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成淨土是真的心象空間,有些時候也表現著主人的情緒。安寧的淨土今天破天荒的刮起了烈風,似乎昭示著主人的心情正如狂風般難以平靜。


    真努力按捺了兩下,見實在是沒有起效,隻好自己換了個身位替克萊門汀擋住吹來的風。


    “在這裏告訴我吧,影確實不知道那些事。”


    克萊門汀對她的動作有點哭笑不得。


    “也不至於這麽緊張吧,今天真的是意外。我還沒脆弱到這個地步。”


    但真不為所用,她也隻好收下了這份似乎有些過分的關懷。


    “那……你想先聽哪件事?你問的話,就都告訴你。”


    真抿了抿唇,懷疑道:


    “真的都願意講?也不知道你平時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那你先告訴我,代價到底是什麽。”


    克萊門汀低頭想了想,拉過真的手貼在了自己胸口上。


    “我有點講不清楚。你自己來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真依言閉上了眼睛。她感受到規律的心跳,流淌的元素,這些都是她很熟悉的部分,在很多次的親密接觸裏早就聽過了無數遍。


    屬於她的一點力量鑽入了金色的雷元素洪流裏。周圍的元素似乎早已對這股外來的力量見怪不怪,自顧自的按著既定的軌道運作。一道格外活潑的金色光芒聽從主人的意願來到她的眼前,一邊親昵地貼貼,一邊指引著她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撥開層層的金色洪流,又路過密密匝匝看上去像是封印的金色鎖鏈,真看到了背後的秘密。一團漆黑的物質在重重鎖鏈的包裹下像另一個心髒一樣緩緩跳動,卻也沒辦法掩蓋危險的氣息。克萊門汀顯然為了穩定這個不知名的危險花了很大的功夫,周圍用來鎮壓或者穩固的各色術式簡直讓她有點眼花繚亂。


    猛地收迴了手,真眼中的震驚之色更濃了一點。她也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今天的意外,也是因為這個。”


    克萊門汀沒有正麵迴應,但顯然默認了這件事。


    “如果沒有這些力量的話,我就要被這個吃掉了。今天是我有點錯估那些力量的強度了,但是我剛剛用了更多的元素力去穩定它,所以現在已經沒事了。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反正這也沒辦法解決,而且這麽多年我也都這樣過來了。”


    真有點不敢問這還有什麽多餘的影響,轉而努力想了想解決的辦法。


    “如果再多拿到一點權柄的話,會好受一點嗎?”


    這次換克萊門汀緊張了。


    “我不打算多拿,你不可以,不要想這個。”


    真抱住她順了順毛,安慰了一下。


    “放心,我還沒打算做傻事,更不會帶著影一起。神座裏的部分我暫時沒法取出來,會再想想辦法的。不過……神之心裏麵可能也有一點能用上的力量。”


    看了一眼被她隨意擺在桌上當鎮紙用的發光棋子,真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個計劃。


    “這個我會試一下的。我這裏確實有一部分古龍大權,但按照我的感覺來說,沒有你缺少的那麽多。剩下的部分,我們有機會拿迴來嗎?”


    被順毛的龍安靜地趴在她懷裏,垂眸思考了一下。


    “在我之前的雷龍被驅離到外海的時候就被剝奪了一部分權柄,或許他們想用那一部分力量再造一個新的符合他們預期的持有者 。剩下的那一點傳到我這裏的時候又被天空奪去了一些。”


    “別的神是怎麽樣的我不清楚,但你和影覺得神之心與神座都沒什麽用處,一定有個原因就是因為,天空取走的權柄本就是不完整中抽取的更加不完整。”


    “所以我不知道那些部分在哪裏。或許它們已經歸別人了,那個別人還沒有我這樣慘。如果沒有歸屬,那也有可能消散了,就更找不迴來了。算了,無所謂,大概是我和那些力量沒什麽緣分。”


    不知道是該先驚訝於今天克萊門汀意外的坦誠,還是該驚訝於她講出的內容,真覺得自己今天的認知被塞進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我會幫你留意一下的。如果找得到的話,管他有沒有緣分呢,我都幫你搶過來,我們克萊才是最重要的。”


    克萊門汀笑了一下,換了個姿勢躺在了真腿上。後者很配合的一起調整了姿勢,低頭用指尖點了點雷龍的眼角。


    “找不到也沒關係的,不用太在意,我現在這樣也沒什麽問題,偶爾會虛弱一下罷了。”


    “說到神之心,我還突然想到,那群叫愚人眾的家夥好像在收集神之心?他們來稻妻,目標就是你吧。”


    真點了點頭。


    “嗯,新任冰之神想要反抗天理,正為此收集七神的神之心。”


    克萊門汀閉上了眼睛。


    “這樣啊,沒什麽興趣。你會參與進這件事嗎?”


    被提問的真略微沉吟了一下,最後決定講實話。


    “實際上我沒那麽確定,或許參與不參與的也不是我能說了算,大勢的洪流總會把每個人都裹挾進去的。不過……神之心我並不打算給他們。”


    “不過,你似乎對這件事,隱隱有點怨氣?”


    含糊的應了一聲,克萊門汀迴答:


    “一點點吧。其實要我說,幹掉天理的優先級完全沒有解決深淵高,秩序換一個主人,世界不會有什麽大的變化。可要是深淵入侵了世界,那大家可要一起活不了了。”


    “隻不過大概沒人會同意我說的話,你的好同僚不是就打算先推翻天理嗎。”


    幾乎是下意識的,真先反駁了她的話。


    “什麽好同僚,我沒見過那個新任的冰神,不要冤枉我。而且,不管怎麽樣,我會站在你這邊的,我永遠相信你。”


    龍龍用臉頰蹭了蹭真的手心,看上去確實有點開心。


    “對了,差點忘記。今天和影解決了那個骨架,事後我在殘骸裏找到兩枚邪眼,大概是它能用很多元素力的原因。”


    “雖然不知道是意外落入深淵詠者之手還是怎麽迴事,但你留神一點。”


    真點頭應下,卻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等等,不說這個,還真被你繞進去了。這些都不是眼下就要解決的,都沒你重要。”


    “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再信你一迴,但我會盯著你的,不許亂跑。最好是不許離開我視線,你乖一點。”


    她眼中似乎隱隱閃過一絲危險的光。


    “這次可真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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