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公主一離開,內堂終於安靜了下來,衛寧也鬆了口氣。


    敖暉滿麵一言難盡,苦笑道:“我這位堂妹自小嬌寵,養的驕縱,讓你見笑了。”


    衛寧搖搖頭,“隻看聽心願意為了這個妹妹盡心盡力,就知道三公主不是一無是處。你我還算了解,能和她們一起來,就知道是不放心的。隻是三公主的心思隻怕是要落空了,那楊戩現在受封為神仙,天條在上,什麽男女之思也隻能是一場空了。”


    敖暉麵色凝重的點點頭,“這我怎麽能不知道,天條不可冒犯,我們龍族雖然不限製婚娶,可對象也絕不可能是神仙。之前看著寸心對楊戩就不一般,隻是我們忙著治水一時沒顧上。先前寸心哭著去找聽心,我們這才知道,不想她竟然已經對他情根深種。”


    頓了頓,他歎了口氣,“寸心是被寵壞了,不知道輕重。那楊戩又是個無懼無畏的,我最初得了消息真是瞎了一跳。我找過楊戩,他坦誠感激寸心的救命之恩和一路幫助,會把她當成妹妹一輩子疼愛守護。他對寸心沒有男女之情,否則他不會顧忌什麽天條神位,一定會和心愛的人相守一生。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他對寸心沒有男女之情。”


    衛寧心如止水,她也是暗自點頭,是啊,最該慶幸的是她吧。


    弱水之事才畢,楊戩是被壓著領了封賞,結局勉強算是圓滿。


    隻是他是個寧折不彎的,吃了這麽大的虧,心裏肯定憋著氣。


    要是起了心要和天庭和她對著幹,還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今時今日,衛寧這個司法天神必須要維護天條和天庭的威嚴,再加上之前南天門外的事,想必她已經取代了玉帝王母成了他最恨的人了。


    她如今心有掛礙,還不想在起步之初就和楊戩不死不休。


    這是個大麻煩,可不是好對付的,能和他相安無事是最好的。


    “三公主怎麽說?”衛寧問道。


    男女之事是兩個人的事,就算楊戩對敖寸心沒有男女之情,總也有恩義在。她如果有事,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所以現在最關鍵的是這位三公主,既不能讓他們在一起,也不能讓她出事。


    敖暉搖搖頭,“為著楊戩不肯娶她,發誓與他死生不複相見。又不敢迴西海,一心在外遊蕩。現在世道那樣紛亂,外麵哪裏是好闖蕩的。想讓她迴西海去,她也不願意,我們也不放心。”


    衛寧微微蹙眉,“這是什麽緣故,她一個公主,在外受了委屈為什麽不迴家?天庭已經赦免了她,難道西海龍王還要不認親女?”


    敖暉不禁苦笑,“我這堂妹和她父王真不愧是親父女,一樣的認死理。我那西海三叔又認定寸心忤逆上意,一心要捉了她將她永禁西海,以證四海的忠心。寸心這個性子,又受了委屈,再被三叔幽禁,隻怕小命難保。我與她兄妹一場,怎麽好坐視不理。”


    衛寧心中苦笑,玉帝的聖旨明發三界,西海龍王居然還是這樣的打算,可見玉帝王母的虛偽猜忌已經廣為人知了。


    兩人對視,都是無奈苦笑。


    衛寧也不知道該是什麽心情了,她搖搖頭,“說說吧,要我做什麽?”


    敖暉懇切道:“寸心現在無處容身,為著她的安全,我們商量了許久,眼下隻有你能幫她了。”


    這是要把敖寸心送到她身邊安頓了,衛寧看著滿臉懇切的敖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西海龍王雖然是過於謹小慎微,但是也不是沒有道理。


    以玉帝王母睚眥必報的心性,這次在楊戩手裏吃了這麽大的虧,怎麽可能一笑泯之。


    他們拿楊戩兄妹沒辦法,但是四海家大業大,他們有的是手段,所以西海龍王才會狠下心將愛女囚禁。


    而且寸心的安危還有楊戩盯著呢,他不會坐視她被囚禁的,到時候,又是一番紛擾!


