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似乎做了個奇怪的夢。一覺起來,世界都似乎變得有些不同了。


    倒也不是說她又突然來到了新世界,也不是周圍人都突然不認識她了。隻是她忽然發現,有的朋友身上突然發生了些奇妙的性格轉變。


    比如她在蒙德見到了追著吟遊詩人怒罵的風魔龍,這次偽裝做普通人的詩人對他可是很不客氣,不知從何而來的颶風一下子就把憤怒的龍吹迴了風龍廢墟。明明在旅行者的記憶裏,溫迪不久前才各種努力拯救過特瓦林,這種情況怎麽可能突然出現在這對老友身上。


    璃月這邊則更是離譜了。身為摩拉克斯故友的若陀龍王不知通過什麽力量掙脫了封印,甚至還打算大舉入侵璃月港讓人們付出代價。仙人們盡力阻攔,但並沒有擋得住憤怒的岩龍。本已退休的鍾離被迫再次披掛上陣,被打擾了平靜退休生活的摩拉克斯時隔千年再次展露出了無邊殺伐之象,毫不留情地就把這位曾經的熟人鎮壓在了地底。


    稻妻那邊倒還沒聽說過有什麽消息,但在這種情況下,旅行者自然要擔心沒有消息就是最壞的消息。


    她先和派蒙商量了一下對策。


    “突然發生的變化似乎隻有我們察覺到了,其他人都覺得這理所當然沒什麽奇怪。但同時,人們又都還認得我們,足以證明不是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平行世界。不過……受到這個影響的似乎隻有神明和龍,那麽,罪魁禍首似乎在指向地脈。”


    派蒙一如既往的捧場,順著她的思路往下說。


    “可如果是這樣,地脈又不會修改人們的記憶,人們應該覺得這些事有蹊蹺才對。畢竟他們以前關係都很好,一下子變成這樣,其中怎麽會沒有問題。難道說地脈的影響就是讓神明和龍反目成仇嗎?”


    旅行者思考了一下。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我們兩個和被影響的人一起進入了一個類似夢境的世界,所以其他人才會對這樣特別的事情沒什麽反應,但其餘地方又和我們印象裏的相同。”


    “至於影響了什麽方麵……現在還不確定。不如我們先去稻妻看看,萬一那邊的情況沒這麽糟糕,我們還有機會問一問情況。”


    派蒙點了一個讚。


    “對哦,正好稻妻不止一個神明,我們說不定可以從她們那裏聽到事情的原因。”


    說走就走,旅行者飛速進入了稻妻地界。和神明混的很熟的她一路靠著錨點來到了天守閣,如入無人之境。


    當然,天守閣大多數時候也的確是沒有人的。這個說法還是她們那個雷龍朋友偶爾會講的玩笑話。


    不出預料,在天守閣接待她們的是影。


    “啊,是你們,好久不見了。抱歉,最近我這裏確實有點公務繁忙,恐怕沒法抽出很多時間跟你們聊天,見諒。如果不介意,就請在這裏坐一會吧。”


    旅行者搖搖頭。


    “沒關係,自然是你的正事重要。我們本來是想找真問一點問題,不過現在看來,她和你在一起忙政務吧。”


    影的神色略有些糾結。


    “真……她確實也不太方便見你們。不過和我的倒不是一個原因。具體的……具體的我也不好隨便說,之後如果能見到她的話,你們去問她吧。”


    旅行者心中的猜測卻得到了印證。影這樣說,一定說明真和克萊門汀那裏變成了和她認知中不太一樣的關係,雖然不方便拜訪,但為了弄清事情,此時也管不了太多了。


    於是,她向影詢問道:


    “如果你很忙的話,介意我們自己在天守閣附近轉轉嗎?如果有什麽禁地,就請提前告訴我們。”


    影倒覺得很無所謂。反正天守閣還蠻大的,當個景點也不會讓人太失望。平時外人不能進出,也不過是為了保護將軍的秘密和將軍的顏麵罷了。既然旅行者什麽都知道,那也沒什麽可攔的。說起來,她也不知道姐姐到底在和那條龍幹什麽,說不定還能趁機弄明白。


    “沒有什麽禁地,請便吧。如果遇到什麽危險,可以叫我來幫忙。”


    得到了首肯,旅行者就帶著派蒙探查情報去了。留下影一個人在原地無語。


    她是說可以隨便走沒錯,但趴在天守閣的外牆上,是否有點太隨便了一點?看來她還是沒有那麽了解人類啊。


    不走尋常路的旅行者很快摸到了目的地。在元素視野下過於亮堂的雷元素在某個房間裏匯聚,顯然就是這裏的雷之龍和鳴雷之神所處的地方。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旅行者偷偷觀察了起來。


    房間裏很黑,沒有點亮什麽照明的光源。但外麵分明還是白天,真是件奇怪的事情。屋內似乎有人在說話,旅行者連忙側耳去聽。


    細聽之下,屋內除了正常的說話聲,似乎還隱隱有……鎖鏈晃動的聲音?!


