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點連級長都迴來了,本不應該再有人進來。


    德拉科放下帽子,露出他蒼白的臉。


    那是許多人在這間休息室裏看了七年的臉,這點時間的分離根本不會對人們的記憶造成多大影響。


    維達爾推了他一下,德拉科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


    「我殺了你——」布雷斯這才從驚愕中迴過神來,雙眼裏充斥著怒火就往德拉科這邊撲過來。


    維達爾趕緊退開,生怕自己被遷怒。


    「你他媽的怎麽敢!」布雷斯怒吼著把德拉科撞在牆上,維達爾嚇得上前去把他拉開。


    「怎麽了這是?」維達爾急急忙忙看向潘西,她剛剛臉色蒼白,頭發披散著下來。


    潘西捂著嘴搖搖頭,然後靠在阿斯托利亞肩膀上埋著頭低聲啜泣。


    「我當時還以為你死了!你居然一聲不吭就跑出去了。」


    「抱歉,沒先和你們說一聲,隻是事態太緊急了,沒來得及。」德拉科沒怎麽掙紮,抬手輕輕按住布雷斯的手腕低聲說。


    許多人第一次見布雷斯這個狀態,都默默觀望,布雷斯也冷靜下來了,甩手把德拉科放開,冷冷地說:「對你來說我們都是可有可無的是嗎?」


    維達爾抿唇,幹咳兩聲:「要不等事情解決了你再揍他一頓吧。」


    布雷斯問:「什麽事?」


    維達爾看著他正要開口,恍然想起這裏還有許多外人。


    布雷斯冷冷地瞪了一眼德拉科,轉身想先往寢室裏走。


    門又被打開了,這次出現在門口的是穿著墨綠色睡袍的斯拉格霍恩教授。


    他的表情看上去既遲疑又糾結。


    「啊——大家都沒睡。」他結巴了一下說。


    大家都默契地偏過頭,假裝自己不知道現在是睡覺時間。


    斯拉格霍恩教授走進來,石門在他身後關上。


    「把沒醒的都叫起來,給你們五分——不,兩分鍾!」他的目光在休息室裏掃視一圈,然後在德拉科和維達爾身上停頓了兩秒,嚴肅地說。


    休息室裏那八九個人都動了起來,一個接一個往樓上走。


    德拉科和維達爾沒聽從他的指令把其他人叫起來。斯拉格霍恩教授又看了他們一眼,低頭擺弄手指,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他們已經來了嗎?」維達爾溫聲問,「教授?」


    斯拉格霍恩教授嘆了口氣,轉過來說:「來了,你們又為什麽要迴來呢?」


    維達爾猶豫了一下又說:「教授,你知道我叔叔克拉西的事吧?複活節前後。」


    斯拉格霍恩這下明白了,朝他緩緩點了一下頭,權當作安慰。


    睡著的學生們都被叫起來了,各個都穿著睡袍,睡眼惺忪。


    有幾個一臉不耐,大概是起床氣還沒撒完。


    斯拉格霍恩又點點頭,像是確定人數。他草草看了兩眼,估計人到齊了,就開口道:「長話短說,神秘人要來了,霍格沃茨馬上要成為主戰場,我們得到禮堂去集合。」


    人群中有一個女孩舉起手。


    「米裏森·伯斯德。」斯拉格霍恩微微抬起下巴點了她的名字,兩隻胖乎乎的手背在身後焦慮地掙動著。


    「我們要參戰嗎?」


    「謝謝。」斯拉格霍恩簡短地說,「這就是我要說的,我建議你們不要參戰,教授們肯定會安排大家安全離開。」


    在米裏森·伯斯德右手邊隔了四五個人的地方,另一個女孩舉起手。


    斯拉格霍恩本來不想再浪費時間,但那隻手的主人似乎執意要問這個問題,舉得更高,還用力晃了幾下。


    於是他皺著眉轉過去說:「安娜·麥克米蘭。」


    「為什麽?我們中有很多人都有能力。」安娜抬高音量,使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到她說話。


    斯拉格霍恩嘲諷道:「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勇敢了,我以為大家都清楚我們不能魯莽行事。」


    安娜身邊幾個人都看向她,然而她的語氣沒有絲毫改變:「這不是魯莽,我男朋友在拉文克勞,他肯定會參戰。」


    「祝賀你。」斯拉格霍恩敷衍地對那個方向點點頭,然後說,「我還是不建議你們參戰,我不希望你們中有任何一個人受傷。另外,你們當中有人家裏加入了食死徒,我們很難保證其他教授會不會把你們扣下來當人質。」


    空氣凝滯了一瞬。


    「您會參戰嗎?您又站在哪一邊呢?」人群中有一個聲音高喊。


    斯拉格霍恩眯著眼睛找了一會兒,然後說:「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當然會和這座城堡站在一起。」


    問問題的也沒幾個人,大多數都是沉默的。


    斯拉格霍恩又等了一會兒,隨即看了下時間說:「麥格教授給我二十分鍾,我們還有八分鍾趕到,走吧。」


    人群沉默著跟在斯拉格霍恩身後離開休息室。


    全麵開戰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趕到禮堂時是最安靜的,幾乎和他們的選擇一樣,沉默,冷淡。


    相比之下,格蘭芬多的學生們一個個臉漲得通紅,如果不是有教授在身邊,有幾個甚至要站上桌子發表演講。


    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學生們都小聲說著話,禮堂被大大小小的聲音灌滿。


    「我改變主意了。」德拉科在維達爾耳邊低聲說,「我覺得還是不要讓他們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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