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綾昭話才說完,就聽見一個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


    “阿昭。”


    “宋綾昭。”


    “宋綾昭,你不能走啊………”


    “救我……”安右一像一個布袋熊一樣掛在宋家昭的身上。


    而且,萬俟蕪低估了安右一粘人的本事,他們根本走不了。


    宋綾昭不耐煩的去扒拉安右一:“放開我,再耽擱下去,我們就沒辦法在天黑之前到達下一個驛棧了。”


    安右一馬上開口道:“我給你安州傳送陣的令牌,你們可以走傳送陣。”隨後他又看向的萬俟蕪:“阿鳶妹妹,救救你安哥吧,現在隻有你哥能救我了。”


    他語調哀泣,聲音顫抖。


    宋綾昭將他從身上扒拉下來:“救不了,我們要出發了。”


    可,周水鳶還沒有迴來,萬俟蕪眉頭緊蹙,周水鳶和她結過契,有一半的魂靈在妄生鈴上,魂魄散了也能重聚,不然她也不敢放她出去。


    “阿鳶走了。”宋綾昭迴頭喚她。


    可她的腳如同灌鉛了一般,無法挪動一步。


    “阿昭,你要見死不救麽,我給你說我帶來的人已經沒有了七個個,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七個啊,阿南找遍了驛棧,沒有找到人,也沒有找到屍體。”


    “那你不如跟我一起走,讓你娘重新派人來處理就是了。”


    安右一哀嚎一聲:“不行不行,我給我娘立過軍令狀,不找到徐太守的兒子,我誓死不迴去的。”


    “放心,你立的誓言多了去了,你阿娘不會當真的,阿鳶上車了。”


    宋綾昭推開安右一,可安右一像一個無賴一般,抱住了宋綾昭的腿。


    “阿昭,看在同門一場,一個書院讀書的情分,還有我妹妹非你不嫁的情分,救救我。”


    宋綾昭無語,卻又無可奈何,這是榮安長公主的兒子,他傷不得罵不得。


    比安右一還著急的是萬俟蕪,她試圖去感受到周水鳶的氣息,沒有感受到。


    這驛棧的老板娘是厲鬼,周水鳶一個小小的魂靈,不是對手。


    得拖時間等周水鳶迴來,若她沒有迴來,她就自己去找。


    見狀,她對宋綾昭說道:“阿兄,不如你和安公子去看看,幫他找找人,我在這兒等你。”


    宋綾昭不可置信的看向萬俟蕪。


    安右一向她投來一個感恩的眼神:“還是阿鳶妹妹心疼我,等到了中州,你安哥帶你吃香的喝辣的,獨霸中州。”


    若是別人說這話會被嘲笑,可安右一有這個資本。


    “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們。”


    見宋綾昭沒動,她出言提醒道。


    盡管宋綾昭覺得她對勁,但仍舊沒拒絕,隻是輕踹了地上的安右一:“起來,進去看看。”


    安右一鯉魚打挺般爬起來,對萬俟蕪抱以感謝:“還是阿鳶妹妹好,我讓阿南在這照顧你?”


    “不用不用。”


    宋綾昭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們一起去看看。”


    萬俟蕪連忙擺手,麻溜的爬上馬車:“不用了,我累了,我在馬車上等你們迴來。”


    宋綾昭見狀,隻能點頭,安右一讓阿南守在馬車前,保護她的安全。


    這次她沒有拒絕,本來她的行為已經很怪異了,再拒絕更加顯得不正常。


    萬一讓宋綾昭知道她讓周水鳶涉足危險,別說以後幫她了,她一定會被宋綾昭的劍劈成兩半的。


    搖了搖頭,馬車中昏暗,阿南守在車前,這個阿南是個高手。


    萬俟蕪隻得輕輕拿出妄生鈴,一圈一圈的黑氣慢慢蕩開將馬車內部封死,外麵感受不到一點異常。


    阿南隻感覺到周圍好像比剛剛更冷了一些。


    也就在這時,周水鳶突然出現在萬俟蕪的身後,輕輕撫摸著胸口,喘著氣。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萬俟蕪準備捏訣的手從鈴鐺上鬆開,也是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這慫鬼是在她預定的時間內迴來了。


    “阿鳶,沒事吧。”


    馬車內被妄生鈴的氣息阻擋,阿南聽不見她說話。


    周水鳶連忙搖頭:“阿蕪,那潭水太恐怖了,我的手帕放進去之後,潭水立馬沸騰起來,然後有無數的骷髏手伸出來抓我,那……那手帕沒拿迴來。”


    “帕子什麽的管不了,隻要你安全就好。”


    萬俟蕪緩緩抬眸,眼中微光流轉,眼中蒙上了一層寒霜,她突然想到昨晚宋綾昭向她說的水潭,宋綾昭覺得那潭水怪異,那麽找人一定會去。


    “阿鳶,不好了。”


    她收迴妄生鈴,瞬間聽見阿南在拍打馬車唿喚的聲音。


    “郡主,祁樂郡主……”


    “宋姑娘……”


    鈴鐺的氣息阻攔了裏麵的聲音,也阻擋了阿南的聲音。


    看見萬俟蕪從馬車上下來,阿南終於是鬆了一口氣:“郡主,您沒事吧?”


    萬俟蕪搖搖頭,抬頭看去,本來已經冒出頭太陽消失不見,濃霧阻擋了這一方的天氣。


    天亮了。


    但那高高掛在驛棧的燈籠本應該熄滅,現在又閃爍著燭光。


    隱隱約約傳來的血腥味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不應該啊,她的血符最起碼也要晚上才能起作用,是什麽原因起了變故?


    阿南在馬車上貼上一張符紙,囑咐道:“有變故,我去找公子,你待在馬車上別亂走,千萬不能進驛棧。”


    萬俟蕪沒說話,隻是盯著燈籠,可阿南也顧不上她,抽出腰上的劍衝進了驛棧。


    那是一把漆黑無鋒的劍,卻讓萬俟蕪有些難受,她忍不住別開眼。


    等阿南的身影看不見時,她領著周水鳶從驛棧的一旁繞過去。


    “阿鳶,你丟手帕時可還有什麽異樣?”


    周水鳶迴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大家都是鬼,她本不該應該害怕才對。


    “我總感覺有人在我身後盯著我看,時不時傳來女子的輕笑聲。”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周水鳶繼續說道:“我好像聽見了笛子聲。”


    萬俟蕪頓住腳步,問道:“笛子聲?”


    “對,那聲音讓我很難受,我本應該早就迴來了,可就是那個聲音時而悲戚哀怨時而快樂,讓我全身都不舒服。”


    “可我們在前院,什麽都沒有聽見。”


    所以她才格外擔心周水鳶。


    可現在潭水出了變故,若是因為她,讓宋綾昭出了什麽事,她會內疚,那是周水鳶的哥哥,甚至還幫過她,可是殺安右一的機會不多,若殺了安右一,死一個宋綾昭可否值得?


    “阿蕪,你怎麽不走了,快些,我們要去救哥哥。”


    萬俟蕪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她這是被人利用了啊,不對,被鬼利用了。


    突然,哀怨的笛聲穿透靈魂,傳入她們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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