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與朱思邈,去年的榜眼與探花郎,如今在翰林院之中已經坐上了編修之位,簡而言之便是掌管國家書庫,為皇帝送去必要的典籍。


    兩人精於治學,經典文書算得上是爛熟於心,最重要的是兩人並不是迂腐之人,有了儒家,便會有了儒生,有了儒生,老窮酸也就有了,天天之乎者也之人,街上少,翰林院中可不少。


    都是早先的翰林官,逐漸被官場所淘汰,便在翰林院中謀個閑職,養家糊口也便不錯,更沒有心思去精深自己的學術,也別提其他技藝了。


    老鳥們看著兩個年輕人的衝勁,也沒有多少讚揚之聲,這些狀元榜眼,他們見得多了去了,有不少還是從二等升了上來,入了翰林院的海,還不是一樣的變成了老窮酸。


    前朝尚文,翰林與學士,文官與儒生,那可都是漢朝宮廷之中,最為吃香的人,換句話說,當年的世代,沒有匈奴的騷擾,西域諸國不成氣候,文人便是這天底下最高貴,最舒適的一種職業,不管是為官還是縱情山水。


    而如今國難加持,如果不是有一群傑出的武人力挽狂瀾,說是實話的,哪有什麽山水讓這群半吊子文人去耍。


    但是如今天下漸漸太平起來,最少,表麵上如此,大漢再一次強盛了起來,有誌之士當然就不僅僅限於習武從軍之人,那些文人便又再次活躍了起來。


    但是偌大的漢朝,已經有一批人被最先磨平了棱角,有著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儒生種種,相當於被囚禁在小小的翰林院之中,終日不得重用,任誰也熬不住啊……


    唐逸與朱思邈是自小的玩伴,兩人家境也算是厚實,沒有何等後顧之憂,最要緊的是,兩人有著一腔熱血,書生報國,又不是何等為人恥笑之事,懷著抱負的人,總要多一些朝氣的。


    短短一年便從無官的閑人,做至七品文官,想來也是一件挺值得驕傲的事情了。


    但是兩人從來不會太滿足,他們自幼苦讀經書,這才僅僅隻是他們第一個小小的目標,大學士,侍郎官,祭酒,丞相,當然是越高越好。


    與他們同窗的其實還有一個狀元郎,楚清忴,平日裏其實極其少言,但是與這二人相談甚歡,隻不過由於照顧年老的父親,特地請辭一年在家,晚到一年。


    不過他們一年的努力才堪堪做到了與狀元郎並肩的地步,因為天子的親審,楚清忴的最後破題著實驚豔,當堂便宣楚清忴為翰林編修之職,這是很多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畢竟那日,坐在遠離龍椅之處的一個黝黑的年輕人,誰也沒有看出來狀元相,這是絕對的事實,但是就是這個不起眼的“黑娃”,最後還是一鳴驚人,奪了狀元之位。


    當然最後的試卷,無人知曉,但是據當時朝中的大學士與他人透露,楚清忴此子,必有王佐之材。


    當然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被聖上親自點名的年輕人,恭敬地道了一謝,便要求請辭迴家一年,當今天子從來不是什麽昏庸之輩,但如此當堂被人迴絕,自然是麵子上掛不住。


    眾人皆是惋惜於狀元郎的禮節不妥,一定是給皇上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是那也都是後話,誰人也不知道皇帝真正的想法,但是有人傳言,天子迴宮路過禦花園時,一腳踢在了石階之上,為此傷了腳,不知是真是假。


    唐逸是真的相信楚清忴的,他此生都沒有多麽佩服過一個人,但是唯有楚清忴,此人他是從心底裏佩服了。


    狀元之材皆都是懷有大才的人,最不濟也必有一技之長,心高氣傲也沒有不妥,但是能讓榜眼佩服的人,絕對不是有才那麽簡單了。


    唐逸曾經與朱思邈提起過,他對於楚清忴的印象:“從容是其一,但是那種內心裏無盡的高傲,才是他最心底的特質,為此他可以將一切高傲藏起。”


    “思邈,你可曾見過有人臥於漏雨的簷下,身旁是凹陷的床鋪與發黴的被褥,還有人能夠手捧一本春秋,平靜的捧讀的人?”


    “難道是清忴嗎?”朱思邈與唐逸二人雖然與楚清忴算是熟絡,但是平日裏,楚清忴卻極少與兩人能夠一同入寢。


    “我也隻是在史書之中,顏聖曾經能夠做到,孔聖對此稱讚不已,至此,再為有人能夠如此。”


    唐逸頓了一頓,“但是你要知道,清忴平日裏是要忙碌於市集,幫著父親叫賣菜類的……與清忴不熟之時,我曾以為他隻是尋常的作秀而已,但是他真的在鬧市之中,也能如此。“


    “這……當真是……聖人之材……”朱思邈完全無法想象這樣的環境,他們平日裏便隻需在家中優厚的環境之下,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這樣已經占據了他們大部分的精力了。


    “我相信,他的那篇破題,絕對值得上天子的青睞,為此,天子很有可能會對他表現出無可比擬的寬容。”唐逸這樣說著,與朱思邈一同走入了藏書樓之中。


    有一點唐逸猜的不錯,楚清忴的破題值得上天子無盡的青睞,但是如果楚清忴在此,恐怕他會委屈的說一聲:“你看到的不是我的高傲,u看書w.ukanhu.co 而是我的花眼。”


    哪怕後史史書再怎麽準確的描述了楚清忴,他們都有一點錯了,“楚相其視極鋒,猶如鷹犬獵狩,孤高桀驁。”


    楚清忴隻是因為家中沒有蠟燭,昏暗的油燈讓他的眼睛早早受了影響,看物需在極近的距離,人們遠遠地看去,看到的是目空一切的楚清忴,其實他真的隻是看不清。


    “爹?”楚清忴收了攤,將那本翻爛了的注解放入懷中,看著迎麵走來的老人,喊了一聲,示意要收攤了。


    “這兒呢……”老翁從他身側招唿了他一聲,一臉的無奈,明明自己就在他身旁,你說這孩子怎麽還能把一女人認成自己。


    “咳咳,爹咱該走了。”楚清忴當做沒有發生過此事,但是此事確實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了。


    麵前不遠處傳來姑娘的笑聲,讓楚清忴的臉色終於變得通紅,即便是他臉色挺黑。那可是名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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