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想都別想!”時起話還沒說完,就被弈暄抬頭打斷了。


    看著弈暄麵上的恐慌,時起微微蹙眉,小聲道:“我還沒說是什麽呢...”


    弈暄怎麽可能猜不到時起的想法:“皇叔,北方苦寒,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我敢保證,我一定會隨著你一起去了的。”


    007控製不住地朝後退了兩步:“媽耶,宿主,他有點嚇人啊,不會是變態了吧?”


    看著弈暄盯著他的赤紅的雙瞳,以及那透露著痛苦的眼神,時起歎了口氣,將人攬入懷中:“好,我不會去的...那就讓我的近衛代替我去,可好。”


    弈暄埋在時起懷裏的腦袋重重地點了點:“皇叔,你可別再嚇我了。”


    ————


    北國士兵同南國的士兵剛好相反,他們不屑於用毒那種陰險的東西,幾乎個個驍勇善戰,自小便生活在馬背上。


    這一戰足足持續了一年有餘,最後以衍軍險勝作結。隻是主將趙忠烈斷了一條腿,估計以後也不好再參與什麽重要的戰爭了,整個人都頹廢了不少。


    而時起派出去的十名近衛,迴來卻隻剩下八名了,時伍和時陸在戰中不幸失去了性命。


    “恭喜宿主完成支線任務(其一)幫助男主統一天下!”因為時起派了自己的近衛去,所以這個任務也算他完成了。


    近衛迴來的那天,神情黯淡的時壹獨自前來拜見時起:“殿下,屬下恐怕不能再做您的近衛了。”


    時起明白他為什麽要來向自己請辭,從原主的記憶,以及時壹與時陸相處的狀況來看,他們兩之間的關係是不一般的,隻是誰都沒捅破那層窗戶紙罷了。


    所以,時起也沒有問他具體的原因,隻是道:“我不攔你,隻是希望你能安置好時陸的屍身,她是個好孩子,更是一個英雄。”


    時壹鄭重地點頭,然後朝時起深深地行了一禮,便轉身離去了。


    又過了幾天,趙忠烈同霍達一起前來探望時起,此時,他們已經知曉了時起與弈暄的關係。到底是時起的鐵哥們,他們對此沒有一點異議,反倒歡喜地恭喜了兩人。


    趙忠烈的樣子比起先前要失意了許多,但他還是不想讓時起這個隻剩下兩年壽命的人再為他擔憂:“俺之前還為這點傷難過了好久呢!想想比起將軍中的毒,倒也真算不上什麽!哈哈!”


    看著趙忠烈故作豪放的樣子,霍達卻是做不到以前那般豁達開朗的樣子了,畢竟身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重傷,他怎麽可能不憂慮:“聽聞陛下之後便要帶將軍一起離京了,所以我們是特意來向將軍告別的。”——


    之後,三人又聊了許久。在許諾今後有空會寫信給時起後,兩人便又結伴離開了。


    戰爭結束後的這些時日,弈暄再次忙碌了起來,在短短一月內,他將張貴人送出後宮,又冊封了太子。在處理好當下的一切後,留下讓位詔書,便帶著少數貼身的人,同時起一起離開了皇宮。


    而時起身邊的近衛,時起則一個也沒帶上。因為他們都是將才,時起以希望他們繼承自己的衣缽,拒絕了他們跟著自己的請求。


    他們一路向南,出遊的第一個夏初,他們到了江南一帶。在這裏,他們遇到了早已習慣了平民生活的鄭雨禾。


    對於這個女主,時起其實還是挺滿意的,比起前麵兩個,這一個倒是從來沒有真的想要害他,估計也是因為穿書之前身份的原因吧。


    離開皇宮,鄭雨禾做起了老本行,拿著弈暄給的金銀在江南開起了醫館,生活過得倒是很不錯。


    看到弈暄和時起時,她熱情地招待了兩人。


    領著他們到了自己醫館的二樓,鄭雨禾問:“陛下和殿下怎麽會結伴來這裏?”


    弈暄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被自己貶為庶民還熱情招待他們的鄭雨禾了:“不用那麽稱唿我們,我同他已經卸任了。”


    鄭雨禾有些吃驚,時起身中劇毒,卸任她還能理解;可弈暄又是怎麽迴事呢?原著裏也沒提過啊。


    弈暄見她吃驚,又繼續問道:“倒是你,你不怨我嗎?”


    鄭雨禾搖了搖頭,麵上的笑容沒有任何虛假:“怎麽會呢?說難聽點是庶民,其實也就是平民而已。況且我離宮時你給了我不少銀兩,足夠我開個醫館,安穩地過完一輩子了。”


    弈暄點了點頭:“那便好......”又當著鄭雨禾的麵執起了時起的手:“其實我同時起現在是伴侶的關係。”時起也沒有反抗,安靜地被他牽起了手。孩子隻是想炫耀一下,他又有什麽錯呢?