    旅行者不太明白這是什麽展開,隻好接著偷看偷聽下去。


    克萊門汀坐在真的身側。盡管鳴雷之主臉色不愉,但她權當沒看見,自顧自地往下說著話。


    “……還在想你那稻妻的事?之前的問題,我已經解決了,沒什麽需要你操心的了。”


    真似乎猜到了對方的解決方式,麵色急變道:


    “你是把那些人……都殺掉了?!”


    麵對這質問,雷龍並沒有什麽明顯的表情變化,似乎這種對話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


    “危害更大的事情已經不存在了,不是嗎。這樣對大多數人好。”


    真一時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他們都是我的子民。”


    克萊門汀情緒非常穩定。


    “子民?違逆你的命令,破壞你的計劃,搗毀你的神社,踐踏你的鎮物。我看不出來他們對你這個將軍還有什麽敬畏之心。再往前一步,他們就要把刀架到你的脖子上了,這種人,就算救過幾次也還是一個樣子,有什麽可作為子民的價值。”


    “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責難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態度呢,真。不過那也沒關係,真還是我最喜歡的神。”


    真扯了扯嘴角,舉起了手邊不知道什麽材質但實在牢固的鎖鏈。


    “你不是在做和他們差不多的事情。”


    克萊門汀用手撐著下巴,尾巴悄悄掃過她的小腿。


    “如果不這樣,真根本不可能放下稻妻的大小事務待在我身邊吧,我明明是不得已,你那幾個島在你心裏比什麽都重要。隻要稍微不注意,你就會跑到不知道什麽危險的地方去,還是在我眼前比較讓我安心。我並不敬畏神明,這點我承認,畢竟我一開始就對神明懷著別樣的覬覦,也從不奢望誰能賜給我什麽。”


    “不過要說和他們一樣,那可真是太冤枉我了。你關心的事情,我不都替你解決了嗎?我可是真心想做將軍的側用人,稻妻找不到一個不服將軍管的人的,我會把他們都處理掉。”


    真覺得自己一定是也有點瘋了,竟然認為這龍的話真有點道理。自己關心的事,可不是都被她用物理方式抹平了嗎?找不到痕跡,也沒法追罪,所有自己關注過的有問題的人或者妖怪,都被這家夥先一步消滅了。天底下簡直沒有比她更果斷更銳利的刀劍。


    講到之前的事,她也確實有點心虛。百年前天理糾集七神去討伐坎瑞亞的時候,她確實存著很多點犧牲自己保全的大家的想法,也的的確確付諸於行動了。但她著實沒想到身邊的龍行動力是超越常人想象的強,盡管她已經盡力隱藏了行蹤,還是在半路就被龍發現了端倪,硬把她抓了迴來。至於再後來的事她就不太清楚了,她被不太理智的龍關了起來,等再接觸到外界事物的時候,稻妻各地的魔物災患都已經被解決了。


    不光自己被抓迴來,還被壞龍抓住了個很大的把柄,真是虧了。


    略微搖了搖頭,把這點想法拋出腦後,真重新閉上了眼睛。


    在長久的拉扯中她早已意識到,爭辯是沒用的,不如給自己省些力氣。


    身邊的龍對她的反應不怎麽意外,甚至還離得更近了一些。力道很足的龍尾在背後作怪,將真整個人都推離了一段距離。另一頭的龍本體也早有準備,這一下正好讓真坐在了她懷裏。


    腰上環著對方的手臂,真不太明顯地推了她一下。


    “……放開我。”


    但惡龍怎麽會聽被抓獲的公主的話,她隻是抱的更緊了點。甚至連剛剛那截四處遊走的尾巴也尋了個機會纏了上來,勒的真覺得手臂生疼。


    “我又不會真拿你怎麽樣,讓我抱一下嘛。”


    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真覺得有點無奈,另一邊又想著這家夥還真是精神穩定,就算自己一直在說掃興的話,她到現在也沒生過氣。真不知道到底是圖什麽。


    “那你輕點,有點痛。”


