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金發少女和白色漂浮靈的身影越走越遠,真意有所指地謂歎道:


    “嗯……現在又隻剩下我們兩個了。”


    很快就領會到了真的意思,克萊門汀笑道:


    “現在是二人世界?我很喜歡。至於接下來去哪裏……我都聽你的。”


    略微想了想,真的神色也輕鬆了起來。


    “雖然覺得有點問題,但旅行者那邊應該也不至於悄無聲息的就在一國主城裏出了意外,暫且還不必太過擔心。那我們自己找地方玩玩吧,虛空有時候還挺好用的,可以問問它。說起來,克萊就沒有什麽想知道的問題?”


    這次沒什麽隱瞞的必要,克萊門汀就實話講道:


    “我問了關於魔鱗病和死域的事,不過虛空沒給我什麽太有用的消息。或許也是我權限不夠吧,但就暫時不管了,雖然我是想解決可能和深淵有關的問題,但這裏的主人實在拒人千裏,我什麽有用的信息也不知道。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麽好執著的。”


    “之後我就把虛空終端關掉了。雖然偶爾很有用處,但不喜歡有東西能看到我在想什麽的感覺。”


    濾鏡拉滿的真硬從剛剛的兩句話裏聽出來很多點委屈,覺得對方看不見的尾巴現在已經要沒精打采的在地上挪動。


    “怪不得,之前總覺得你有點心事。克萊想幫忙,龍好,虛空什麽都不肯說,神壞,根本不是你的問題,別太糾結了。幫忙本來就是情分,哪裏有什麽事必須要你去做的道理。”


    “下次遇到這種事,也告訴我吧。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麽忙,但難過的事分享出來的話,說不定心情就會變好一點。”


    “所以,允諾我一點小小的知情權,可以嗎?”


    克萊門汀盯著她瞧了半晌,然後點頭道:


    “好,知道了。不過……這話你自己最該先聽聽,不是嗎。”


    真的表情裏閃過一絲落寞,然後幹脆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送給身邊的龍一個親吻。


    “……我真的反思過了,想了好多年。克萊,克萊,原諒我這一迴吧。”


    被偷襲的克萊門汀也不惱,她還挺喜歡跟真貼貼的。或許是受真從前追求須臾的燦爛的觀念的影響,對於過去的事,她想的其實完全沒有現在的真那麽多。


    “沒關係,我又不會生你氣。不用說這個了,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真早猜到克萊門汀一貫的態度,不由得在心裏又感歎一番自家龍龍的好脾氣。略一思考,她迴答:


    “……其實完全沒想好,我隻是想跟你在一起。啊,對了,給你在這裏也買一棟房子當禮物怎麽樣?”


    克萊門汀的無奈瞬間轉化為了疑惑:


    “怎麽……突然想到這個?”


    真低聲迴答:


    “如你所說,須彌是草木的國度,感覺一路過來沒看到什麽你會喜歡的東西,沒有多少作為旅途紀念的價值。”


    “所以就送點實用的吧。再說,我們克萊怎麽能是無處可去的龍,雖然現在已經沒法給你弄到別的什麽領地了,但增添一點小小的落腳之處還在能力範圍之內。”


    克萊門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她用慣常的方式迴打了一記直球。


    “你才是我最喜歡的寶物。所以在哪裏怎麽樣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想和你在一起。況且,隻要有真在,我就不是無家可歸,不是嗎。”


    “所以……真不會拋棄我的,對吧。”


    真實在很受不了委屈龍龍的眼神。在這種情況下,就算這位以智謀聞名的神被騙的團團轉,那也是她心甘情願的事。


    盡管過了很多年,她還是很容易被高攻龍龍拿捏住呢。


    她連聲應了對,但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答應許諾了什麽。迴過神來的時候,她們已經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閑逛了。


    在這種時候臉皮不那麽厚的真也不太好意思問起剛剛講了些什麽,隻好裝作無事發生。


    “要不要去嚐嚐須彌的特色菜?雖然不是必要的進程,但人們旅遊的時候似乎都喜歡這個環節。”


    克萊門汀沒什麽意見。但她很快就發現,真對吃東西好像也沒那麽多興趣。比起盤裏的菜肴,她好像更喜歡觀察龍的表情,順帶聽一聽龍對異國風味的銳評。


    龍對此很疑惑。


    “我不太挑食,很好養的。所以,為什麽這麽期待的看著我。”


    真坐在對麵,撐著下巴愉快的笑。


    “沒有不喜歡和覺得喜歡是兩迴事嘛,我想哄克萊開心一點。你現在告訴我,我下次就知道你更喜歡什麽了。”


    克萊門汀隻好順著真的心意發表了一點她可能會被當地人群起而攻之的意見。


    “嗯……這個,咖喱蝦。不難吃,但很奇怪的味道。”


    “薄荷豆湯……似乎沒什麽味道,我以為這是飲料,原來是菜嗎,那真省事。”


    “這個叫碳椰餅的……上次見到這麽黑的料理還是影的手筆。當然,威力差的多了,最多像是在往嘴裏塞幹燥劑。”


    至於影的料理有什麽樣的奇異威力,連深淵都能吃的龍表示,就算是自己也不太想迴憶這個。


    聽到她的銳評最後一段,受過專業訓練的真也沒繃住笑了一下。她在心裏譴責了一下自己的罪過,隨後開口道:


    “那就是都沒那麽喜歡咯。”


    克萊門汀認真判斷了一下。


    “倒也還好,我又不天天吃飯,所以沒有很討厭。”


    真從善如流地迴答:


    “那下次試試別的吧,怪不得人們都喜歡這個活動,還挺有意思的。”


    克萊門汀露出一點茫然的神色,她完全沒感受到有趣到底是有趣在哪裏。真被她的表情逗笑,伸手過來捏了捏她臉。


    “有趣在我家龍龍特別可愛。不過,我們克萊這麽厲害的龍就應該難養一點,這樣就不會從我身邊被搶走了。”


    克萊門汀相當平靜的迴答了一句。


    “那當然不會的,在世界上這麽多生命裏我最喜歡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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