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灷哥哥信不信,阿敖他們大過於貧窮,那麽他們就注定辛苦欠吃欠穿了,命運也注定過的很慘,甚至還有可能死於饑餓了。


    有一天,阿敖說他父親管的牛老了,老板叫他把牛趕去街上宰了肉賣。牛肉是老板的,幫忙趕牛去又幫忙宰了賣肉,那麽大直也當然可以任吃一頓啊,他在家裏餓得慌,因此他就狼吞虎咽地吃了一肚子牛肉,牛肉如果是橫切吃下肚子是很難消化的,一般的腸胃還受不,大直迴家當晚就感覺肚中不舒服,次日下午突然腹瀉,繼之瀉出黑血,嘴裏也湧出黑血了,他就倒在自己家門口,我們趕到時看見大直睡在地上呻吟不止,應該肚子很痛啊,情況非常兇險嚇人,此時大直的二兒子阿浚和大直的妹妹也趕來了,阿浚抱住大直,可是大直軟綿綿的坐不穩,而且好像很痛的樣子,好像痛的要命,他隻好又睡在地上了,大直伸直腰又好像劇痛,隻有卷縮著身子。那時候我還很小,看見隻有害怕,沒能幫上什麽忙,隻見大直的妹妹和阿浚去請大夫,但是,好不容易請來大夫,經大夫診斷就說,是腸胃破裂出血,要立即送去醫館搶救,腸胃破裂?這還了得?真嚇死人啊,是要立即抬去醫館搶救了,但人力不足,唯有請人了。可是窮人請人是很難的。康子到處請人、求人,最後請來什麽人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牛六的大兒市狗,聽說他開始是一口拒絕了。但康子說:‘你妻子是怎麽娶迴來的?雖然大直也有不對的地方,但他也是你親人,而且現在是救命,不論如何你都要幫忙。’市狗見是人命關天,隻好答了。阿浚找來竹椅,兩旁綁上竹杆,然後讓大直坐在竹椅上,不過,由於沒有銀紙暫時不能起程,阿敖就扶著大直,一會後,大直突然想嘔吐,阿敖突然一驚,雙手一顫。市狗當即大罵:‘你抱穩啊!他還沒死呢,你怕什麽?他如果死了,你就吃穿不憂了!’市狗罵的好,對大直是有一種公平感。但我認為那是廢話,不是嗎?大直病這麽嚴重誰最擔心?難道是你市狗嗎?當然不是,是大直的兒子們,其實市狗覺得很受罪就拿阿敖出氣罷了。他們經過東借西湊終於在亥時起程了,當時天色很暗,伸手不見五指,好像有種陰氣逼人的感覺。阿敖家裏人也無限憂慮,聽說他們抬著大直走在路上很吃力,而且要走二三十裏,終於在醜時趕到醫館,經大夫診斷,果然是胃內血管破裂出血,大夫立即緊張地搶救,大直終於保住性命。但是,大直三天就要求出院了,但大夫警告大直:‘不行!你要趕快找錢來進行調理,不然,你迴家之後後果很嚴重。’可是,大直去哪裏找錢?大直的兒們不可能找到錢,康子是一個女人,更不可能找到錢,她對嚴重缺血的病人並不知道有什麽後果,結果大直迴家了,當時我看見大直時差點被他嚇死了,他雙目深陷,頭發枯黃,皮膚如石灰那樣雪白。聽說大直年輕時已掉光了牙齡,如今他的腮角可以放一個饅頭了,如果大直不是有皮膚裹住,那麽他真的很像一個死人白骨頭骨,他已經行屍走肉了。但大直不管這些,次日照常去放牛了,這個行為是不是裝給別人看的?我想應該不是,大直不聽勸告,那麽,死神就逼近他了。


    一天下午,因他家裏的子豬、雞鴨都成批成批地死掉了,這些牲畜可是他們家唯一的命根,然而,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他們的衰運來了連雞鴨狗豬也跟著遭殃了,反正阿敖家裏養的東西全部死了。由於阿敖家裏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都是驚駭之事。所以,我就害怕了,不敢隨便去他家裏玩了。但,那天下午,我不知道為什麽玩著玩著又玩到阿敖家門前了,正好大直放牛迴來,他走到廳口時康子就哭喪著臉道:‘又死了幾個鴨子了,真夠倒黴呀。’大直聽見後突然愣了一會,眨眼之間他突然倒於廳口上,頭都砸碎了一張靠背椅,椅梁被撞得粉碎,後來經阿頭鑲上椅梁還可以坐。


