羅斯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


    期間他從沒有停過和親人朋友的書信往來。


    這時候他發現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聖芒戈一直在計劃建立起其他大洲的多家醫院。


    德拉科申請到了俄羅斯的外派。


    於是他千裏迢迢趕來了俄羅斯,但卻沒能立馬和維達爾見麵。


    在德拉科抵達俄羅斯的第六天,他們約在了一家麻瓜酒館見麵。


    維達爾一路走來,見了很多從前沒有仔細看的事物,每一個地方的巫師文化都有大大小小的不同。


    從進入俄羅斯腹地開始,這裏的巫師文化開始成為一個全新的體係。


    維達爾不通這裏的語言,但是通過和當地巫師的交流很快也學習到了一部分他們傳統的魔法。


    離開魔杖,許多文化都有自己傳承至今的奇妙秘密。


    維達爾頭發變長了很多,開始像安德烈亞那樣在腦後紮起來。


    他麵部輪廓開始向鋒利轉變,眼睛見過了很多故事,卻變得柔和起來。


    德拉科第一眼看到他時,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了。


    忍不住用力擁抱住他,幾乎要把他揉進骨血。


    「怎麽了嘛。」維達爾語中帶笑,「這才多久啊,就哭哭啼啼的?」


    「才沒有。」德拉科強硬地說,「我隻是——隻是有點想你了。」


    維達爾臉上笑意漾開:「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想你。」


    德拉科鬆開手臂,又在他額上印下一個包含愛意和思念的吻。


    這下他們終於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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