    自己出麵收留了敖寸心,估計更要惹玉帝王母猜忌了


    衛寧想到這些不禁頭疼,還真是輕不得重不得。


    “之前寶兒和三公主也算投契,她留在我身邊倒不是不行,隻是她自己怎麽想?”


    有敖暉和聽心一起來求,這點小事她要是不答應也說不過去。


    而且他們倆是四海下一輩的佼佼者,算是代表了四海,衛寧接了下來也算是讓他們欠了個人情。


    隻是之前她還擔心寶兒跳脫,現在再加上一個比寶兒還難管教的,她不禁更頭疼了。


    敖暉不禁鬆了口氣,笑道:“你放心,我們之前已經把道理都和寸心說清楚了。她不是個膽大的,答應了留在你身邊會乖乖聽話的。你也不用顧忌,她犯了錯,該打該罵該罰都由你。”


    衛寧聞言白了他一眼,“她膽大不膽大我不知道,隻是寶兒和她都被慣壞了。寶兒一個我都頭疼,再加上一個寸心,你倒是來幫我管管啊!”


    說的倒是輕巧,那又不是她的女兒弟子,怎麽好輕易打罵罰。


    敖暉卻沒有生氣,笑著點點頭,“好啊,以後我幫著你管教她們。”


    衛寧聽著一怔,看他雖然笑著,卻滿目堅定,不禁猜到了什麽。


    想到他之前說此來是為兩件事,一公一私。


    寸心的事算是私事,那公事……


    衛寧笑著搖搖頭,“算了,你一個大男人,哪裏知道小姑娘的心思。我就是再忙,她們也是有時間管教的。”


    敖暉收了笑,站起身施禮拜下,“臣西海龍太子敖暉,請命入天庭為官,請靖安女神不棄收留。”


    衛寧正了麵色,定定的看著他。


    敖暉身形絲毫不動,保持著躬身拜下的姿態久久不動。


    “四海主掌三界之水,責任不可謂不重,大太子何出此言。”說到正事,衛寧也換了稱唿。


    敖暉終於直起腰,“我四海從來獨立於三界,雖不複往日榮光,卻蒙受天庭厚恩,超然物外。而今三界紛亂,天庭不寧,女神初掌大權,我四海願助一臂之力。”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衛寧麵上帶了不讚成,“四海一體,能超然物外是幸運,你是下一代執牛耳者,自有重任在肩,何必趟這渾水。”


    “有四妹在,四海的將來我不擔心。這事不是我自作主張,而是父親與叔伯共同商議的。我四海雖然淡薄名利,卻也絕不容許再出現東海三哥的事了。”敖暉解釋道,語氣決然。


    衛寧心中感歎,哪吒桀驁無禮,東海不得不忍了這口氣,卻也讓四海被看輕了。


    龍族曾為三界主掌,雖然榮光不在,卻也不會願意被任意欺淩。


    如今四海身負治水功德,擇一位入天庭為官,也是恩賞。


    之前玉帝沒有賜下官職,也是為著四海從來不入天庭的緣故。


    衛寧看著敖暉,懇切道:“天庭不是善地,不能自由出入。所謂無限風光在險峰,風光雖好,腳下卻是萬丈深淵。你就不怕將來權力傾軋之下身死道消,還要牽累四海。”


    他笑的釋然,“我雖然是長輩們選中的,但要是我不願意,也沒人會逼我。自此以後,我就是一個忤逆不孝的逆子,我的榮耀是四海的榮耀,而我的罪責卻隻是我自己的罪責。”


    他一句話說盡了權勢爭鬥的本質,這是他和家族的選擇,衛寧無話可說。


    她深吸了口氣,“以後同殿為臣,還是要和睦為上。”


    敖暉了然,“這是自然,我既入天庭,便如涅盤重生,往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還要靖安女神多多關照。”


    說著他作勢一禮,衛寧搖搖頭,看著溫和知禮,骨子裏卻是霸道執拗的。


    她無奈道:“客氣了,咱們都一樣前路為之,還是各自珍重吧。”


    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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