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到顧諭的一瞬,整個露台亮了起來,彩燈與花交纏,一切都恰到好處,在花與光的盡頭,是顧諭站在那。


    時起抬步走了過去:“你這是……”


    顧諭溫柔而鄭重地看著他:“我想過了,我們都是男人,求婚那一套並不適用,所以我訂製了一對戒指。”顧諭將絲絨盒子打開,裏麵正臥著兩枚一模一樣,款式精巧的男戒。


    顧諭沒有下跪,隻是神情真摯道:“時起先生,你願意成為眼前之人的伴侶,與他攜手共度餘生嗎?”


    看著眼前的戒指,時起心跳莫名加速,他沒有說話,隻是將手遞了過去,讓顧諭將戒指給他戴上。


    接著,他拿起另一枚:“顧諭先生,你願意成為眼前這個人的伴侶嗎?”


    顧諭毫不猶豫地點頭,被時起戴上了與其相同的另一枚戒指。


    他情難自已地吻住時起,戒指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洞房花燭之時……


    第二天早晨,時起被手機鈴聲吵醒,抬起酸軟的胳膊,人還窩在顧諭的臂彎裏,看也不看地接起了電話。


    隻見時起接起電話後立馬精神了起來:“嗯,有時間,可以……麻煩你了。”


    “誰啊?“顧諭將時起又往懷裏帶了帶。


    “警察。”時起答,“他們同意了我與犯人進行交談。”


    “我和你一起去。”一來是擔心時起的安危,二來他也想知道幕後之人是誰。


    依照約定,時起在下午三點進了審訊室。


    男人戴著手銬坐在椅子上,他長相普通,屬於站在人群裏挑不出來的那種。


    他一見來人就輕蔑地笑了聲:“呦,時總,能讓您親自來審,我可真是三生有幸啊。”顯然他覺得時起是個花架子。


    時起忽視他的嘲諷,兩腿交疊,雙手交叉地坐他對麵:“陳立忠,曲縣人,四年前來本市打工,無犯罪前科。你說……是什麽會讓一個三十出頭的人,冒著搭上下半輩子的風險,去殺兩個與自己毫無交集的人呢?是足夠的錢,還是有什麽把柄呢?”


    聽了這話,陳立忠無動於衷,這和之前那些警察問的沒什麽差別。


    隻聽時起緊接著問:”換個說法,那個女人知道了什麽?她又給你承諾了多少?”


    “警方沒有在你和你身邊人的銀行賬戶中查到金錢往來,她給你的是現金?”聽到“那個女人”時,陳立忠的瞳孔驟縮一下。


    他不知道那個女人的名字,警察用過很多方式來審問他,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去提一個與案情看似毫不相幹的女人,隻要警方查不到她,他就不會被判死刑。


    陳立忠:“我不認識什麽女人,也沒拿到什麽錢。”


    一個旁人看不見的白色身影在兩人中間一閃而過,接著迴到時起身邊。007對他點點頭,表示事情辦好了。


    這也是為什麽,時起會要求親自審問陳立忠的原團。


    顧諭沒醒之前,他偶然在係統商店裏看到了“吐真劑”這個商品,可以讓服用者在接下來的十分鍾內隻能說真話,價格也隻有一千反派值,可惜這種好東西隻能限購五瓶。


    他想到了溫曉楠不會被供出的情況,於是有了今天這一出,由007往陳立忠的口中投入藥劑。


    “故意殺人罪已經夠重了,但你仍舊不願意供出那個人,我猜你被她抓到了更嚴重的把柄。”時起直視著他。


    陳立忠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但最終還是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字:“是,她…抓住了…我的把柄。”他現在隻覺得自己好像控製不住自己的嘴了。


    盯著監控的警察們聞言都激動的湊近了顯示器,原本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有想引到還真讓他問出來了。


    審訊專家進了審訊室將時起換了出來,臨出審訊室,時起給了那名專家一張照片,然後便來到監控室,與顧諭和警方一起等著審訊結果。


    “指使你的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我隻知道那個女人看上去很年輕,身上好像名牌,那天她戴著口罩,我隻看見了她的上半張臉。


    專家拿出了一張照片,正是時起給的那一張,他將照片中人的下半張臉遮住:“是這人嗎?”


    陳立忠仔細辨認了下:“很像…,應該就是她。”


    專家看著照片,表情凝固了一瞬,又接著問:“什麽時候,你為什麽會受她的指使?”


