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鍾離的話說,既然剛好碰到,那就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動身。


    “唔……事情順利的話,我們還能來得及趕上下一場說書。”


    克萊門汀本來對這個理由沒什麽多餘的想法,但路過鍾離提到的那個說書人時,她以過人的聽力聽到了故事的一個開場白。


    “上一迴說到,岩王帝君召集眾仙,要還璃月一個朗朗乾坤。”


    原來這麽多年過去了,人們的藝術還是很喜歡講神仙精怪的故事啊。


    克萊門汀不懂,但她大為震驚。愛好在附近聽評書的鍾離,原來其實是在高強度聽別人講自己的故事嗎?聽起來還得是魔改不知道幾百個版本的。


    她本龍對這種故事很難評價,此刻也隻想說,摩拉克斯這樣做,一定有他的毛病。


    鍾離也許從冥冥之中感受到了有龍在背後蛐蛐他, 微微一笑,做出了一點反擊。


    “我們先往礦區方向走一段,離開眾人視線之後,行動才好不受阻礙。不過,七星不久前收到消息,層岩巨淵的礦道有一部分產生了巨大的爆炸和塌陷。好在因為礦區的某些變故,區域裏的礦工早己撤離,這才沒造成更大的傷亡。”


    “不知二位,對這件事有沒有什麽頭緒?”


    克萊門汀一下子心虛了起來,聽起來這事就是她幹的。可她當時又不知道那塊地方是幹什麽的,附近也沒有人和標識,橫豎怎麽看都像個廢棄據點,她才一氣之下搞了一點破壞,沒想到會造成今天的局麵啊。


    “作為賠償……我會幫忙修的。炸開一條通道也不是什麽難事。”


    鍾離正色道:


    “方才是說笑而已。層岩礦區封閉本就是地下湧出了不詳氣息之後不得不為之的下下策,原因或許是閣下當年所設的封印最近有些失效,為安全起見才暫停了礦區的開發。坍塌雖然有些影響,但也起到了更大的保護作用,何來賠償一說。”


    “而且,這些事現在該歸七星去頭疼,鍾某現在不過是往生堂客卿,偶爾邀請故友出門踏青罷了。”


    克萊門汀聽到鍾離這麽說,心裏稍微輕鬆了一些。


    在鍾離的指引下,一行人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是離礦區很近的位置。此處的標誌性物品是一株外觀上有點大的過分的樹木,看起來有點眼熟。


    鍾離嫻熟地帶路來到這棵樹下,順便還介紹了一句。


    “璃月人給這棵樹起名伏龍樹。傳說我就不講了,二位有興趣自然能在璃月港聽到,至於具體的事項,馬上就能見到了。”


    洞窟很深,裏麵也沒有照明。岩壁周圍零散地亂扔著一些鐵鍬鐵鎬之類的物件,看上去是采礦才會用到的工具。洞窟前方的岩石有些許開采的痕跡,但還沒有被挖出真正重要的東西。


    雖然用眼睛看不見,但克萊門汀還是能很輕易地感受到,前方的岩壁上有著一個蘊藏十分龐大元素力的封印。封印巧妙地被掩蓋在山壁之中,一看就猜得到是身邊這位岩神的手筆。


    哦,差點忘記,是曾經的岩神。


    洞窟裏的氣息有點雜亂,但克萊門汀很快捕捉到了雖然不能說熟悉,卻與她最有聯係的那一種。


    “被封印的岩龍,現在想要破桎而出了?附近的工具大概是他想要抓壯丁挖隧道導致的。不過,凡人真的能挖通你的封印?他是不是磨損的,腦子都不太好使了。”


    鍾離否認道:


    “並非如此。磐石的封印依托岩壁而建,他能迷惑凡人前來此地,就說明他的力量已經伸出了觸角,我的封印已經不足以壓製他了。”


    “我們一同進去看看吧。”


    也不知道鍾離做了什麽,明明岩石還是岩石,但她們的行動卻穿過了石壁,沒有受到一點阻礙。


    克萊門汀對此也不太奇怪,畢竟鍾離隻是嘴上說自己是退休老大爺,實際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把客卿的馬甲一扔,換上一個不服就幹的摩拉克斯的麵具來。


    封印背後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洞。剛一進去,就是一陣猛烈的狂風吹襲而來。


    克萊門汀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然後就聽得煙塵深處,一個巨大的黑影用憤怒的語調吼道:


    “摩拉克斯,你親自送上門來,倒是方便我報封印之仇!”


    鍾離的語氣帶了點低沉,迴答:


    “你若還記得……走到這一步並非你我本意。”


    若陀卻完全不理會他的辯解。


    “無需多言,拿命來!”


    來不及多說什麽,兩人就已經交上了手。鍾離頗有些投鼠忌器的樣子,處處受到掣肘。好在他本身實力不減,開啟護盾之後也不顯得狼狽。


    克萊門汀擋在真身前,鍾離示意她暫時不需要幫助,二人隻好暫時待在稍微遠離戰場的位置,旁觀這場故友間的戰鬥。


    真有些感歎地開口:


    “上次見到這位龍王的樣子似乎還在眼前,真是……今非昔比。磨損,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本來以為自己來純粹是當個陪客,沒想到還能遇到些讓她有不好聯想的場麵。


    克萊門汀倒是很認真地感受了現場的情況。既然摩拉克斯拜托她幫忙,雖然覺得自己暫時還沒看到用武之地,但她還是警惕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聽到真的話,她皺眉想了想,迴答道:


    “磨損……我過去的印象裏沒有這種東西,這也是天理加諸於生靈的刑罰之一吧。”


    “你和摩拉克斯都覺得這是造成岩龍發瘋的原因,大概是不差的。不過我覺得還有其他的因素。”


    “其一是屬性的問題。岩石雖然堅韌,但和別的元素相比,在時間,或者說磨損的侵襲之下,石料反而是最容易被人看出變化的那一類材質。出於這種考慮,岩龍受到的磨損或許也比別的元素龍要更多。嗯……同樣是活了很久的龍,我精神就比他穩定多了。”


    “其二是性質的問題。元素生命實際上和容易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特別是與自身元素相關的環境。就算是龍也沒法擺脫這一點。璃月素有岩港之稱,以我之前在地下所見的礦坑深度來說,礦石的開采量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誕生於此的岩龍也就無可避免的受到了這一點的影響。”


    “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想。說到底,岩龍混的這麽差還是應該怪天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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