    鄭雨禾震驚地用手捂住了嘴巴,隨後用微妙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跳來跳去。


    007:“出現了!出現了!是腐女的眼神!我懷疑她的手捂住的不是驚訝,而是壓不下去的嘴角!”


    時起心道:別說,我看也像。


    像是反應了過來一直這樣不太好,所以鄭雨禾先說了一句:“我祝福你們!”又看向穿著厚重的時起問道:“不知時公子現在身體如何了?”


    “與北國戰前,我們去了趟醫穀,當時的穀主給我治療後說勉強還能再撐三年。”


    聽了時起的話,鄭雨禾心下歎惋,怎麽她剛開始磕的cp就要be啊?


    這時,樓下傳來的小廝叫她的聲音:“館長,外麵有人找你!”


    “知道了!”鄭雨禾迴應著,又轉頭看向兩人:“兩位先稍等我片刻啊,過後我請你們吃飯。”


    見狀,弈暄與時起起身,弈暄拒絕道:“不必了,我們就先行離開了。”


    “啊...那好吧。”鄭雨禾也沒有多留,急匆匆地下了樓,時起與弈暄兩人也隨著她的步伐,後腳離開了醫館。


    ————


    出遊的第二個冬天,兩人離開溫暖的南方,迴到了京城。


    弈暄在近郊買了個不大不小的宅子,他們就在這安頓了下來。此時的京城正是一年中最冷的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還是時起本身就快要油盡燈枯了,他的身體肉眼可見地一天比一天差了。


    不過這些時日,他們收到了比前麵整個半年都多的信件。


    房間裏的爐火燒得很旺,麵色慘白如紙時起坐在床榻上,聽著坐在床邊的弈暄給他念著來自不同人的信:“傅雲晚說弈辰很上進,讓我不用擔心,還說她不打算離宮了,打算就這麽守著弈辰過一輩子。”


    時起的咳嗽聲時不時響起,他歎了口氣後道:“到底是我們倆耽誤了她一輩子,她是個好姑娘。”


    弈暄點了點頭,給時起順了順氣,又將熱水遞給他,接著翻開下一封信繼續念:“趙將軍說雖然他的一條腿斷了,但覺得經過兩年的修養,就算少了一條腿也能繼續上陣殺敵了。”


    時起輕笑:“過了兩年,他的脾性倒是恢複了不少。”笑著笑著,他就再也控製不住地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弈暄焦急地用手輕拍著時起的後背,又將手帕遞給了時起。時起接過手帕捂在自己的唇邊,良久才將手帕拿開,兩人都在上麵看到了暗紅的血跡。


    這種情況這些時日已經發生了好多次,隻是今日的要格外嚴重。


    弈暄知道,就算他現在心急如焚也沒有用,於是,他強掩下心底的哀傷,彎腰隔著被子側枕在時起的腿上:“時起,如果你真的走了,可以讓我陪你一起嗎?”


    時起沉默著,沒有迴應他。


    弈暄便繼續道:“在這個世上,我已經沒有其他重要的人了,這個國家也有了新的帝王。沒了你,我還有什麽活下去的必要呢?所以,答應我,好不好?”


    時起也理解弈暄心裏的哀痛,又是沉默了片刻,就在弈暄以為他不會同意時,時起點頭了:“好......”


    弈暄枕在時起的腿上沒有起身,淺笑道:“明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我好好陪你過完明天,如何?”


    這次,時起沒有迴答他。


    弈暄僵笑著的臉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下,全都落在了厚重的被子上......


    第二日是個不落雪的好天氣,時起的精神難得的好,就連向來蒼白的麵色都紅潤了些許。


    這天,整個宅子裏隻有兩人一直待在一起,弈暄還親手為時起做了長壽麵,時起也胃口很好地將整碗麵都吃下了。


    夜幕降臨,時起突然朝弈暄道:“明章,白天我見院子裏的梅花開的很好,我想去看看。”


    弈暄笑著點了點頭,扶著時起慢慢踱步到了院中,兩人坐在廊下,時起依偎在弈暄身上,就這麽靜靜地看著開地旺盛的紅梅,花瓣被微風吹落到身上也仿佛察覺不到一樣。


    良久,時起突然開口道:“明章,我有些困了......”


    弈暄這才迴過神般,替時起撫去頭上的落花,柔聲道:“困了便睡吧。”


    時起漸漸閉上了沉重的眼皮,弈暄可以感覺到身上的人失了生息。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壓抑了一天的情緒了,眼淚如開了閘般無聲湧出。


    他眷戀地撫了撫時起尚有餘溫的臉頰,然後吞下一顆藥丸,又用匕首割下時起和自己的發絲,將他們打了個結塞入了時起之前給他的荷包裏,嘴裏喃喃道:“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血液控製不住地從弈暄口中湧出,他將荷包放入時起手中,又握上了他的這隻手:“夫君,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去找你......”在落花之中,弈暄也緩緩閉上了眼,他的嘴角掛著笑,想必這一刻他一定很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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