    “大約是在兩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我因醉酒…”他的神色中充滿著掙紮“奸殺了一個女人…剛好被她撞見了。”


    審訊專家聽了這話,眼神中一下充斥著鄙夷與痛恨。不止是他,連帶著監控室中的其他人也是,他們想過陳立忠可能是殺了人,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她說她可以幫我擺平,但是我得幫她辦件事,事成之後會給我一百萬出國;如果不答應,她就要去告發我,我是真的沒辦法才同意了。”


    ————


    得知了具體情況,審訊專家迴到了監控室。監控室裏的諸位都在唾棄他:


    “怎麽能做出這種事,真是個畜生!”


    “就是,為了掩蓋罪行,竟然想再殺兩個人!”……


    見專家進來,警察們一窩蜂地圍了上去,監控裏看不清照片上的人,他們都想知道那人是誰。


    顧諭倒是沒有去看,他心下已經有了答案:“是溫曉楠。”


    時起點了點頭。


    審訊員將照片拿了出來,上麵的人正是溫老司令的孫女——溫曉楠。


    手掌猛拍桌子的聲音響起,正是刑偵支隊的現任隊長:“溫家出了這樣的後輩可真是汙了老一輩子的名聲!”


    “抓!必須把人給我抓到!”


    時起很清楚,警方應該是抓不到人了,溫曉楠估計早就逃去了國外。


    果不其然,警方沒有抓到人,隻得在全國範圍內下達了通緝。


    “天命值-7,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是否留在該世界繼續進行支線任務?


    時起看了眼因為阿姨請假而在廚房忙碌的顧諭的背影,默默地選擇了“是”。


    看了他的選擇,007忍不住勸道:“宿主,其實支線不做也沒什麽損失,你看這麽長時間他的好感都沒有波動,要不咱們還是放棄吧。”


    時起斜睨了他一眼:“你很趕時間?還是說你有什麽別的目的,所以不希望我攻略成功?”


    007瘋狂冒冷汗:沒有,怎麽會呢?這隻是我的經驗之談。”


    時起心下還是有些疑惑,但這時顧諭剛好端著晚飯走了過來,兩人麵對麵坐著。顧諭指著麵前一道看似不錯的菜道:“嚐嚐?”


    時起夾了一點,表情沒什麽太大的變化:“有點鹹。”


    聞言,顧諭也嚐了一點,控製不住地皺起了眉頭,這哪是有點鹹,這分明是十分鹹。


    “果然適量這個詞是我成為大廚路上最大的絆腳石。”顧諭有些失落。


    “其實也還好,起碼看上去很不錯。”時起安慰道,說著又夾了一筷子。


    得到了時起的安慰,顧諭不覺一笑,然後將那道失敗品端遠了些。“下次我一定會改進的,但今天我們還是點外賣吧。”


    第二天,依舊是顧諭做飯。他說的改進倒是不假,味道與昨天相比仿佛是出自兩人之手。


    入冬了,兩人的婚禮在過年前一月。


    到場的賓客不多,大多是顧諭一方親近的人。婚禮的規模也不大,這是兩人共同的意思。


    隨著流程的推進,時起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直到敬酒時,腹部傳來刺痛,時起才反應過來,自己身邊的侍者身材太嬌小了。


    一時間,驚唿聲四下傳來,暗紅的血跡像玫瑰綻放一般,自他的腹部暈開,染紅了他白色的西裝。


    他感到自己的力氣如抽絲剝繭般一點一點地被抽離這個身體,接著身體不受控製地向下墜,落入了一個人的懷中。那懷抱是如此地溫暖,讓他不忍就此離去。


    “叫救護車!”叫喊聲也掩蓋不住其中的顫抖。


    “離宿主脫離世界還有一分鍾”係統的聲音迴蕩在他混沌的腦中。


    意識渙散間,他看到了被擒的溫曉楠,表情猙獰地看向這邊,口中不停地咒罵著,但他已經無心理會了。


    他從未見過顧諭這副樣子,絕望,不舍…太過深沉了,叫時起看不懂。


    他抬手撫摸顧諭緊皺的眉頭和赤紅的雙眼:”別為我難過……我有點困了,想睡一會兒,行嗎?”時起聲若蚊蠅。


    “不行!時起,我不許你睡!說好的陪我共度餘生呢?!”顧諭的眼淚止不住地滴落在時起漸漸失去血色的臉上。


    ‘顧渝好感+2,脫離成功。”這是離開前,時起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察覺到懷中的人失了聲息,顧諭緊緊地抱著時起的屍體,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響起……


    “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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