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房子對麵有一個破舊的屋棚,麗貝卡好像看到昏暗的窗口有一道影子一閃而過。


    她渾身戰慄,猶豫片刻還是沒有過去。


    又是一天,見麵的時候克勞奇焦急地問起來,麗貝卡搖搖頭說:「沒看到人。」


    克勞奇咬著牙,幾乎要露出狠相。


    但他轉眼就把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氣轉化為崩潰:「她難道拋棄我了嗎?求求你,再幫我看看好嗎?」


    麗貝卡不想為此丟掉工作,她的兩個女兒還在讀書。


    克勞奇伏在地上慟哭:「我馬上就要死了,至少讓我知道我的侄子有沒有出生——拜託了,他們一定會看著這裏的。」


    麗貝卡估摸著今天待的時間有點長了,嘆息一聲轉身出去了。


    「他說他要死了。」麗貝卡對湯姆解釋,「他想見他的姐姐一麵。」


    湯姆正要去陪老霍爾,聽到這話頓時停住上樓的腳步,疑惑地看向麗貝卡:「姐姐?」


    麗貝卡點點頭。


    湯姆笑道:「我說了你鬥不過他,他是獨,他們家最後一個,他死了以後倫敦就沒有克勞奇了。」


    麗貝卡大駭,頓時明白自己受了騙,深感克勞奇可怕,晚上甚至沒有去給他送飯。


    湯姆發現她被克勞奇蠱惑了,雖然現在反應過來,但既然有第一次,就可能會有第二次。


    她心裏有能被克勞奇攻克的地方,湯姆也不敢讓她留下來了。


    給克拉西寫了信以後,湯姆多付給麗貝卡幾個月的薪水,然後讓她走了。


    克拉西又找了人來,這次是一個倫敦街邊的聾子麻瓜,腿還有點瘸。


    湯姆有點擔心他會變成和老霍爾一樣,那樣的話這棟房子裏又要多一個需要照顧的人。


    不過好在這個新來的麻瓜除了那些毛病,算得上健康。


    他是一個手風琴藝人,按找久遠的記憶在街邊演奏一些簡單的曲子謀生,被克拉西找來接替麗貝卡的工作。


    房子裏換人的當天晚上,貝拉特裏克斯就受到了消息。


    麗貝卡去的時候她就調察過一遍,結果發現是原來那個老麻瓜病得要死了。


    現在麗貝卡被換掉了,她派去監視的人立刻把這消息送給貝拉特裏克斯。


    「把她帶過來。」她隻這麽吩咐了一句。


    於是麗貝卡就見到了足以讓她瘋狂的景象。


    她被人帶著幻影移形到了另一個地方,見到了模樣俊美,但是癲狂的貝拉特裏克斯。


    麗貝卡張開嘴想說話,貝拉特裏克斯先對著她施了一個鑽心咒。


    等麗貝卡攤下去以後,她走過來拽過麗貝卡的頭發,把魔杖抵在麗貝卡的太陽穴,看著她的眼睛低低念:「攝神取念。」


    半晌貝拉特裏克斯接受了麗貝卡最近關於克勞奇的一切記憶,結束後貝拉特裏克斯把麗貝卡隨手一扔,然後給了她一個索命咒了事。


    想到克勞奇那副假惺惺的樣子,貝拉特裏克斯就想笑,但她也得到了一份她懷疑了很久的信息。


    隔天伯明罕的報紙刊登了一個三十多歲女子的無故死亡。


    湯姆這時候還不知道,直到克拉西幻影移形來到,手裏拿著一份麻瓜的報紙。


    「之前那個麻瓜女人死了。」他言簡意賅道。


    湯姆驚愕地看了看克拉西,然後接過報紙迅速掃了一遍。


    「誰殺了她?」


    克拉西用力擰著眉頭說:「克勞奇肯定知道,但我猜是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


    電光火石之間湯姆想起前幾天麗貝卡說的——


    「她以為克勞奇有一個姐姐。」湯姆對克拉西說。


    「那就錯不了了。」克拉西說,「他一定是給那個麻瓜輸入了一些思想。我擔心的是貝拉特裏克斯得到了什麽。」


    他們為麗貝卡的兩個女兒找了領養人,並匯去了一筆財產。


    直到兩年後麗貝卡的小女兒十一歲的時候收到來自霍格沃茨的貓頭鷹送來的信。


    她恍惚想起母親橫死伯明罕街頭的樣子。


    伏地魔倒台以後預言家日報報導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的罪名時提到這起疑似由她犯下的案子。


    克拉西迫切想知道克勞奇給貝拉特裏克斯送去了什麽樣的消息,於是對他使用了攝神取念。


    克勞奇自己本身在大腦封閉術方麵有一定的造詣,他在抵擋克拉西思想入侵的時候,還能擺出嘲諷的表情。


    「等著完蛋吧。」他朝克拉西放了狠話。


    第二天克勞奇在被螞蟻和蛀蟲咬空的木板上死去,克拉西把他的屍體移開,發現他幾乎要把身下的木板挖空。


    這是克拉西和湯姆都沒有預料到的,他們從沒想過失去魔杖,沒有魔法也能做到這個程度。


    就算沒有麗貝卡這個可憐又慈愛的女人走進這個地下室,他也要逃出去了。


    發現屍體的這個早上,地下室裏瀰漫著一種潮濕腐爛的味道。可以嗅到濃度極高的水汽,在鼻腔裏打一個轉然後悄無聲息地湧出去。


    湯姆站在地麵上,冷漠地看著克拉西把克勞奇的屍體移出來。


    屍體飄浮在空中時極容易撞到頭,克拉西把僵硬的屍體送上來,然後對湯姆說:「迴學校去吧。」


    湯姆抬頭看了他一眼,轉身上了樓。


    現在是他每天去陪老霍爾的時間,克拉西嘆息一聲,讓克勞奇落在陳年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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