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進行了一番信息的互通有無,大概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真若有所思地總結道:


    “花神誕祭的輪迴……通過夢境的方式將時間重複在同一天嗎。明白了,雖然說這個夢境是借助以神之心為核心的虛空穩定的,但想要把我和我的龍也一起拉近凡人的夢境,還試圖影響我們的記憶,還是虛空沒法做到的。”


    “原來那時候聽到的話是這個意思,我們還沒進去夢境就讓係統運轉超負荷了,才有了後麵的事。呃,真是無妄之災,明明是虛空質量不夠過關。”


    “至於這樣做的目的……教令院的人借用虛空征用了人們的夢境,想利用這份力量創造一個新神?……膽大妄為。況且,虛空不本就是神明造物嗎,這其實一點也沒有突破啊。”


    克萊門汀在一旁吐槽。


    “重點不是這個吧,你先別覺得造神有創造力,須彌本來就有自己的神,他們要做這種事簡直是其心可誅,這個才比較重要吧。”


    “要我說這些人都該拉出去砍頭八百迴以儆效尤,他們該慶幸我說了不算。”


    “算了,我也不能指望你們魔神能先意識到凡人的錯誤。小納西妲也是,明明被關了這麽久,怎麽也不為自己委屈一下啊?”


    納西妲平和地迴答:


    “因為……我是‘月亮’吧,真正的‘太陽’已經不在了。我還沒能成為像大慈樹王那樣偉大合格的神明。”


    克萊門汀挑了挑眉。


    “扯淡,既然你是草神,那就沒人能質疑你身為神明的資格。至於那些合不合格還是優不優秀的說辭,世界上根本沒有誰有資格設下一個標準來評判你們,不必管他。”


    大概沒人跟納西妲這樣草率的講過道理,聽完這話的小草神覺得有點意外。


    “前輩是這樣覺得的嗎?那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謝謝你,雖然聽起來不像,但還是在安慰我吧。”


    “啊,扯遠了,我們的時間還有點緊迫,不如之後再討論這些事吧。行動的話,就按剛剛說的方案如何?”


    真點頭道:


    “好。我們會在外麵想辦法把你的身體放出來,你安心保護夢境裏的子民就是。”


    “不過,還有一句話要說在前麵,你能接受……大賢者突發疾病溘然長逝這種新聞嗎?”


    納西妲微微糾結了一下,迴答:


    “他確實做了錯事,也該得到應有的報應。可是……”


    克萊門汀並不意外她的猶豫,在龍看來,魔神在這種問題上都是一脈相承的奇怪。她和真都是異國來客,也不好在這種事上多做主張。


    “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不會讓他死的。其實想想也對,他應該活著為他的過錯贖罪。”


    納西妲說了兩句感謝的話,兩邊就暫時分頭行動起來。真帶著笑意看向克萊門汀。


    “那……接下來就要靠厲害的龍了,克萊可要保護我啊。”


    龍龍對雙標的神提出了控訴。


    “哼,現在不講你那套你也好歹是個魔神的說辭了?那最好以後都別提,讓我少擔心點。我可一直都願意保護你。”


    “如果要我說的話……把那家夥抓過來問他怎麽解除機關好了,省時省力。”


    真點頭讚同道:


    “沒問題,想想就挺簡單的。說到底,如果能直接動手解決問題,哪個魔神樂意想辦法跟別人講道理啊,這樣還挺爽的。”


    行動力很強的龍很快就找到了大賢者的所在地。上次打了個照麵之後,受到傷害的阿紮爾仍然臥病在床,他氣急敗壞地發出了通緝,但自身的情況讓他還沒有來得及聽到,在遠離須彌城的地方,從稻妻來到教令院求學的學生紛紛發出了統一的震撼:


    “大賢者……通緝了將軍大人?!我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他同樣沒有想到,一招讓他癱倒在床的兇手會去而複返,再次拜訪他的居住地。他驚慌失措的大喊警衛,但迴應他的隻有克萊門汀指尖微微跳動的電流發出的滋滋聲。雷龍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別叫了,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的。學者做研究之前要收集好數據,可惜你丟掉了這個美德。動手之前思考一下我們的底細,會讓你少很多麻煩。”


    “跟我去淨善宮把小草神放出來,這是命令,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阿紮爾的表情青紫變換,提問道:


    “你們不是須彌人吧,那怎麽可能是小吉祥草王的信徒,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


    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克萊門汀提起阿紮爾的衣領就閃身騰躍入了空中。本就臥床休養的阿紮爾到達淨善宮時已經躺在了地上,是物理意義的隻能勉強陰暗的爬行。


    一把閃著雷光的利刃劃破了阿紮爾的麵頰,他驚惶的抬頭,看到了昨夜才見過的溫柔麵龐。真笑著吐出幾個字。


    “識相點,做事。”


    似乎拿了反派劇本的一神一龍滿意地看到阿紮爾從心的爬去解鎖裝置,果然,能解開關押神明的囚籠的隻有擁有教令院虛空最高權限的他。納西妲的身體從原本的監牢中落下,卻並沒有醒來,大概是意識還忙著在夢裏指導旅行者想辦法意識到夢境並且脫離夢境的循環。


    真用萬能的淨土暫時安置了納西妲的軀體,一點詭異的風卻從淨善宮的深處吹拂而來。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阿紮爾發出了桀桀桀的笑聲,大有魚死網破的味道。


    “雖然不知道你們的目的,但放出那個無力孱弱的神又有什麽用呢?教令院花費百年,創造出了能夠迴答世間一切疑問的意識集群,祂會成為新生的,真正的‘神’!至於你們,即將成為見證新神偉力的第一個幸運兒!”


    克萊門汀轉頭望去,奇怪的能量波動自地下傳來。所謂的造神計劃,竟然就在神明宮殿的地下完成?還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另一邊,真的雷霆鎖鏈捆上了垂死掙紮的阿紮爾。


    “我知道教令院的學者一向嚴謹,你說‘第一個幸運兒’,是把我和克萊算成一體的咯。那我還挺開心,作為獎勵,賜你眼見偽神落敗的機會。”


    “感到榮幸吧,一般人可沒這個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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