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門汀接受了真的投喂,小聲嗔了一句。


    “詭計多端。”


    被這樣說的真也並不惱火,隻是笑道:


    “戀愛故事裏的詭計通常都不叫詭計,一點小情趣罷了。”


    龍接著哼了一聲。


    “明明是在狡辯。詭計多端的實證。”


    真把臉側靠在克萊門汀肩上,接著去看她的神色。


    “那……不喜歡嗎?”


    大概是覺得剛剛還在說對方詭計多端,現在就承認超愛實在是有點丟麵子,克萊門汀沒用語言迴答這個問題。她拉起真本就和她交握的手親了一下。


    “這是答案。”


    真心裏一下子就又被這溫吞的陽光填滿。


    “嗯嗯,全都感受到了。你好可愛,我們克萊就是天底下最好最厲害的龍。”


    克萊門汀實事求是道:


    “不厲害,我是很普通的龍,日子要我的神明陪著我才能過,沒有別的龍那樣厲害的能力。”


    真果斷地搖了搖頭。


    “才不是這樣的,你是我的無價之寶,獨一無二,無可替代。我說你是最好的,那你就是最好的。”


    克萊門汀聞言有點失笑。


    “將軍大人好不講理,什麽小孩子似的發言。”


    真拍了拍她的手臂。


    “你也說了我是將軍,那就都該聽我的。這條街走起來可要比看著短得多,找個地方坐會吧,之後再去看花神誕祭。”


    身為草神的國度,須彌城到處是樹木掩映,青碧滿屋。層層疊疊的枝椏掩映著角落裏不太起眼的涼亭,不失為一個休憩的好去處。日頭一點點西斜,融金的餘暉透過枝葉投下斑斑點點細碎的日影。克萊門汀側身幫真擋住了這一點點餘火晃眼的赤色,得了便宜的神明就順勢倒進了她懷裏。


    克萊門汀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了真的腰,得到了真並不帶掩飾的狡黠笑意。


    “啊……原來這也是詭計的一部分。”


    詭計多端的雷之神眨了眨眼。


    “可是你喜歡呀。”


    再次被拿捏的龍暗暗決定今天都要少說話,試圖通過這種徒勞的嚐試挽迴一點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線。


    看出了這點小心思的真並不打算反對,反正龍很好懂,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來表明她的態度。她在克萊門汀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還要得寸進尺地蹭兩下。她的龍抱起來還挺軟的,不多放肆一下實在是有點可惜。


    “以為不說話我就猜不到你在想什麽?那有點小看我了,你還是得多給我一點信心。今天也有小禮物給你賠罪,不要不高興嘛。”


    克萊門汀低頭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在迴答哪個問題。


    “才沒有。”


    真這次從善如流地揭過了這個話題。


    “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看過花神誕祭,之後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很快就被轉移注意力的龍認真思考了起來。


    “具體的地方……不知道,也許可以是沙漠?我們好像都沒怎麽見過這種地貌。也可能主要是我沒見過,總之,陪我一起去吧。”


    “我還對須彌的沙漠有點印象,似乎是釘子砸出來的。畢竟雨林旁邊挨著沙漠怎麽想怎麽不合理,唯一的解釋就隻能是提瓦特不講地理,講的是天理了。”


    後一句話有點像個地獄笑話,真沒忍住偷偷扣了自己的功德。


    “以現在的情況看,天理應該也沒空去講,地上發生了這麽多大事,天理也一樣擁有優質睡眠。不過對我們也算是好事一樁。”


    “沙漠地區我也沒自己去過,不過從前阿赫瑪爾的城邦是在那裏。這麽多年過去,大概已經被風沙掩埋了吧,或許我們可以友情出演一部……地心遊記?”


    克萊門汀一本正經地胡說道:


    “逛逛死去的神的城邦?聽起來更像墳頭蹦迪。”


    “不過既然他已經死了,應該也沒辦法揭棺而起對我們指指點點,那我沒什麽意見。”


    真:樂


    一來一迴見,時間已經悄悄溜走了打扮。太陽似乎也不願再聽這種墳頭蹦迪的言論,更加往西沉了幾分。二人也按計劃尋找起了下一個目的地。按照萬能的虛空給出的地圖指引,到達花神誕祭的會場還不算太過困難。


    讓她們意外的是,會場裏並沒有太大的節日氣氛,還不如街道上來的熱烈。最醒目的劇場舞台上,有兩夥人正在爭執。不用靠太近,她們也能聽得到對話的內容。


    簡而言之,花神誕祭是民間自發舉辦的活動,而教令院這個官方機構充當來攪局的角色。雙方略微爭執了一番,最後毫無懸念的以擁有強權的教令院勝出作為結局。


    為首的大賢者轉過身去時似乎是輕蔑地笑了一下,翕動嘴唇,不太明顯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你們就好好慶祝神明的誕生吧。”


    克萊門汀下意識地看了真一眼。就算知道這裏問題很大,她大多數時候還是有點懶得關心這些人類的事。反正她身邊有個愛操心的神,問問她一切都會解決的。


    被寄予期望的真沒什麽太大的反應,比起這件事究竟暗藏著什麽玄機,她現在更關心龍什麽時候能在別的事情上也願意這樣征詢她的意見。


    “在有神的國度,掌握祭祀的權力確實是穩定自身統治地位的一環。教令院想保證這個權力不被染指,打斷祭典當然是最簡單粗暴的做法。不過可惜了人們的布置,我還挺期待看表演的呢。”


    “隻不過,每獲得一點新的信息,就覺得草之神的狀況更慘的超乎我想象了呢。幾乎不存在的神……確實有點難以想象。”


    旅行者匆匆過來打了聲招唿,說要去安慰朋友就先行離開。真連忙囑咐她一句別直接提著無鋒劍閃擊教令院,得到了金發少女不太走心的滿口保證。


    “雖然感覺不太放心,但我們還是先迴去吧。畢竟,初來乍到的異鄉人在這種敏感時刻亂晃還是挺可疑的。”


    克萊門汀點了點頭,順口道:


    “問題也不算太大,最多就是咱倆連夜溜走,提前結束一下你的假期而已。”


    日光悄悄撤走了夜的幕布,新的一天很快就如約來臨。人們習慣了這樣的一日又一日,從不懷疑灑下光明的究竟是否是新的黎明。


    “已確保全部連接,構建最高穩定性架構。計劃進入最關鍵階段,開始力量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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