    這句話對方倒是聽懂了,還很快給出了反應。這讓真更加確定,這龍平時不聽人話的時候絕對是裝出來的,不想聽的話就選擇性當聽不見。但就算知道這點,她也沒法做出什麽反擊,就算要打也是打不過的。


    她隻好接著努力給自己爭取點權益。


    “……我想見見影。”


    惡龍懶洋洋地迴答:


    “如果影知道我在做什麽的話,一定會直接提刀來見的。”


    真對此很是無奈。


    “你做這些事之前就沒有考慮過潛在的風險?算了,我會攔住小影的,也不會幹什麽危險的事,你不用擔心。”


    克萊門汀平靜道:


    “擔心?那倒也沒有,如果真想讓我死掉,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不過你在我這裏的信譽值恐怕還是要打個問號。”


    真更心虛了。其實她刻意要瞞過所有人的也就隻有那麽一件事,但這件事在龍眼裏恐怕得控訴她兩千年。但在表麵上,她還是不太願意承認這件事的。


    “可你不也關了我這麽久,還在生氣嗎?”


    很快她就發現身邊的龍肉眼可見的不悅了起來,不由得心道一聲不好。


    果然,克萊門汀站起了身,以一個居高臨下的姿態瞪著她,但沒有說什麽話。


    本來真還想多說幾句彌補一下現在的危機,但被她惹到的龍並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四周的鎖鏈不知道被什麽力量指揮著發出淡淡的光,將她一下子扯到了角落的位置。從這個動作裏,她感受到一點微妙的怒氣來。


    “你不也根本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錯嗎?那對我的行為也應該沒有什麽可抱怨的。”


    “還是說,你就是想讓我威脅你一下?”


    偷聽的旅行者心中忽然升起一個荒謬的猜測,地脈的異常不會就是讓幾條龍都想搞點事情吧。區別是其他兩國的龍都想搞事業,然後就會被無情鎮壓,稻妻的龍也在搞事,但她的事完全專心搞在戀愛上,所以還真讓她搞到手一個大的。某種意義上說,她還真的怪厲害的。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可能不適合再聽下去了,還是先帶著派蒙溜走。如果影問起來,就隻好告訴她“你姐姐在為稻妻以身飼龍”了。


    偷看的旅行者知趣的離開,屋內的水深火熱卻還在繼續。


    不太高興的龍很快就欺身而上,用在暗處發光的瞳孔盯著被牢牢製服的神明。


    “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這都是真的錯。明明關心著那麽多人,就不能多分出一點在我這裏嗎?明明隻要你想要,我就什麽都可以辦到的。”


    “在你心裏稻妻比我重要得多,一直是這樣吧,我知道的。那你就一直在這裏關心你的列島吧,無論如何,我要留住你在我身邊。”


    真想要為自己辯解說不是這樣的,但克萊門汀沒給她機會,不知名的法術暫時剝奪了她講話的權力。


    “……不想聽。反正也不會講些讓我高興的話的,你還是不要說話了。”


    “就算你不樂意也沒關係,我隻要你在身邊就夠了。……啊,對了,既然這麽在意稻妻,那巴爾小姐,你也不想你那幾座小島上的人出什麽岔子吧。那就不要想著離開了,現在這樣,不也很好嗎?”


    鳴神島的天空又下起雨來,不知道是哪位神明在被迫哭泣。雷雲翻騰,本應匆匆而去的雨也拖延著下了一場又一場。


    哭泣的神明隻能被迫在喘息中擠出一點討饒。


    “……克萊,不要,等一下。至少……讓我歇口氣吧。”


    向來體貼的龍卻沒有理會她的抗議。


    “現在可是我在威脅你啊,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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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想把這段字放在作話,但不太確定大家是不是會看,就寫在正文底下了。


    這本書馬上寫到四十萬字了,想想真是有點不可思議。雖然作為網文沒有很長,但對第一次寫文的我確實是意想不到的。正好今天是七月的最後一天,就摸魚了一個小番外,寫了一點正文裏不太會發生的橋段。沒什麽邏輯,就是為了這碟醋包了一盤餃子,隨意看看就好。


    和旅行者同行的故事大概會講到須彌篇,明天休息一天,之後還會好好更的。


    我的故事寫的沒那麽好,所以格外感謝一路看到這裏的大家,鞠躬。特別是經常留評論和打賞的幾位,id我都很記得,如果寫得出來的話,會為大家加更一點,或者再寫一兩個番外。關於番外的靈感,大家也可以提些建議,如果有我能寫得出來的就會努力嚐試一下。


    最後打滾求求評論!感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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