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的幻影並不穩定,在影的這番話說完不久,這些過去的靈魂就重新消散了。影迴過神來,問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的克萊門汀:


    “嗯?怎麽了嗎?”


    克萊門汀迴答:


    “沒事,隻是覺得有點出乎意料。”


    影大概以為出乎意料指的是自己,理所當然地答道:


    “有什麽奇怪的,既然是子民的願望,那身為稻妻的神明,我自然該有所迴應。”


    “隻不過……稻妻大概還是更需要真那樣的人吧,我擅長的隻有戰鬥。”


    克萊門汀反駁道:


    “怎麽會是這樣。你說這話,真肯定第一個不同意。”


    影覺得自己有點無奈。


    “嗯,然後你是第二個?所以就非要跟我爭論這個問題?明明不會有結果嘛。如果沒有真的話,稻妻肯定不會發展成今天這樣的,我沒有那種感化萬民的德行。”


    “如果是我來決定一切的話……我或許會做錯很多事的。”


    克萊門汀依舊認真的反駁她。


    “不是這樣的,沒有人會不出錯,就算是神也一樣。隻不過是人們的盲信有時候會讓這份錯誤的結果放大罷了。但盡管如此,我也相信影不是犯了錯就不做任何後續舉措的人,錯了那就改過來,隻要進行補救,總比一直無可挽迴地墜入深淵要強太多了。”


    “嗯,就算退一萬步講,如果影真的做錯了什麽事,我也會站在你這邊的。”


    影不由得失笑道:


    “哪有你這樣子的。”


    克萊門汀覺得自己邏輯很通順。


    “那有什麽問題,我本來就不是條心胸寬廣的龍,我才懶得操心那麽多人的事情。相比起來,當然是更熟悉的你們才占更多地位。”


    “而且影確實太謙虛了,你也應該反思。光想著如果你辦壞了事會給別人帶來苦難,可你怎麽不想一下,稻妻列島本來就不是很適合人大規模聚集的地方,如果沒有你用雷暴驅散更糟糕的氣候,這地方早該完蛋了。”


    “與其想你會帶來什麽不好,不如多看看自己的好處。如果沒有你,誰來控製雷暴,誰來驅散風雨,誰來抵禦外敵,誰來庇佑萬民?既然總喜歡講對大多數人好的論斷,那你也應該看到,隻有你一直在才是對更多人好的舉措。不然就等著讓他們自己臉接風暴吧。”


    “意識到人能做很多事倒是挺好,雖然說保護所有人是你一直在做的事,但這不是很容易就讓他們產生太多的依賴嗎。不如讓他們自己去做,他們努力的地方越多,你被小將抓去努力的時候就越少,這多劃算。”


    雖然是說著說著就有些不正經元素在的話,但影還是有點被說服了。她微微一笑,迴答:


    “那不是還有你嗎?而且,我現在也覺得,人的力量其實也不容小覷,隻不過我之前沒怎麽關注到罷了。忽略了他們拚盡全力綻放強光的模樣,還是挺不應該的。”


    克萊門汀並不買她的賬。


    “別指望我,我才不會幹這種事。我隻是條普通的龍,做不到你這樣移山填海的事情。”


    忍了又忍,影還是再一次笑了出來。


    “你剛剛還說改變地形也不是什麽很難的事情,隻是你懶得去做罷了。”


    又一次被拆穿的龍神色間略有點尷尬。


    “……我撤迴一條消息。你怎麽總拆我台,我迴去就要告訴小將,你最近還是太清閑了,需要一點工作彌補這一點。”


    影氣定神閑地瞥她一眼。


    “哦,沒關係,我也有點故事想告訴真。”


    某種意義上構成了互相傷害的兩人各自露出深藏功與名的態度。


    克萊門汀一如既往地堅持嘴硬。


    “一定要這樣嗎,算了,無所謂,那你講吧,我才不怕她。”


    影輕笑著搖了搖頭,她甚至取出一碟點心給眾人分發了一圈。


    “嗯,一路勞頓,休整一下也不錯,吃點東西吧。特別是旅行者和派蒙,圍觀的話,還是配上點別的東西更有趣。”


    克萊門汀沒拒絕影的好意,但還是覺得很神奇。


    “這也是從一心淨土裏掏出來的?我一直很好奇,你們倆到底把淨土當成什麽了,怎麽什麽東西都往裏塞。”


    影自然地迴答:


    “很好用的儲物間?躲進去的話還能規避磨損,不管是放東西還是放人都很合適。至於具體幹什麽,那你別管那麽多了,好用就是好空間。”


    和真說了差不多的話呢。


    克萊門汀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個。影分享完點心,似乎也趁機思考了一二。


    “雖然你說的我不完全同意,但我還是會好好想想的。克萊果然在很多方麵都很厲害。”


    不願透露心情的龍在心裏默默吐槽。


    “那你最好是。”


    重新轉向吃瓜看戲的旅行者和派蒙,克萊門汀的表情管理都還沒有來得及上線。


    派蒙連連擺手。


    “啊啊,別管我們別管我們,你們繼續就是了,我們看的還挺開心的。”


    克萊門汀疑惑道:


    “……為什麽會開心?我們明明隻是在正常說話。”


    派蒙想了想,迴答:


    “大概是覺得傳聞裏威儀懾人的將軍會被你教訓這一點很有反差吧。”


    影:不嘻嘻。


    克萊門汀聞言倒是笑了起來:


    “你這樣說,還顯得我家庭地位挺高的。不過我們將軍本來也不是很拒人千裏之外的人嘛。”


    “嗯,不說這個,再講小影要叫我再接她一刀了。”


    “旅行者一路陪我們到這裏,之前也幫了忙,應該給你們點謝禮才對。”


    變戲法似的,克萊門汀掏出了一個寶箱擺在了旅行者的眼前。


    “還有之前委托的報酬,一起打開吧。”


    旅行者有點疑惑。


    “委托的報酬?之前不是已經付過了嗎,還給的很多。那這個,我不能收。”


    克萊門汀迴答:


    “這有什麽難理解的,神子給的是神子和大社的,我給的是我和將軍的。再說,萬一下次還有要麻煩你的地方呢?”


    旅行者便低頭打開了克萊門汀不知從哪掏出來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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