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女說的燙手,便是字麵意義上的燙手。


    她的骷髏手一碰到結界便滋滋冒煙,沒有一會兒便發出腥臭難聞的味道。


    然後化成了一攤膿水。


    萬俟蕪抬手阻止她骨女,輕聲說道。


    “我來吧。”


    她手中的鈴鐺放大數倍,然後籠罩在宋夫人她們所在的結界上。


    “哢嚓……”


    房間內三人往聲源處看過去,見桌子上的茶幾上,上麵的茶壺發生裂痕。


    可能因為有骨女和萬俟蕪在,張靜婉膽子大了許多。


    竟然也不害怕。


    萬俟蕪抬手收迴鈴鐺。


    結界上,完好如初,沒有裂痕。


    “這茶壺為什麽會裂開?”


    張靜婉盯著茶壺看。


    萬俟蕪也看著茶壺,再看了一眼結界,她抬手,將茶壺提起來扔在地上。


    “哐當……”


    茶壺滾在地上。


    裏麵的茶水漏了出來,茶水侵入地板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音,地板瞬間出現一個窟窿。


    骨女:“就這玩意?腐蝕了我兩隻手?”


    萬俟蕪點點頭:“我記得國師府有一個擅長陣法之人,想來就是這汙水化成的結界。”


    萬俟蕪搖了搖手中鈴鐺,一隻猩紅的手撕裂虛空而來,握著地上的茶壺及茶水消失在虛空之中。


    這是萬俟蕪從妄上鈴上學到的。


    具體叫叫什麽名字,她不知道。


    當初那些折磨她的血手,不知從何而來,折磨了她二十年。


    整整二十年。


    但現在血手能受她控製,她不在乎這些手曾經折磨過她,也不在乎血手從何而來。


    有一瞬間,萬俟蕪突然間能理解蓉妃的感受。


    力量……


    誰都難逃力量的誘惑。


    待血手帶著茶壺茶水消失在虛空中,一瞬後,結界“哢嚓……哢嚓……”


    兩聲後。


    碎裂成一塊一塊的消散在空中。


    果然,茶壺中的液體就是結界力量來源,待結界全部破碎。


    萬俟蕪這才帶著張靜婉上前。


    骨女見狀,一縷細細的紅煙纏繞上宋夫人的手腕。


    須臾後,骨女道:“阿蕪放心,吸入了一些迷藥,不過此人應該不是想害宋夫人,隻是想抓她,一會兒就醒了。”


    “多謝。”萬俟蕪和張靜婉都鬆了一口氣。


    萬俟蕪一家都醫術超絕,唯獨她不愛藥理。


    甚至在這時候,她連探脈都不會,隻能依靠骨女。


    骨女拍拍手,連忙迴到妄生鈴鐺中,別宋夫人才醒來,又被她給嚇暈了。


    隻是兩隻手的損失,這個仇,定然是有機會報的。


    宋夫人的眼睫毛晃動,看樣子要醒了。


    “幹娘……”


    “母親。”


    萬俟蕪和張靜婉緊張兮兮的盯著宋夫人,看到她幽幽轉醒,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宋夫人坐正之後,疑惑的看向四周:“阿鳶,阿婉,這……發生了何事?”


    “幹娘……幹娘……您怎麽樣了……嗚嗚嗚嗚……你嚇死我和阿姐了……嗚嗚嗚嗚嗎,阿姐都急哭了。”


    這段時間在鎮國公府,張靜婉是真的將宋夫人當成了母親了。


    張靜婉一邊說,一邊衝進了宋夫人的懷中。


    哭的真情實意。


    隻是她什麽時候哭過了?


    張靜婉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抬著頭抹了一把眼淚:“把敵人打哭……也算是哭……”


    “母親,您沒事吧?”


    宋夫人抬頭向她看來:“沒事,隻是天怎麽就黑了?”她迴頭看到漆黑的天空時,許久後勾起一抹笑:“哎,看來是有人坐不住了,隻是苦了我的兩個孩子。”


    “幹娘,您在說什麽?”


    張靜婉抬著頭,好奇的問。


    萬俟蕪將事情經過,老老實實交代,沒說謊,畢竟事關宋夫人。


    她從來沒有當宋夫人是什麽普通人,一個婦人沒在中州維持偌大的家業,本就不是普通人。


    宋夫人摸了摸張靜婉的頭,再看向萬俟蕪:“你們兩個沒事吧?”


    萬俟蕪搖搖頭,蹲下輕輕拍了拍星愁的臉。


    幽幽轉醒的星愁警惕的看向四周,手中的針險些刺向萬俟蕪。


    看清楚人之後。


    星愁連忙跪下:“三小姐……奴……”


    萬俟蕪打斷她的話:“阿愁,沒事,起來吧。”


    “是奴婢沒有保護好夫人……”


    宋夫人站起身,看了眼星愁:“唉,是衝著我來的,起來吧,星愁。”


    萬俟蕪和張靜婉站在宋夫人的身後。


    宋夫人看著外麵的光景,聲音不複原來的溫柔,變得冷淡。


    “今日逛累了,我們迴去吧。”


    萬俟蕪看著她的背影。


    這樣子的女子,才是夫君在外保家衛國,妻子在內能安護內院,護兒女成長。


    ……


    晚上宋綾昭還沒有迴來。


    張靜婉害怕非要縮在她的房間。


    “阿姐,我睡小塌就行,睡小塌就行……”張靜婉一臉諂笑,鬼鬼祟祟的摸上小塌。


    萬俟蕪倒是沒說什麽,低聲道:“阿婉,在我這裏,不應該更加恐懼麽?”


    畢竟她這裏,是真的有鬼。


    張靜婉用被子捂著頭,翁聲翁氣的說:“阿姐的鬼,我不怕……而且,阿姐也不會害我……”


    “對了阿姐?誰會害我們?”


    萬俟蕪和衣躺下,她道:“害我們是順便的,主要目的是抓宋夫人。”


    張靜婉露出一個小腦袋,看著萬俟蕪:“阿姐,那是誰要抓幹娘啊,對了,為何你在外,都不在喊幹娘做阿娘?”


    “那不應該才是你的親生母親麽?”


    “……”萬俟蕪看向天花板,沒有迴答張靜婉的問題。


    隻是因為她覺得,宋夫人是阿鳶的母親,她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享受宋夫人的母愛。


    牽絆越深,感情越濃。


    到時候分離就越痛苦。


    張靜婉麵露向往:“我沒有見過我的母親……阿爹說,母親生我時難產而亡,我想……要是我有母親,會不會……會不會像宋夫人一樣溫柔。”


    “……”


    “娘……娘親……”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均勻的唿吸聲。


    萬俟抽迴思緒。


    母親……


    這天下啊,也不是所有的母親都會溫柔的。


    隻是,崇安想抓宋夫人……到底是為何?


    萬俟蕪起身,將披風披上,這件事還需要告訴宋綾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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