    且說,大直跌倒時隻有我和康子在場,頓時給嚇傻了,康子迴過神來立即大喊救命,聲音淩烈,久久迴響山村。不一會,陸呈的妻子阿寒趕來了,因為康子喊救命,還說要用艾火灸。但她大緊張了找不到艾絨,阿寒立即迴家拿來艾絨,康子立即給大直灸百會等什麽穴位,經灸一頓飯時間後大直慢慢蘇醒了,最後給他喝了米湯才完全清醒,大直跌倒已經印驗大夫當初說的話了,沒錯,大直是極度虛弱導致精神過度的,他也好像知道自己病的不輕了,可是又沒錢治療,兒子又小,不懂事,他就整天心事重重。


    且說,阿敖的二哥阿浚成家另立爐灶了,記得當時大直經常跟大浚的妻子吵架,常因些小事吵得不可開交,後來阿浚當差迴來了好像沒有吵架了,但不久後大直經常痛罵阿浚,責怪他要另立爐灶,痛罵阿浚,弟弟們這麽小就這麽忘本了。有一天,大直的妹夫勸大直讓一個小豬給阿浚喂養。但大直堅決不讓,還大罵阿浚。但大直的妹夫繼續軟泡硬磨,最終那個妹夫自己動手抓一個小豬給阿浚喂養,但阿浚沒有豬圈,隻好那個妹夫幫忙在最東屋牆邊臨時砌起豬圈。不久,阿浚的大兒子出生了,這時候正是大直病重之時,當阿浚的兒將近三歲時,大直的身體已經支持不住了,將近崩潰了,病入膏盲了,但大直好像很痛愛這個小孫子,因為他天天牽著小孫子去外麵玩,還玩到數裏之外的小集市裏。但大直此時已經危在旦夕,生命將無法挽迴。


    曜之去複,永不停止。大直家裏的禍患好像永不停止,同年十一月,大直或者康子突然心血來潮,冒冒然地搬到新居住了,可能希望搬進新居災難不再降臨,可是,禍患偏偏衝向他們家裏,有一天早上,我到他們家裏玩,隻聽見康子嘀咕:‘你怎麽不吃東西?’原來是從舊屋趕來的一頭大豬,不知道什麽原因,那頭肥豬不吃東西了,難道豬不願遷居?以絕食抗議?眼看大肥豬日漸消瘦,如此下去很快成為於屍,在這種情況之下,阿浚找來屠夫想賣掉,可是來的屠夫個個都不要,因此,阿浚就商量叫屠夫幫忙宰掉兄弟分路去叫賣。可是,大家不是這門生意人,肯定會大大的蝕虧,所以,他們雖然殺了肥豬分頭去叫賣,但下午迴來剩下的豬肉有八十多斤,而且這些豬肉都是人們不愛的下等肉,總共賣的錢按平時整頭豬的價錢虧了一半。


    人無雙喜,禍不單行,大直家裏飼養的牲畜從此失蹤或全部死掉,阿頭買過很多豬苗迴家飼養也是幾天就死掉了,到第五次買迴的豬苗剛好我玩到那裏,聽見阿頭說:‘娘的,這次如果不成功就永遠不養豬了!’阿敖跟著說:‘你可能也沒有錢買豬了吧?’阿頭臉上當即露出苦笑。確實如此,他們那麽窮困,哪裏受得這麽殘酷的折騰?家裏一件接一件出事,這樣折騰就算再富有的家庭也受不了。所以,當時我暗中祈禱他們的豬不要再死了,尤其是這次,一定不要再死,嗬嗬…誰料還是一樣,大概養十三天小豬就死了,剛好那天早上我又玩到那裏。蜻五道:‘你買了人家灌了磁泥的豬苗了…’‘啊?’阿頭大吃一驚。蜻五繼續說:‘買迴來一般七天到半個月就死掉了…’‘啊?唉,可是我不知道有這種事啊!我買了五次豬苗了!’‘不是你不大,很多人都不知道,白州那邊人就愛賺這些缺德錢!’蜻五就是大早第四兒子,是番木足下的弟弟,是車子的叔叔。蜻五會砌磚這種手藝,他腦子比較簡單,表象善良,但心胸狹隘,此是後話暫時不表。


    話說,阿頭發誓從此不再養豬了,其實他真的沒錢買豬苗了,說不再養豬是自欺欺人的氣話,在那個多事之秋,他們哪裏有這麽多錢被折騰?所以,他們已經山窮水盡了。


    俗話說,殺人有賞,救人無功,這八個字的意思是,你叫我殺人,一定要獎賞,但救人往往不念功勞,甚至會還招來殺身之禍。如大月在小時候營養不良很嚴重,頭大肚凸,臉色枯黃,幾乎接近夭折邊緣,但是,前麵說過,福滿山和康子婆媳兩人心地善良,見牛月長的樣子很危險就經常把好吃的給他吃,這可不是一三兩天時間,而是數年之久,可是,牛月長大之後,不知恩圖報,反而恩將仇報,欺負大直很慘,有一天,我們玩到陸呈家裏,剛好遇到大直跟陸呈說:‘六叔,很快到年了,我兒子剛談上媳婦,可是我又沒糧食過年,我真是太無能了,但我想借點糧食過年,不如六叔去公家那裏幫我借點糧食。’陸呈迴答:‘可以,但你要去跟官鳳說說,他同意了你就挑穀子迴家吧。’這麽好聽又好奇的事我們就跟著大直去了。不一會就到了官鳳家裏,大直重複說了剛才的話。可是,官鳳反應強烈。他突然道:‘我不知道!你要就去問大哥!’大直也沒說什麽了,直接去找‘大哥’,所謂的‘大哥’就是大早長子大申,他有一定權力,隻是看你運氣好不好了。大直道:‘阿哥,我們要等兒媳迴家過年,但我們沒有糧食,想借點公家的糧食,剛才問過陸呈和官鳳了,他們都同意了。’‘兒媳迴家過年沒糧食很丟臉的,而且也丟了我們村的臉,這樣吧,你挑穀籮去裝穀子吧。’大直也不多言,直接迴家拿了穀籮就去穀倉門口。大直道:‘祥叔,我剛才問過你哥了,也問過阿哥和官鳳了,他們都同意了,麻煩你開門稱一百斤穀子給我吧。’所謂的祥叔就是陸呈的親弟弟,其是管倉庫的。祥叔也沒說什麽,但他正準備開門時,突然聽見:‘慢!’原來是牛月鐵青著臉接著道:‘不行!什麽人都可以借糧食!但大直就不行!’嗬嗬…大直當即大怒,快速揮起扁擔要打牛月,但他逃得快,大直也不去追趕,接著勸祥叔容通一下,但祥叔道:‘本來你兒子剛談了媳婦,無米過年太無麵子了,很多人都說可以借點糧食給你,但牛月的話你也聽見了啊。’祥叔邊說話邊走。‘祥叔,借點給我吧,有什麽事發生由我全部承擔。’大直不斷怏求祥叔。但眨眼之間祥叔溜的無影無蹤,大直不得如願,這些問題還不是很嚴重的,至多兒媳不嫁為止,或者找一些粗糧也不會餓死,唯人命才是最寶貝的。


    一天,大直的第五個兒子阿銅在學堂不小心摔倒了,最後忍著劇痛迴到家裏。大直立即使用粗暴治療方法,也就是抓住小腿用力突然一拉,但他每拉一次阿銅就慘叫一次,三次後才停止,然後去找草藥治療,但阿銅的病狀日益嚴重。第三天後日全身肌膚發黃,尤如桔子之皮,阿浚見狀知道情況不妙,立即背他去找大夫,但是,大夫說不敢治療了,並且要到縣城醫館搶救,不然就會很快就死亡,救命固然重要,可是錢從哪裏來?再說,去縣城治病要更多錢。阿浚決定向保甲長借錢,但是,保甲長說:‘我如果借錢給你就吃我拉出的屎!’阿浚是曾經當過差的人,不敢莽撞,唯以善言勸取。阿頭見阿銅救命要緊,當即怒起。他道:‘你娘的比,錢是公眾的,我今天借不到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當然時看熱鬧的人很多,有同情的,而且還有很多人流了眼淚,好像也有不同情的,可這種人語言不多,隻是沉住臉,希望阿浚兄弟把戲演長一點。借錢的場麵僵持了很久,結果保長借了三個大銀,這三個大銀還是學堂的老師做擔保,不然是借不到錢的。接著立即趕往石城,經確診之後立即進行搶救,於右下腹切開引流,取出三斤多的血團,原來是股大靜脈斷裂出血,是大直使用粗暴方法拉斷的,這可是極危重症候,幸虧搶救得快,否則,阿銅早沒命了。二狗公的外甥從開始到離開醫館都在阿銅身邊,他說:‘阿銅當時如果沒有阿浚的話肯定保不住性命了。’可見阿浚付出很大力量。但我聽見阿敖道:‘表哥,其他兄弟就沒有用嗎?當然不是指我。’‘當然起有用,而且你們以後要更加團結,不能吵架,不然,別人會更加欺負你們。’分裂確是一件很嚴重的問題,這些道理我就不必多說了。


    話說,阿銅不久便迴家了,當然他病的還沒有康複,隻是沒有那麽多錢在醫館裏耗。嗬嗬…阿銅迴家之後有嚴重的後遺症,走起路來像一個跛子,康子經常找草藥幫他治療,但是也沒有什麽效果。由於他家裏禍端不斷,大直以為是鬼神作弄,開始相信迷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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